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琛眸光灼灼的凝聚在季雲舒的身上,他繼續有序不紊的開口分析道:“如果薄硯川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你,他何必要說這麼多,直接幫你解決了你的問題就好,而不是像現在似的,大張旗鼓宣揚著。”

他的話,季雲舒當然能夠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

卻又一瞬間不禁讓季雲舒聯想到了江以琛。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不就是這般,先做,後說。

先斬後奏固然是一件讓人很討厭的事情,可是江以琛每一次都能夠將她的難題給解決。

不僅如此,他還十分懂得如何關懷著季雲舒的情緒來幫她料理善後。

季雲舒努努唇,帶有幾分無可奈何的聳聳肩:“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無非就是薄硯川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也就只有那些不瞭解他人品的吃瓜群眾,才會相信他是一個痴情霸總。”

畢竟她和薄硯川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什麼樣的性格。

別人不知道就算了,她還能不瞭解麼?

季雲舒聳聳肩,她十分享受著江以琛幫自己剝蝦的過程。

男人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遊刃有餘的將蝦皮給褪去,隨之將白淨細嫩的蝦肉放入她的盤子裡。

季雲舒雙手托腮,思索良久,這才緩緩開口認真詢問道:“江以琛,如果要是我以後真的要去坐牢,你……還會喜歡我嗎?”

這樣幼稚的問題,也確實像是季雲舒能夠問的出口的。

男人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此時掠過一抹戲謔的笑容,他挑起劍眉,斬釘截鐵的回答:“我知道,你是不會去坐牢的。”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這個答覆,不能算是正確答案。”

她微微蹙起了柳眉,眸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愫。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和江以琛算什麼,說是在一起,好像又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

如果不算是戀愛的話,那他們現在這又算什麼?

雙方都已經見過了家長,並且……

甚至現在江家都要開始為他們兩個人籌備婚事。

這樣的關係屬實是罕見。

江以琛將白淨的蝦肉放入她的盤子裡,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蝦肉就像是落入玉盤一般,光潔無暇。

他用毛巾擦拭著雙手,接著又抬起了眼眸,認真且深情地注視著季雲舒的臉頰,一句一頓道:“首先,我可以確定,你一定不會去坐牢,因為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同時也不會冤枉隨便一個好人,其次便是,即便你去坐牢,我也一樣會愛你。”

他說的是愛……不是喜歡。

江以琛的那雙深眸就像是別具一番魔力般,他在注視著季雲舒的那一剎。

季雲舒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將要難能挪移開他的目光視線,二人四目相對著,她清晰的能夠感受到江以琛那還未宣之於口的愛意。

喜歡是真的。

她可以確定自己的心意,只可惜這一切來的都不是時候。

因為自己現在身上還有官司纏身,季雲舒也不想將江以琛給連累。

如果可以的話……

她想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江以琛見著她吃飯的時候沒什麼胃口,認真詢問著:“是不是這家菜系不符合你的口味?如果這樣的話,待會要不我們出去走走,看看吃點別的什麼?”

季雲舒搖搖頭莞爾一笑,漫不經心的開口解釋著:“我就是在琢磨著下一步的打算,我還沒想好,到底用什麼辦法來對付這一對窮兇極惡的父女比較好。”

畢竟現在警局那邊的證據確鑿,幾個億的虧空,必須要找到這件事情與季雲舒不相關的證據。

否則,即便是她可以利用自己曾經患有重度抑鬱症來脫罪,也頂多只是不需要被重判而已,罰金,肯定是少不了了。

季雲舒臉上表情尤為凝重。

就在他們兩個人打算要站起身來離開餐廳之際,還未走到門口,忽然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她的眼簾。

男人目光焦灼的朝著她的方向投遞去目光。

薄硯川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季雲舒的面前,他用著尤為關切的語氣開口詢問道:“雲舒你出事的訊息,我已經在網上看到了,接下來你打算要怎麼辦?我會全力配合你。”

“你?配合我?”

季雲舒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用著啼笑皆非的表情注視著薄硯川。

一旁站著的江以琛臉色尤為凝重,他隨手點燃了香菸,慵懶倚靠在門口,用著睥睨天下般的目光將其上下仔細掃了一番。

面對著江以琛這般不屑的表情,薄硯川不甘示弱的開口說道:“我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兩個人先前交往了這麼多年,念及以往的情分,我都絕對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所以——”

“哦,我想到了,如今你能夠對我最大的幫助,那就是麻煩薄總你離我遠一點,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季雲舒的話說的輕描淡寫,甚至臉上波瀾不驚,未曾有半分情緒波動。

趁此時機薄硯川上前一步,認真注視著她的臉龐,一句一頓道:“雲舒,別怪我現在挑撥離間,但是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你仔細想想,他江以琛如果真的愛你在乎你的話,區區幾個億而已,對他而言算得了什麼?他願意幫你,他早就給你出錢了。”

這人還真是……

季雲舒怎麼先前沒有發現他的綠茶屬性呢?

這話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彷彿幾個億對他而言也不過只是幾百塊那麼簡單。

就算薄家是豪門,卻也沒達到這般檔次。

季雲舒緊蹙著柳眉,用著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視著薄硯川:“我剛才沒有聽錯吧?你說什麼?讓江以琛來幫我把這筆錢的虧空補上?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種事,這幾個億的虧空也本就和我沒關係,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錯誤買單,江以琛又憑什麼給我幾個億來彌補這個虧空?”

“當然,如果他要是不愛你的話,他當然不願意這麼做。”

男人認真不苟的凝視著江以琛,一板一眼的說著。

這番挑撥離間的話,換做是旁人,興許真會相信,畢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當然是病急亂投醫。

但季雲舒不是那種人。

她相信江以琛對自己的好,也更加不願意因為別人的錯誤,為他們耗費幾個億去買單。

是她做的,她統統都可以認下,與她無關的事情,她也自然不會替他人承擔。

“你說夠了嗎?”

季雲舒上前一步,眸光冷冽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