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的身影在鎮魂獄中一閃而逝,重新出現在了溫城的街道上。

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剛剛那一幕,守獄人吸收血珠的力量,讓他感到一絲意外,也帶來了一絲希望。

但溫城的詭異氣息依舊如影隨形,他深知,這座城市的危機遠未解除。

街道依舊空無一人,只有那暗紅色的光芒在天空中瀰漫,彷彿整個世界都被血海的氣息所籠罩。

陳牧緩緩前行,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彷彿腳下踩著的不是堅硬的水泥地,而是無盡的深淵。

“難道這座城市真的已經淪為死城?”

陳牧心中暗自思忖,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就算真的淪為死城,屍體呢?溫城人口至少有百萬之多,不可能憑空消失。”

“可是,百萬多人,為什麼一個都沒看到?一路上只遇到了動物異變後的怪物?人到底去了哪裡?”

陳牧的思緒如同亂麻,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這死寂而詭異的景象,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處半開的店鋪門縫中透出的微弱光線所吸引。那是一家小型雜貨店,門半掩著,裡面似乎有些動靜,與周圍的死寂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心翼翼地靠近,陳牧輕輕推開門,生怕驚擾到什麼。

店內雜亂無章,貨架上的商品散落一地,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抹不同尋常的安靜卻讓人感到不安。

他屏住呼吸,緩緩步入店內,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呻吟聲從店鋪深處的某個角落傳來,那聲音微弱而斷斷續續,卻足以讓陳牧的心跳加速。

他循聲而去,發現了一名蜷縮在貨架後的老人,老人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折磨。

尋找了許久,終於見到了一個活人,陳牧心中大喜,但此時不是歡喜的時候,他急忙蹲下身,輕聲問道:“老人家,您沒事吧?”

老人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彷彿不敢相信還有人活著出現在他面前。

當看到陳牧那清澈的黑色雙眸時,心中的恐懼才稍減些許:“你竟然沒有被感染?”

“被感染?”

陳牧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溫城百姓失蹤的原因?

“老人家,我是閩省鎮魂軍的陳牧,鎮魂軍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和……”

陳牧剛準備解釋鎮魂獄與御靈軍一樣都是保護百姓的存在時,老人家卻突然激動道:“我知道鎮魂軍。”

“您知道?”

這回輪到陳牧詫異了。

“幾天前,有自稱是鎮魂軍的人來過這裡,我之所以能逃過一劫,就是因為其中一個自稱是鎮魂軍的人,將這東西給了我。”

老人家說著,將緊緊揣在手中的吊墜遞給了陳牧看。

“青玉吊墜!”

看到這吊墜,陳牧瞬間瞭然。

難怪老人家能夠一個人在這屋子裡躲藏而沒有出事,原來是防禦靈器青玉吊墜的緣故。

“老人家,您能說說溫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有我的同伴,也就是給你這吊墜的人去哪裡了嗎?”陳牧問道。

老人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還是盡力回憶道:“那天,大海突然像是被染了色一樣,突然變紅,接著,海上升起紅色的霧氣。霧氣隨風飄進城裡,然後……然後所有人都開始變得瘋狂,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樣。我躲在這裡,害怕也變成和他們一樣,就將門窗緊閉,靠著店裡一些存貨活了下來,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被控制?你是說,所有吸入那紅色霧氣的人,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那他們身體有沒有發生變化?”

陳牧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資訊,急忙問道。

老人點了點頭,聲音更加顫抖:“我親眼看到一個原本認識的人,突然眼睛變得通紅,像是失去了理智,攻擊其他人。之後,越來越多的人變成了那樣,城市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只是眼睛變得通紅,並沒有變得更大或者更怪異嗎?比如變成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怪物?”

老人再次搖了搖頭,確定地說道:“沒有,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只是眼睛變得通紅,行為瘋狂,除此之外,身體並未發生其他明顯的異變。”

陳牧聞言,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看來人和其他動物受到的影響並不一樣。”

“老人家,那我的同伴呢?您是否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陳牧繼續追問著。

老人搖搖頭,眼中滿是迷茫,“我不知道,那天他給我這個吊墜後,就說讓我待在這裡不要出去,說他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然後就離開了。我後來再也沒有見過他。”

陳牧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憂慮。

看來,關於溫城發生的異變以及同伴的下落,這位老人家能提供的資訊十分有限。

但即便如此,這些資訊也已足夠寶貴,至少讓他對溫城的狀況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對了,我記得前幾天還突然颳起了大風,還有一陣陣爆炸的聲音。”

老人突然說道。

陳牧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大風?爆炸聲?應該是南區指揮官與人交手產生的動靜,但附近好像沒有房子倒塌之類的……”

“沒有房子倒塌……那……海邊!對了,海邊!”

陳牧瞬間反應過來。

溫城與閩省相連,同樣是依山傍海,只有在海邊的戰鬥,才不會對建築產生多少破壞。

自己一直將目光鎖定在城市裡面,卻沒有留意海邊的情況。

或許,海邊才是關鍵!

他輕輕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以示安慰:“老人家,您先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情況,如果安全的話,我會回來帶您離開這裡的。”

老人家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但更多的是擔憂:“孩子,你要小心啊,外面太危險了。”

陳牧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雜貨店。

“獄主大人,海邊的話,極有可能就是血海誕生的地方。那裡的兇險程度,怕是在城裡的數十倍甚至百倍以上……”

識海里,傳來李承雲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