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軒皺了皺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

一會兒要怎麼想辦法見到這個人呢?

之前他對紅蜘蛛從來沒有產生過興趣,但是現在他有點想看看紅蜘蛛面具下的那張臉。

臺上,紅蜘蛛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我聽說剛才有人對我們的意見很大?”

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剛才鬧事的男人身上。

花襯衫剛才還氣勢洶洶,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頓時覺得非常有壓力,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等得太久了,我想要今天晚上那個明代的青花瓷瓶子,那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剛才我所做的一切,有什麼不妥的話,還請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一次。”

紅蜘蛛輕笑一聲,那笑聲透過面具傳出來,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嘲弄。

“你在來之前沒有打聽過我紅蜘蛛的脾氣嗎?在我的拍賣場上鬧事,還想從這裡帶走拍品?”

她轉身打了一個響指,幾個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走了上來。

他們一左一右把襯衫男給架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

花襯衫男人的雙腿像灌了鉛,被大漢架著踉蹌後退,但又被撈了回來了。

“把他給我扔出去,以後要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出現在拍賣會的現場。”

花襯衫嚇得腿腳都軟了。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拍賣會,但是也知道紅蜘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得多。

他今天被拖出的不僅僅是地下拍賣會的會場,還是京都的核心圈子。

沒有人知道紅蜘蛛的真實身份,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不好惹的女人。

等男人被拖出去之後,所有人都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今天的拍賣會上。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拍賣會繼續。”

紅蜘蛛紅唇微微勾起,明明露出來的半張臉那麼好看,卻給人一種後脊背發涼的感覺。

蕭逸軒盯著紅蜘蛛嘴角那淺淺的梨渦,嘴唇抿了抿。

“第一件藏品,深海之心項鍊。”

一條設計精美的淺藍色項鍊被拿出來放到了大家的面前。

“這顆海藍寶石採自斯里蘭卡深海礦脈,形成於兩億年前,內部包裹著天然的水膽,晃動時能看到細微的液體流動,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寶。”

紅蜘蛛的指尖輕輕點過展櫃。

“設計靈感來自十九世紀末的王室珠寶,鏈釦處刻著設計師的私章,全球僅此一件。”

場內響起一陣低低的驚歎。

懂行的人都知道,帶水膽的海藍寶石本就罕見,加上這種復古工藝,價值早已超出珠寶本身。

“起拍價,三千萬。”

“三千兩百萬。”前排一個穿旗袍的女人立刻舉牌,她耳墜上的珍珠和項鍊的藍鑽形成奇妙的呼應。

“三千五百萬。”二樓包廂的競價聲緊隨而至。

蕭逸軒對這些所謂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拍品沒有任何的興趣,他百無聊賴地等著今天的拍賣會結束。

但是……

拍賣會結束的話,紅蜘蛛身邊那些人也煩得很,要想跟她見上面也不容易。

他看向那一串藍寶石項鍊,想象著它戴在餘初脖子上的樣子,舉了牌子。

“四千萬。”

蕭逸軒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不高不低,卻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湖面,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穿旗袍的女人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蕭逸軒的方向,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

她顯然沒想到,這個一直沉默的戴面具男人會突然加入競價,而且一開口就加價五百萬。

二樓包廂的人也沒猶豫,立刻跟上:“四千五百萬。”

蕭逸軒再次舉牌:“五千萬。”

紅蜘蛛嘴角的梨渦深了些,她看向蕭逸軒,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這位先生對深海之心似乎勢在必得?”

蕭逸軒沒看她,目光落在項鍊上,語氣平淡:“只是覺得它適合我太太。”

這話一出,穿旗袍的女人眼神微動,默默放下了牌子。

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心意,再爭下去也沒意義。

二樓包廂的人似乎也有些猶豫,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放棄了競價。

“五千萬第一次。”

紅蜘蛛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五千萬第二次。”

“五千萬第三次。”

拍賣錘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成交。恭喜這位先生。”

紅蜘蛛的目光在蕭逸軒身上停留了幾秒,才繼續介紹下一件拍品。

蕭逸軒卻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靠在椅背上,心裡莫名地踏實了些。

雖然他今天來的目的是見紅蜘蛛,但能為餘初拍下這樣一條項鍊,也算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的拍賣,蕭逸軒沒再參與。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紅蜘蛛在臺上從容不迫地介紹著一件件藏品,很快拍賣會就接近尾聲。

“接下來給大家介紹今天的最後一件藏品,明代的青花瓷瓶。”

“這隻青花瓶出自宣德年間官窯,底款大明宣德年制大家可以隨便去鑑定,絕對的真品是典型的鐵線描手法。”

她側過身,讓燈光從瓶身斜切而過,好讓下面的讓人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細節。

場內頓時響起一陣驚歎。

宣德青花瓷本就稀少,儲存這麼完好的更是鳳毛麟角,價值遠在近現代工業製造的深海之心之上。

“起拍價,八千萬。”

這次的競價宣告顯謹慎了許多,畢竟是近億的交易。

二樓包廂的客人率先舉牌:“八千五百萬。”

穿旗袍的女人猶豫片刻,也加入戰局:“九千萬。”

這種東西對蕭逸軒來說毫無意義。

他氣定神閒地坐著,想著一會兒要怎麼樣才能見到紅蜘蛛,又怎麼樣才能讓她開口說真話。

忽然二樓包廂給了一個天價。

“一億。”

這個價格給出來,就連蕭逸軒這個局外人,都忍不住朝著樓上的位置看過去。

一億在京都郊區都能買個小房子了,現在就那麼一個幾十公分的瓷瓶就花出去了。

之前還在積極競價的人,紛紛開始猶豫起來。

他們能來這裡,花幾千萬買一張入場券,說明這些人的身份本來就是非富即貴。

一個億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