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音聽得一愣。

她卻是討厭麻煩,可她只是討厭跟她無關的麻煩。

以前的衛柒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根本懶得管也不想管,就算衛柒在憎恨她,她都不在意。

可是現在不一樣,因為現在的殷羨對她的意義不同,如果她真的想要和殷羨並肩作戰,就要學會為他著想。

衛柒是殷羨身邊跟的時間最長的人,他對殷羨很瞭解,如果衛柒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殷羨可就面臨著一個極大的威脅。

所以她不願意看到衛柒與殷羨撕破臉。

這次出宮她之所以讓殷羨把衛柒叫上,目的就是想讓衛柒親眼看到沈琬卿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只有自己打破自己的幻想,才能重塑出一個更加堅定的自我。

可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沈琬卿這次出行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衛柒身上。

雖然她現在還沒能看出來沈琬卿到底要做什麼,但動腦子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看不見的危機往往最致命。

“唉,總之你沒事還是多關心關心衛柒吧,感覺他對你是真的忠心。”

洛南音叉起袋子裡的一顆糖葫蘆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舌間蔓延開來,甜的她眯了眯眼。

“寶月樓的糖葫蘆真是的上京最好吃的了!”

殷羨認真道:“如果你還想吃,就直接讓衛柒回上京買。”

“別……”

洛南音下意識扶額,無語道:“寶月樓現在的契據上面都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的店不管我在哪都是我的,還怕寶月樓跑了不成,還有,衛柒還是讓他待在我們身邊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殷羨窄了窄眼簾,半晌道:“這次出行是我給他最後的機會,如果他沒有犯傻,我就原諒他,但若他再次犯了同樣的錯……”

洛南音笑道:“如果他再次犯了同樣的錯誤,乾脆將計就計把他送給沈琬卿算了,剛好衛柒在心裡把沈琬卿當成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那既然他喜歡,我們就如他所願,讓他永遠跟隨沈琬卿。”

殷羨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好,都聽你的。”

洛南音剛吃完飯,所以就只吃了幾顆山楂,剩下的她的袋子封好放在一邊,正經道:“這次出宮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我們要往北淵的方向走,最好能將北淵邊境的生意拿下,其次是讓衛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事都要往後放一放,現在首要的事情是洛南奕想要暗算我,現在他在暗,我們在明,若說防備還真是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與其戰戰兢兢防禦,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殷羨明瞭她的意思,道:“你想怎麼做?”

“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我們只用演一場戲然後把他逼出來就行。”

洛南音垂著眼簾仔細思索著,如果能有萬全的法子既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又能使洛南奕妥協就好了。

殷羨目光落在洛南音身上,忽而說道:“你身上的傷現在如何了,如果村中的大夫不行,我帶你回上京治傷。”

洛南音回過神不在意的笑道:“不是什麼大傷,如果單單讓村裡的那個王大夫給我治,說不定還真的治不好,但我自己也是個大夫,按照我的藥方子煎藥,不出一週我的傷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你的氣針不能對自己用嗎?”

洛南音笑道:“當然不能,我自己的真氣重新注入到我體內,那總的說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殷羨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給洛南音掖了掖被子,道:“你好好休息。”

“嗯。”

洛南音躺在床上看著殷羨收拾了碗筷準備出門。

“殷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殷羨站在門邊回頭,屋外銀白色的光亮將他身子鍍了一層銀邊,“嗯?”

洛南音笑道:“你覺得衡子這個人可不可靠?”

殷羨道:“你指的哪一方面。”

“當然是連翹跟著衡子,到底可不可靠啊,還能是哪一方面,難不成衡子這人也不簡單?”

洛南音有些無語。

她只是想問問殷羨對衡子有什麼看法,畢竟男人還是最懂男人的心,雖然衡子現在是個太監,但是在她眼裡看來衡子也是個靠得住的太監,比一般男人都好多了,如果衡子靠譜,她把連翹交給衡子也算是放心,但萬一衡子不靠譜,她還是早點斬斷他們的情絲比較好。

殷羨淡淡道:“如果是對於連翹來說,他確實是一個很值得交往的人。”

“那對別人而言呢?”

殷羨看著她,語氣平淡道:“蛟龍困於野,不過一時,但有契機,必將騰起。衡子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不是個簡單人?”

洛南音有些訝異,畢竟能得到殷羨這樣評價的人可真的是不多啊,沒想到衡子一個太監,竟然還不是個簡單人。

“那我就再問一句。”

洛南音斟酌問道:“衡子他對我們會造成危險嗎?”

殷羨似乎淡淡的笑了笑,道:“蛟龍困於野,而你就是將他放出來的人,你說他是會威脅到你,還是會成為你的一大助力?”

洛南音簡直瞠目結舌。

當初她救衡子,甚至將衡子安排在長樂宮裡,完全不是出於什麼功利的目的。

那時候衡子可憐,她只不過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卻沒想到自己救了個不簡單的人。

不過想想也是,宮內那些專門培養暗衛的訓練,人人都知道那不是一般人能挺過去的,輕則還能活命,重則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衡子卻敢接受挑戰,也很堅強的挺過了一關又一關。

以前衡子跟她說過,他想要權勢,她那時承諾可以借用她公主的名號發展自己的勢力。

莫非現在衡子已經開始行動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衡子會幫我嗎?他雖然一直呆在我的長樂宮裡,但是平日裡也不經常說話,也就只有連翹會和他說幾句,有的時候別的宮人完全找不到他的人,我覺得他不過是因為喜歡連翹所以才留在我長樂宮的,以後也不一定會賣我的面子。”

洛南音越想越覺得自己考慮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