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眼眸佈滿了霧氣,氣沖沖地離開書房。

回到臥室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收拾行李。

和夏瑜接觸久了,寧月一直在潛移默化地向夏瑜學習。

別的可能學不到精髓,但是行動力那是槓槓的。

所以知道自己無法反抗,母親又不講道理,那就不多廢話。

可笑,腿在她身上,還能被他們困住?

她想好了,畢業之後直接帶著沈南星跑路,找個合法的國家然後定居。

至於訂婚,抱歉,孫子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天高皇帝遠,她直接化身一條固執的泥鰍,誰也別想找到她!

嫁人?

嫁個屁!

除非母親不再逼自己嫁給黎宴臣,不然別想她回家。

寧月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規劃者未來。

對了,到時候就說因為訂婚壓力導致自己心理出了問題,取向也發生了變化,順便把鍋一甩,名正言順!

她媽就後悔去吧,可能還會因為自責預設她和沈南星的關係。

越想寧月眼神越亮,她可真聰明。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該和瑜瑜多親近親近。

寧月拎著行李,但也沒著急走,而是來到黎宴臣的臥室外敲了敲門。

臨走之前,她必須要交代他一些事情,給他指一條明路。

很快,黎宴臣拉開門,眼神微垂,看到她身旁的行李皺了皺眉,“不是說要待一週,怎麼一天就要走了?”

昨晚殺青宴剛結束,他就接到父親的電話讓他去接寧月。

這昨晚到的家,今天就收拾行李走了?

來回坐飛機過癮呢。

寧月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待不下去了。”

她懶得解釋,也不想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免得他犯蠢去找黎叔對峙。

母親剛剛的意思很明顯。

已經猜到黎宴臣追求的夏瑜就是她的閨蜜。

只是顧及到她們之間的關係,加上瑜瑜也一直沒有接受黎宴臣,所以不想去為難她。

將訂婚的事告訴她,目的實際是給她打預防針。

一是警告她別做多餘,二也是希望借她的口給夏瑜傳個話。

所以只要她沒有堅定地表示拒絕訂婚,至少在畢業前他們不會太過多問。

可要是黎宴臣現在去和黎叔對峙,很可能讓黎叔覺得黎宴臣這邊態度堅決,主動去接觸瑜瑜。

半年時間,現在不僅僅是和瑜瑜合約的時間,更是黎家給她們下的最後通貼。

寧月一臉的高深莫測,“臨走前,給你一個終告,以你現在這種方式,是追不上夏瑜的。”

黎宴臣瞬間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她叫夏瑜?”

寧月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廢話,瑜瑜可是我閨蜜,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瑜瑜怎麼可能和你是閨蜜。”黎宴臣眉頭一皺,狐疑地看著寧月,警惕道:“你用了什麼手段去接近她的?”

寧月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本來心情就不爽,現在看到黎宴臣更不爽了。

她拿出手機,直接翻出相簿,找出自己高中時和夏瑜的合影舉到他眼前。

“看到了吧,我們高中就認識,好閨蜜,親密無間的那種,你?明白?”

寧月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

黎宴臣接過手機,低頭看了一眼。

照片上寧月微微傾身,將下巴輕輕擱在夏瑜肩上,單手比“耶”,夏瑜也歪頭貼近寧月,笑得狡黠,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原來瑜瑜十幾歲的時候長這樣。

他指尖不由擦過照片上夏瑜青澀的笑臉。

不是現在的她,但和現在的她一樣,乾淨、倔強,又明媚得不容忽視。

可惜,他錯過了那個年紀的夏瑜,真想親眼看看夏瑜穿著校服的樣子。

黎宴臣一時間看入了迷。

寧月揚了揚精緻的下巴,低沉的情緒稍微好轉了不少,“怎麼樣,現在信了吧。”

說完半天,見黎宴臣沒反應,她抬眸看過去。

發現黎宴臣手指在自己手機上不停的滑動。

寧月狐疑地探頭,正好看到他將自己手機裡和夏瑜相關的照片全部發到他的微信上。

她頓時惱怒地將手機奪了過來護在懷裡,“黎宴臣,不許偷我瑜的照片!”

雖然她是希望將夏瑜介紹給黎宴臣,但是這些照片可是她和夏瑜的回憶。

即便是黎宴臣,給他看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竟然還當著她的面偷走獨屬於她們的回憶!

黎宴臣抬手搓了搓高挺地鼻樑,付之一笑,“你之前不是說要介紹一個閨蜜給我當老婆嗎?”

寧月哼唧一聲,“你之前不也說我的閨蜜讓我自己留著嗎?”

對上她戲謔玩味的眸子,黎宴臣臉色一僵。

他哪裡知道寧月口中的閨蜜是指夏瑜。

聯想起寧月的喜好,黎宴臣此時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嘴怎麼就這麼欠呢。

萬一寧月真看上夏瑜,他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情敵。

咬了咬後槽牙,黎宴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姐的閨蜜介紹我那是我的榮幸。

“再說我可是你的歐豆豆啊,夏瑜以後嫁要是給其他人,你肯定也不放心!”

“來,快進來坐,咱姐弟好好聊聊。”

看著他前倨後恭的樣子,身子連平日裡極度抗拒的“姐”都叫上了。

寧月頓時心情舒坦了,瑜瑜照片被他私自轉走地事也不再計較。

還好這些只是表面上的照片,私密的照片不僅都被她隱藏起來了,還設定了密碼。

別誤會,不是什麼尺度大或者不可描述的內容。

只是她過去抓拍夏瑜各種可愛的、驚慌的、生氣的、賣萌的、睡覺的還有發呆時候的樣子。

不多,也就一萬多張而已。

每一張她都捨不得刪,乾脆就都留著了。

寧月抬手拍了拍黎宴臣的肩,十分滿意道:“不錯不錯,歐豆豆你說的有道理,去幫我把行李拎過來。”

她用下巴指了指身後的行李,然後揹著手仰頭走進黎宴臣的臥室。

黎宴臣的臥室和寧月的一樣,都是一臥一廳一衛的套房。

內間是臥室,外間是待客的客廳,配有沙發、茶几甚至還有一個投影。

寧月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抬手拍了拍沙發墊,囂張道:“茶呢,就讓你姐幹說呢?”

黎宴臣嘴角扯了扯,為了瑜瑜,我忍!

他咬牙,“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倒。”

爽啊!

這才是當姐姐該有的氣場。

很快,黎宴臣倒了杯茶端到寧月面前,嘴角揚著溫和的笑。

“你慢點喝,小心燙。”

寧月直接忽視了他冷得像封了一層霜的眼神,舉起茶杯小口抿了一口。

好燙!

她倒吸一口氣,不過餘光看到黎宴臣唇角勾起戲謔的笑容,生生將這口氣忍了下去。

寧月故作淡定地將茶杯放下,“還行,不是很燙。”

好不容易能在黎宴臣面前裝一把,氣場可絕對不能弱。

不過這茶寧月是不想再喝了,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舌尖好像起了個水泡。

寧月假裝咳嗽一聲,挑眉看向黎宴臣,“姐知道你喜歡瑜瑜,但是說實話我現在也沒辦法幫你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指引一個方向。”

如果只是要求夏瑜嫁給黎宴臣為目的,她辦法有很多。

最簡單的就是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

但這些方式都太下作了,寧月絕對不會讓黎宴臣這麼做,也不想傷害到夏瑜。

所以最終還是要靠黎宴臣自己去打動夏瑜。

“等一下!”

黎宴臣眯眼,目光閃爍,“你先告訴我,之前是不是你給瑜瑜出了主意,讓她用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