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硯川並未給於一旁的女人回應。

反倒是將沈依依一把給放在了地上。

而是木訥的站定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季雲舒和江以琛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

她當真就這麼絕情嗎?

哪怕是看著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依舊不為所動?

又或者,季雲舒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予報復,如果是這樣,那她成功了!

沈依依身子綿軟,艱難的邁出一步,輕輕地拽著薄硯川的手臂:“硯川哥哥,你放心,我也會對你,對伯母好的!”

女人真摯的眼眸中裝滿了薄硯川。

薄硯川卻失魂落魄般的癱坐在椅子上,他長長的嘆息一聲,“季雲舒!你最好是真的!最好一輩子都別後悔!”

這一道厲斥,映入在門口的人兒耳畔。

季雲舒錯愕回眸,朝著餐廳內睨了一眼。

此刻的薄硯川哪裡還有先前那般意氣風發,他癱坐在那,宛若喪家之犬般……

江以琛也順著她的眸光看去,淡淡說道:“擔心的話,我現在可以讓車送他去醫院。”

“沒有。”

季雲舒扯唇一笑,又搖搖頭,“結束了,我那場狗血、不值一提的愛情,徹底結束了。”

江以琛並未多說什麼,而是默默地看著她。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徑直朝著門口停著的那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走去。

季雲舒擔憂不已的注視著江以琛的手,“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不用、這點小傷沒什麼的。”江以琛唇角扯起一抹笑意。

他彎下身子,逐漸朝著季雲舒的方向靠近。

二人之間的距離,越發的逼近。

季雲舒感到呼吸一滯,還未反應過來!

大手輕輕地拂去她耳畔凌亂的碎髮,又順勢幫她擦去額前、不知被什麼時候弄到的血漬。

這般細微的舉動,不禁讓她錯愕愣住……

\"別太緊張,都過去了。\"

江以琛柔聲細語說著,睨了一眼車窗外的街景,“這裡離我們以前讀書的學校不遠,要不要去看看?”

去母校?

季雲舒思忖良久,“如果不耽誤你下午的工作,我都可以。”

“OK。”江以琛打了個響指,吩咐著司機調轉車頭。

車廂內靜謐無聲一片。

季雲舒這才想到什麼,她快速開啟包,從裡面翻找出了一包消毒紙巾。

“把手給我。”

她笑靨如花的看著江以琛。

江以琛隨性遞去了大手,一雙深眸始終凝聚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用消毒紙巾幫自己擦手的動作,一度怔住,走了神!

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張靜謐的臉上,柳眉緊擰著,眸底是滿滿的擔憂之色……

“嘶——”江以琛吃痛的一聲唏噓。

季雲舒動作更為小心謹慎,“要不回去還是找家醫院看看,拍個片子也好。”

“過兩天就恢復了。”

江以琛臉上笑意不減。

幫他擦了手後,季雲舒用那條昂貴的絲巾幫他重新包紮好,還繫上了蝴蝶結。

他挑起劍眉,睨了後排座位一眼,“你的兔崽子。”

小兔子……

季雲舒看到座位上擺著的兔子草窩,乖順的幾隻小兔兒就趴在裡面,紋絲不動。

她震驚,“這,怎麼做到的?”

更讓季雲舒感到詫異的是,這輛邁巴赫高階定製的真皮座椅,一套高達六位數。

江以琛就這麼直接將小兔子放在座位上,也不怕弄髒、弄破……

“嗯,我可是他們的飼養員,我讓它們往東,它們不敢往西!”

江以琛玩味一笑,比劃著手槍動作指著那幾只兔崽子,“如果要是不聽話,就把它們今天晚上做紅燒兔頭!”

他嘴上調侃,可實際上,季雲舒能夠看得出,那些小傢伙根本不怕江以琛。

能夠對小動物有這麼好的耐心……

小事見人品!

以前季雲舒也很喜歡小寵物,更還在家裡養過貓。

有一次薄硯川來家裡,一腳朝著她的貓兒身上踹去,小貓當夜尿血猝死。

他說這些小畜生髒死了,名門名流怎麼會和這些小畜生待在一起?

他與江以琛二人,還真是雲泥之別!

車子停在了校區,並未直達校園內,也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轟動。

週末的校園內靜謐、陽光正好。

二人並肩走著,時不時笑著調侃兩句往昔種種。

“每週一,如約而至能夠看到季大小姐在國旗下罰站。”

江以琛笑意直達眸底,指著前方的升旗臺,對她調侃著。

季雲舒倒吸一口氣,“以前的校長是個老古董,染頭髮也要罰站,作業字跡不工整還要罰站……”

她嘴裡嘀咕著,餘光又朝著江以琛看去。

若不是提及以前,她都快忘了……

江以琛從小到大可是不折不扣‘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優秀,一直都是學生中的楷模典範。

這也是她從小愛捉弄他的緣由。

每次父母總是拿著他與自己做比較!

“嗯,那你還記得那個麼?”

江以琛用手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涼亭,用著滿心期待的目光朝著她看去。

季雲舒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膀,“怎麼不記得,每年夏天熱的要死,體育老師還要讓我們跑八百米,每次我們貓在涼亭那,等著最後一圈再跟上。”

“除了這個呢?”

他徑直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和季雲舒的距離。

除了這個?

季雲舒一頭霧水,完全沒搞清楚他要說什麼!

男人眸中掠過一抹黯然,淺淺的嘆息一聲……

他們又去了一趟文化長廊,出人意料的是,在長廊上竟然還掛著他們年幼時去國外演出的照片!

“你在我旁邊啊?”

季雲舒詫異的看著照片。

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身邊是一個齊劉海西瓜頭的小萌正太……

那時候她整天樂顛顛的和自己的同學、小姐妹們打成一片,幾乎在學校裡都沒怎麼關注過江以琛。

“季雲舒同學,你是沒有心嗎?”江以琛被她的話給逗笑了!

但凡她翻一翻以前的合影,也該早就發現了吧。

季雲舒臉上漾著一團緋色,笑容逐漸有些慚愧,“那、那是因為你和以前的變化太大,所以我忘了你小時候的樣子。”

“嗯?變化有多大?”他往前一步,擋住了季雲舒的去路,笑意直達眸底。

“就是以前很萌,現在很帥……”

季雲舒埋著頭快步走著,回答的有些敷衍。

在她未曾覺察之處,男人又一次暗暗地嘆息。

看來,她是什麼都忘了!

校園外的奶茶店還開著,老闆娘依舊穿著那條藍色洗的發白的圍裙。

見到他們二人走來時,竟還能一眼認出他們!

“喲,回來了?沒想到你倆還真……”

老闆娘笑呵呵的轉身快步朝著屋內走去,她從冰櫃裡取出冰塊,動作快速利落的往杯子裡添冰,“小夥子不錯麼,是個言出必行的。”

“什麼?”

季雲舒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有些發懵的朝著江以琛看去,“什麼言出必行?”

“你自己想。”江以琛慢條斯理開口,同老闆娘囑咐道,“她喝玫瑰味的,我要原味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