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言耀開車,安靖晟和林雨虹攜手坐在車後座。安靖晟差不多5分鐘,就伸進大衣內側的口袋裡,以確保結婚證還在胸前的位置。

言耀透過後視鏡看著他這行為,心裡發出無數個幼稚的感嘆,最後看膩了,乾脆做到視而不見

林雨虹,側頭看了安靖晟的側臉,從上車後,就一直屬於欲笑未笑的狀態。他看著正在開車的言耀,有點炫耀的意味,“言耀,你知道,你和我比,差在哪裡了嗎?”言耀聽出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瞥了一眼,不打算搭理。

“沒關係,你不懂我的快樂,我原諒你了。”安靖晟心裡很是大方地單方面地原諒了言耀的行為,誰讓他有了紅本本,和他不一樣了。

現在的安靖晟比任何時候都要幸福,他感覺自己是一隻吐泡泡的金魚,就連尾巴的擺動方向都帶著快樂的弧度。毫不誇張的說,全身輕飄飄的,似乎在下一刻就要遊離水面,一躍成為空中的雲,還是那種帶著甜度的雲,連周身的氛圍都變得甜絲絲的。

三人下了車,乘坐電梯。言耀站在電梯口,電梯門一開啟,他全身就落滿了禮花筒噴向空中的彩條亮片。潘熙熙離得最近,發現噴錯了人,忙開口朝身後的人喊道:“錯了,錯了,禮花不要再放了。”

言耀眉頭微皺,對於這些天外飛物表示極其的討厭,他伸手彈了彈頭髮上的彩條亮片,然後脫下外套,甩乾淨了再穿回身上,最後才極其優雅地伸手指了指身後。

潘熙熙看到牽著手的安靖晟和林雨虹,立即開始旋轉手上的禮花筒,兩人每走幾步,就放一個禮花筒,收到一聲接一聲的祝福,既熱鬧又喜氣,外婆笑盈盈地站在門口,看著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兩人,心間泛起一陣陣的暖意。她覺得自己總算沒有愧對女兒的一番良苦用心,她們的小晟從今以後再也不孤單了。

進了房,又是一番精細的佈置,牆角上紅色的氣球,窗臺上大寫的雙喜,茶几上好看的糕點……

“如果不是時間上緊張,我們還會佈置到更好呢?”白楚瑜的語調上揚,很是興奮地看著林雨虹,不一會兒眼眶有點濡溼,想要伸手抱住林雨虹,就被安靖晟按住頭,“抱什麼抱,這是你三嫂,沒大沒小的。”

白楚瑜有些可憐地向林雨虹求救:“三嫂,你快管管三哥,他以大欺小,”

安靖晟也朝林雨虹擺出一幅可憐樣,“小東西,有人要和我搶你。”

潘熙熙看著不要臉的兩個大男人,搶先抱住林雨虹,兩人雖然一直保持著聯絡,但見面還是闊別已久後的第一次,要不是今天是林雨虹領證的好日子,她一定抱著最好的朋友的大哭一場,才能將自己的心理路程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林雨虹輕輕地拍著潘熙熙的後背,她明白這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的朋友,有多麼珍惜她。

“好啦,都別鬧了。菜都上桌了,我們邊吃邊說,”外婆看鄭姨將菜都備齊了,立即安排眾人上桌。

眾人一一落座後,黃儒文就倒了一杯酒,他起身向林雨虹敬酒,“三嫂,我對你的祝福全在這杯酒裡了。”黃儒文一口乾了整杯酒,往日的情意早就隨著時間消散,她現在能是他的三嫂,也不錯。

林雨虹剛要起身,就被安靖晟攔住,他起身也倒滿一杯酒,回敬黃儒文,“你們三嫂喝不了酒,我替她乾了這杯,也感謝你的祝福。”

言耀見勢,也立即倒了一杯酒,能讓安靖晟心甘情願喝酒的機會可不多,他乾脆利落地一口乾,喝完還將杯口朝下示意。安靖晟知道這小子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不過這酒他喝得樂意。

於是,這頓飯就在一圈又一圈地敬酒環節中展開,又在安靖晟憑一己之力幹倒眾人的結果中結束。

飯後,外婆將林雨虹拉到書房,並在她面前開啟一個個首飾盒。“小虹兒,這些都是你沒見過面的婆婆送給你的。”

林雨虹看著這些眼熟的黃金首飾,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當時看到首飾盒上的名字,誤以為安靖晟心裡有了別人。

“怎麼啦,是不是被這些首飾嚇到了。你可不知道,在我們還沒見到你之前,就已經認定你是我們小晟的媳婦了。”外婆以為林雨虹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於是耐心地解釋,“在我們老家,繁市得到婆婆認定的兒媳婦,都會收到一套首飾,越貴重就表示越中意。”

“可,我們還沒見過面呢?”

“只要我們小晟喜歡,就是最好的。”外婆又開啟一個木盒,裡面放著的是一串完好的白玉菩提。“這串白玉菩提算不上貴重物品。只不過是小晟外公留的念想,也是對你婆婆的祝福。”外婆將手串戴在林雨虹的左手腕,大小正合適,心裡很滿意,她伸手摸著上面的菩提珠子,“這上面的珠子都是小晟外公一顆顆挑出來,等到數的時候,發現多挑了一顆,他這顆也捨不得,那顆也捨不得,就乾脆都留下來了。沒想到,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外婆,對不起,我……我真不是有意弄壞它的。”林雨虹聽了外婆的話後,心裡更是愧疚。

“傻孩子,我說這些又不是惹你難過的。東西久了就會壞,就是這理,誰都不怪你。”外婆溫柔地看著林雨虹,那目光裡充滿慈愛,好似要千倍萬倍地對她好,才能彌補上王瑤琴的那份。

林雨虹開門進房間時,安靖晟已經洗去了一身的酒氣,正仰頭喝水,一聽見門開的聲音,就將目光轉向她,然後迅速將水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多餘的水跡。

林雨虹走到他跟前,什麼話也沒說,就伸手抱住安靖晟的後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

“怎麼啦?是累著了嗎?”

林雨虹搖了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留了出來。她剛才在外婆面前,已經很努力地剋制住自己。原來,在還未接觸的世界中,就有人很愛很愛她,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為安靖晟。她要多麼地幸運,才能遇到這麼好的家人。

“哭了?”安靖晟溫柔地親著林雨虹的頭頂,“傻瓜,好日子可是不興哭的。”

“靖晟,對不起,我不知道。”林雨虹抬頭看著安靖晟的眼睛,目光裡充滿了真誠和認真。

安靖晟將林雨虹攔腰抱起走到床尾凳,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右手輕輕環過她的腰,十分寵溺地看著她,“好好的,和我道什麼歉。就算你有錯,也是因為我不夠好。”

“外婆將白玉菩提串好啦,不多不少,108顆。”林雨虹將衣袖往上卷,露出手腕處的白玉菩提手串。安靖晟點點頭,表示好看。

“媽媽的名字是叫王瑤琴?”得到安靖晟肯定後,林雨虹繼續問他,“你們拍過親子照?”

“怎麼又哭啦?”豆大的淚珠源源不斷,安靖晟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林雨虹握住那隻替她擦去淚水的手,“我收到了照片,看見你和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你看起來很幸福。”

“所以,你誤會了?”

“沒有,真正讓我難過的是,你當時掐著我的脖子,說了一些傷人的話。”

“小東西,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我以為……”安靖晟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掩蓋不了他傷害林雨虹的事實。

“靖晟,我之前怨過你,也恨過你,但時間越久,我就越發現,我心裡一直在意你。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所以百轉千回後,我還是認定你了。”林雨虹將腦袋挨在安靖晟的肩膀,她的目光看著窗幔,陽光輕輕柔柔的,很是舒服。

安靖晟用親吻的方式替代了所有,他小心翼翼地吻著林雨虹的嘴唇,像一隻既高傲又孤獨的狼,貪婪地舔舐著夜晚的月光,越是不捨得放開。

他要他和她從此不再有誤會,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