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一切都將了結

衡子讓她不要把他往外推，她其實內心也不想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她心中，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比自己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衡子應該喜歡她們才對。

但她內心同樣又很難過，覺得自己這樣做真是犯賤。

一冷靜下來，似乎周遭的空氣都更加凌冽了些。

連翹淡淡笑道：“衡子，我們今天從隧道摔下這個地方也算是因禍得福，如果不是因為性命攸關，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坦誠，但可惜也可惜在我們只能度過這麼短暫的時間。”

衡子緊了緊抱住連翹的手，低聲道：“你怕嗎？”

連翹想也不想的回道：“不怕。”

其實她一直都挺怕死的，因為她活在這個世上還沒有認真被人愛過，所以她一直憧憬著能過上有人寵愛的生活，現在她心中所想都已經實現了，她也就不再懼怕死亡。

“衡子，能有這麼短暫的時光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就算我們出不去我也不怨。”

衡子嘴角輕輕揚了起來，他從袖口拿出一根棍狀物。

連翹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這種外形的東西都是用作發訊號的，但她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她驚奇道：“這是什麼？”

衡子淡淡笑道：“殷世子的訊號彈。”

“世子的？”

連翹這下徹底懵了，殷羨的訊號彈怎麼會在衡子這裡，難不成衡子是殷羨手底下的人？

“你怎麼會有殷世子的訊號彈？我待在宮裡這麼長時間都之見過衛柒用過一次，衛柒可是世子的親信，你不會也是……”

“不是。”衡子乾脆道，“這訊號彈是出宮時世子給我的，原本是想讓我在公主遇到危險的時候用來告訴他，卻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衡子一字一句解釋，連翹的臉色卻變了又變。

“衡子，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還有救？”

“是。”

連翹有些無語，所以之前他們交心的話都是衡子有意設計的？明明知道他們還有救，卻不告訴她，讓她以為他們現在已經陷入絕境，然後讓她坦誠了內心。

連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雖然她能坦誠自己的內心也很開心，但是被人算計的感覺並不好受……

衡子牽住連翹的手，堅定道：“我不是有意騙你的，連翹，如果你我不能坦誠，那我就算真的逃出去了也沒意思。”

連翹笑了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都理解，只是暫時有些難以消化……不過我們能出去總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衡子手中的訊號彈是殷羨的，這訊號彈也算是殷羨比較秘密的東西了，如果他們用來自救，真的可以嗎？

連翹猶豫問道：“世子有交代過你這個訊號彈能用於自救嗎？”

衡子默了默，道：“沒。”

連翹動了動嘴唇，半晌笑道：“我跟在公主身邊，還是瞭解世子這個人的，雖然他做事決絕，但是一旦涉及到公主的事就會心軟三分，我們又是公主身邊比較重要的人，如果把這個訊號彈用來自救，世子應該不會說什麼的。”

衡子看著連翹，點點頭，最終引發了這枚訊號彈。

銀白色的火花直衝天空，終了在天幕綻放開來，像極了煙花雨。

……

另一邊，晨曦不過才在天空露了點點微光，北淵大營起地移營，全部向上京前進。

北淵在版圖的最北邊，要想抵達上京，途中要經過眾多城鎮，按理說這些城鎮中的百姓都會負隅頑抗，對待進攻北淵這些士兵不會有好臉色。

可是這些百姓一看到領頭的人是殷羨，大家紛紛放下了手中防備的武器。

之前殷羨和洛南音途徑這些城鎮的時候贏得了太多的民心，洛南瑾稱帝之後腐朽至極，雖然他一直以仁愛的形象對世，但他本質並不是一個能體會百姓疾苦的人，僅僅虛有其表，必將遭受到百姓的質疑與背叛。

彼時是初春時節，冰雪漸漸消融，北淵進宮上京幾乎是沒有費什麼力氣，只要士兵們不破壞百姓的財物，上京的百姓們都會對他們視而不見，算是預設了北淵軍進攻皇城。

乍暖還寒時，洛南音站在上京最高的守望閣上往下望，最先看到的就是她曾經居住過的長樂宮。

一切都還是這麼的熟悉，她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坐在長樂宮的那棵梧桐樹下，那時父皇還在，歲月靜好。

可是現在，整個上京的皇宮內都彌散著火把湮滅的濃烈煙氣，處處都可以見到焦灼的痕跡。

洛南音眸光散落在皇城中的各處，她的裙角被吹散開來，像是即將展翅的蝴蝶。

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皇宮四處都是斷壁殘垣，洛南瑾端坐在大殿之上，哪怕大殿之內再也沒有對他俯首稱臣的臣子，他還是那麼端正地坐在那裡。

他的天下已經亂了。

洛南音踏進宮殿裡的時候，他依舊沒有逃跑，之前宮內充納的妃子早就跑的跑逃的逃，曾經光鮮亮麗的人，現如今竟然如此頹然。

洛南瑾看著緩緩而來的洛南音依舊雲淡風輕地笑道：“南音，你還是來找我了。”

洛南音停留在大殿中央，沒有什麼表情地說道：“我本不想再見你，可你的性命終究需要我親自來取。”

她話音剛落，一把利箭就直直劃破空氣向洛南瑾坐著的地方飛過去，而洛南瑾也不躲，直直被這利箭傷了臉頰，那原本溫潤的臉龐瞬間浸上了血色。

他嘴角還是噙著笑，道：“南音，看來你的箭法還需要精進。”

洛南音神色淡淡，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道：“我就是要你慢慢死，我要把你之前施加在殷羨身上的傷痛全部還給你。”

是的，洛南音有機會殺他，可是他卻要慢慢折磨他。

如果不是洛南瑾，她和殷羨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痛苦折磨，如果不是洛南瑾，她和殷羨或許早就兒女繞膝了。

他就是一切的原罪，她必須手刃了他。

“南音，你就這麼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