“混賬!”

“你在做什麼?”大雅戲班的班主陶宗望生氣。

朝那個雜役武者呵斥。

對方忌憚陶宗望,向秦逸道歉。

陶宗望客氣道:“秦掌櫃的,莫要介意,是我這手下不懂規矩。”

秦逸佯裝消氣,擺手道:“也算不得什麼,既然這位小哥想去茅房,那便去吧。在後院左手邊....不過我家內人和女兒都在屋裡,莫要攪了她們的睡夢才好。”

那雜役應道:“秦掌櫃的放心,我自當輕手輕腳。”

待那雜役上茅房後,秦逸引著陶宗望等人去了儲藏室,搬弄裡面的十二隻糊了銅襯紙,顏色花俏豔麗的採蓮船。

很快,採蓮船便被搬上了木推車,那上茅房的雜役也已經返回。

“秦掌櫃的,這是餘下的銀錢。”班主陶宗望把餘下的銀子給結了。

秦逸收了銀子,熱絡的把人送走。

......

待木製推車,載著採蓮船走出一段街道後。

陶宗望看向那個上茅房的雜役,問詢道:“如何?”

那雜役一臉熱切,欣喜道:“已經確定了,那個秦家紙紮鋪地下,有咱們需要的東西....月神大人的子嗣若是能吞噬,一定會很滿意的。”

陶宗望聞言,點點頭,正色道:“這般說來,那個胖子沒有欺騙咱們....而月神大人尚未甦醒,但若能得大人的子嗣降臨,於我等而言,這小小的雲墨城,必將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拜月教...必將崛起!”

繼而,陶宗望的嘴裡又念道:“月神大人護佑,神教長存不朽!”

身邊幾個戲班裡的人,也跟著念道——

“月神大人護佑,神教長存不朽!””

一行人消失在長街上。

.......

秦家紙紮鋪。

秦逸待人走後,便把門牢牢關嚴。

那大雅戲班數人,這麼早過來取採蓮船,是秦逸所沒想到的。

正準備回去再小憩一會,他夫人林紅玉便從後院走來,一副神情緊張的樣子。

“你怎麼了?”秦逸疑惑的問。

林紅玉沒立馬回答,反問:“那幾個人走了嗎?”

見秦逸點頭,林紅玉才不安的說道:“夫君,你不知道,先前那個戲班雜役,根本沒去茅房,而是手持一枚珠子,在後院亂轉。”

“那珠子閃爍土黃色的光芒,看上去極為神異。”

“那個雜役似乎發現了什麼,沉冷的臉上,還露出了竊喜的笑....”林紅玉抓著秦逸的手臂,貼近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覺得,那幾個人不是好人。”

聽了自己夫人林紅玉的話。

秦逸凝眉思忖了起來。

先是,那個天福棺材鋪的掌櫃的劉大金,想要買下自己的紙紮鋪,自己沒答應,他便動用了豢養鬼物的妖骨,想要害死秦逸,後面他的幕後之人那位馮姓道長,也露了臉。

接著,那個拜月教的信徒董平幾次三番,想要拉攏自己加入拜月教。

還說什麼,貢獻出紙紮鋪,拜月教的長老便會賜予神力之類的話。

而今那【大雅戲班】的班主陶宗望等人,似乎也對他的鋪子感興趣。

“不對!不是對我和鋪子感興趣。”

“該是對鋪子所在的這塊地感興趣。”秦逸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個姓馮的道士想要搞我....拜月教也想拉攏我。”

“敢情我祖上的這塊地,非同一般。”

想了想,秦逸已然有了計較,安撫他夫人林紅玉的心緒。

“夫人放心,此事我會處理好的。”秦逸如是說道。

但他心裡很清楚,憑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是那個馮百祥,還是拜月教的信徒長老,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可是,鋪子這塊地的下面,又藏著什麼呢?”秦逸疑惑。

天亮後。

秦逸親自去了一趟衙門,見到了捕頭閻吉。

把凌晨時分,大雅戲班班主等人到訪紙紮鋪,當中那個雜役武者的詭異行為.....以及天福棺材鋪掌櫃的劉大金,強迫他賣鋪子的事,對閻吉說明。

“按照你的猜測,你是覺得,你家的土地有問題。”

“或是下面埋著什麼寶貝,對嗎?”

秦逸點點頭:“是的,我是這樣想的。”

閻吉沉思起來,轉而又莞爾一笑,喃喃自語:“大雅戲班,拜月教,清虛觀馮百祥....竟然都對你的鋪子感興趣,還真是有趣呢。”

不多時。

閻吉道:“這樣....秦逸你先回去,等下我走訪一位內城的堪輿師....下午時分,那位堪輿師便會到訪你的鋪子。”

“到時讓他幫忙勘測一番,便什麼都知道了。”

“若是你鋪子下面,藏著什麼武道墓葬,亦或是奇珍異寶,憑那位堪輿師的能力,他都能探尋出來。”

秦逸好奇道:“那人是何名字?”

閻吉沒有瞞著,道:“是內城的堪輿大師,耿彬!”

秦逸道:“好,我明白了,我會招待好耿大師的。”

隨後,秦逸便離開了捕房,悄悄回了紙紮鋪。。

下午生意還挺多的。

因為馬上到上元節了,所以買孔明燈和花燈的人不少,秦逸小賺了一筆。

申時剛到。

一位穿著深褐色襖子,留著一條長長辮子的女子走進了紙紮鋪。

女子面板白皙,尤如凝脂,儘管襖子厚重,卻被一雙長腿凸顯了出來。不似外城的女子那般穿著布鞋,這女子竟穿著一雙黑色長靴,一股英姿颯爽的氣質。

“這位姑娘,你想買什麼?”秦逸一邊扎著花燈骨架,一邊問道。

女子盈盈一笑,淡然道:“隨便看看。”

而後,她竟然並不忌諱紙紮鋪裡面的冥器,甚至拿起了一個花花綠綠的紙人,好奇的看了起來。在一棟紙紮的宅子前,駐足許久,一臉的驚歎。

問道:“這些都是你扎的嗎?竟如此精巧!”

秦逸頷首:“不錯!都是我扎的,祖傳的手藝,姑娘過獎了。”

女子點點頭,在正屋轉了一會後,花十文錢,買了一隻鴨子燈。

“這鴨子燈,我很喜歡,上元節的時候,拎著上街,定然會很有趣。”她付了錢,卻並沒有離開。

轉而道:“秦掌櫃的,我叫耿婉君,我爺爺是內城的堪輿師耿彬.....”

秦逸聞言,立馬放下手裡的活計,站起身來。

驚訝的看向耿婉君,道:“原來是耿大師的孫女,小人有禮了。”

“不知耿大師為何沒來?”

耿婉君笑道:“秦掌櫃的,無須多禮.....本來我爺爺是要來的,但是臨時有事,便讓我來了。”

“不過秦掌櫃的放心,堪輿之事我還是懂一些的。你是閻吉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這點小忙,我還是很願意幫的。”

秦逸點點頭。

但心裡對這個二八年紀的姑娘,她的能力還是有所懷疑的。

“據說堪輿師懂得一些風水探穴之法,不知道這個耿婉君從他爺爺那學了幾成?”

“不過從這姑娘的打扮來看,倒是異於常人。”

秦逸當即把鋪子關了,陪同耿婉君去了後院。

夫人林紅玉也好奇,抱著女兒出來觀望。

卻見,耿婉君從帶來的一個木頭箱裡,取出一根粗大的檀香,點著,插在了地上。而後盤膝而坐,手裡掐著一道符籙,嘴裡唸了幾句法咒後,霍然將符籙拋了出去。

被靈力激發的符籙,頓時燒著,化作一道金光,將那根檀香籠罩。

原本燒得極為緩慢的檀香,竟然快速燒了起來。

不過半分鐘。

小拇指粗細的一根半尺長的檀香,肉眼可見,快速燒完。

而散出的滾滾煙氣,卻不曾消散,反倒是和那金光相融在了一塊。

旋即,耿婉君手指掐訣,輕喝一聲:“去!”

刷!

那道裹挾著煙氣的金光,須臾間,沒入到了地下。

這一幕,看得秦逸和其夫人林紅玉,都很是吃驚。

“這才是道門高明的術法,和我從坊市買到的黃階下品道術【控火訣】大為不同。”

“不過我個魔修利用陰邪之氣,修煉出的火焰,已然是發生了異變,倒也不能說弱。”

但真正看到道門修士,施展術法,秦逸還是不禁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