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知道溫樂瑜要照顧‘周明澈’不捨得離開,沒說兩句起身離開。

走之前不著痕跡瞥了眼還在不遠處病床上躺著的男人。

呵。

還知道用被子把臉蒙上不被發現。

也不知道他要怎麼解釋他沒大礙的事實。

親耳聽到阿瑜說要對他不離不棄,真心愛他的話,被子下面,冷峻的男人無聲地勾起唇角,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流淌。

心中那顆沒著落的心,徹底安定。

不過,這會兒可不能忽然出現說他沒事。

阿瑜機靈聰慧,轉念一想就能發覺不對勁。

周明澈繼續在床上躺著,閉眼假寐。

有林楹在,阿瑜過不了多久就知道她認錯人了,等林楹解釋的時候,他在悠悠轉醒,一切順其自然。

溫樂瑜出去倒了水回來,此時到了下半夜,林楹終於忙活完手頭上的事,過來找溫樂瑜。

“每天都忙活到這個時候,比在軍區醫院上班還累人。”林楹疲憊的跟溫樂瑜吐槽。

“天天熬夜,臉都熬垮了,樂瑜你看我臉是不是變成黃臉婆了?”

溫樂瑜仔細瞅瞅,笑道:“還成,我那裡有一些美容養顏的護膚品,都是用中藥研製的,成分安全放心,等回去拿給你用用。”

之前研製祛疤藥膏的時候,順手弄了幾盒護膚品出來,沒想著賣,數量不多,夠她和江淼用。

林楹需要,改天多弄幾套出來。

也可以送給醫療小組的成員們,算是她這個組長送的離別禮。

林楹又驚又喜,“樂瑜,你還會做護膚品吶?你研製的,我肯定放心,可得多送我點。”

兩人的關係,談金錢就俗氣了。

林楹也沒跟溫樂瑜客氣。

“沒問題。”

“楹楹,跟我說說澈哥的情況吧。”

不知道周明澈傷勢具體如何,溫樂瑜這心始終定不下來。

旁邊病床,周明澈在被子下唰地睜開雙眼。

“聽說要截肢,具體是怎麼個情況,怎麼就嚴重到要截肢的地步了?”

“還有,腦袋傷的問題,據我所知,一個正常人變成痴傻的情況還是不多見的,是受到重創?還是腦袋裡面有淤血。”

“從知道訊息到現在,我這心裡不安定,你在這邊,澈哥的情況肯定有了解,你多跟我說說。”

這些話憋在心裡,早想問了。

溫樂瑜連珠炮彈似的發問,林楹直接聽懵了。

“等等。”

她打斷溫樂瑜發問,一腦門子問號,“樂瑜,你說的什麼,我怎麼有點不明白。周明澈只是胳膊有點傷,我已經給他處理好了。

至於腦袋的問題,是因為炸彈波及,導致的腦震盪,除了有點頭暈噁心想吐之外,剛醒來的時候有點認不清人,但也沒到變成痴傻的地步。”

她問:“你聽誰說的?”

這下輪到溫樂瑜黑人問號臉了。

“你說只是腦震盪?”

“對啊。”

林楹好歹有一身本事,這點診斷能力還是有的。

“他到醫療點的時候,我還挺驚訝,沒想到這麼巧。我知道你心繫他,本想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我這邊實在忙的走不開。

加上他沒大礙,便想著等忙完了再跟你說。”

溫樂瑜沉默了。

她緩緩看向床上的‘木乃伊’,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既然你說沒大礙,那為什麼把他包成這樣?”

裹的跟個粽子似的,要說不是重症患者,哪用得著這般‘大費周章’。

林楹一向覺得自己腦子挺好使,挺順溜的。

但見溫樂瑜指著這個‘木乃伊’說是周明澈,她腦子也有點不夠用了。

“等會兒,我捋一捋啊,你火急火燎跑過來,從上半夜守到下半夜,是因為你覺得他是周明澈?”

溫樂瑜心裡有一個預感,心緊張的提到嗓子眼。

她點點頭,“難道他不是?”

林楹:……

總算明白了。

搞劈叉了嘛這不是。

林楹無語又無奈。

她好笑道:“我問個問題哈,他都包成這樣了,你是從什麼地方認為他是周明澈的?”

老實說,溫樂瑜也沒認出來,之前她看這人的眼睛有點熟悉,但跟周明澈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以為是傷勢太嚴重,有些影響也正常。

現在她明白過來,是真認錯人了。

“排除法。”

溫樂瑜一攤手,“我看了整個帳篷的傷員,都不是周明澈,只有這個被包的看不出人臉的人,加上我來的時候遇到他戰友小秦,他跟我說澈哥在這個帳篷,所以……”

真不能怪她。

結合聽到的周明澈傷勢,再用排除法掃一圈。

這人不是周明澈還能是誰。

林楹聽後沉默半晌,如果不是傷員在休息需要安靜,她都想大笑出聲了。

她捂著嘴,咳嗽兩下,“他不是周明澈,是小萬同志。你的澈哥在那個病床呢。”

溫樂瑜來不及驚訝這人居然是小萬,她順著林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離她不遠處的病床上背對著躺著一個人。

雖看不見臉,但溫樂瑜一眼從身形認出來。

是周明澈。

周明澈在林楹說話的時候,摸默默開臉上的被子,轉了個身。

他閉上眼,一副沉睡的模樣。

溫樂瑜走到近前,心神早已被周明澈沒事的喜悅填滿,絲毫沒發現某個男人在裝睡。

“澈哥。”

一開口,溫樂瑜才發現她聲音有點顫抖。

用手輕輕推了推。

裝睡的男人恍惚地睜開眼,側身。

一張嬌俏豔麗,眼角似乎掛著淚,眼眶還有點發紅的面容闖入視線。

周明澈心臟猛地一縮,漆黑的瞳孔有一瞬間恍惚,他啞著聲,不確定地問:“阿瑜?”

“嗯!”

溫樂瑜重重點頭,“我來了。”

周明澈猛地坐起身,將早已思念到極致的人抱在懷裡,雙臂牢牢錮住她的腰身,頭埋在脖頸。

“我沒有做夢吧?”

溫樂瑜通紅的眼尾染著笑意,“不是做夢,真的是我,澈哥,我很擔心你。”

周明澈心臟被填的滿滿的,脹脹的,就這麼抱著人不撒手。

溫樂瑜以為他是見到自己太激動,任由他抱。

兩個分開許久又經歷生死的人緊緊抱住對方,享受著一刻的安心和幸福。

不過沒多久,溫樂瑜反應過來。

她記得,剛進來的時候,這個病床上沒有人啊。

如果周明澈是在她來了之後進來,沒道理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