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豬爺桀驁不馴

見江明月臉色凝重，江懷安忙解釋，“不是，是我們自己要上工的。”

他撓了撓腦袋，“五天假來得不容易，有需要時再用，先攢著。”

他們下放的和知青待遇天差地別，不僅住處差，上工時更累，經常東跑跑西跑跑，像兩塊隨處被挪用的磚。

最近這幾天在豬圈倒還輕鬆些，兩人捨不得休息。

江明月深深嘆了口氣，琢磨著還得給兩人尋個清閒活計，或者看看有沒有旁的路子。

奈何這會兒嚴禁做生意，倒買倒賣也違法。

即便空間裡有那麼多條小黃魚，明面上也不敢賣。

“這位姑娘是？”白靜雅看著蘇雪問。

“我的朋友，蘇雪。”江明月下意識介紹，說完自己都一愣。

白靜雅瞬間笑逐顏開，“快，叫姑娘來家裡吃頓飯，正好還有肉。”

“不用了阿姨，我回知青點吃就行。”蘇雪忙拒絕。

對這個時代而言肉是名貴物，她沒那麼好意思。

原主似乎從沒帶朋友回家過，白靜雅和江懷安為此還旁敲側擊，怕原主沒朋友。

事實上就是這樣，從前原主只要跟哪個人關係處的好，江寶珠就會想方設法破壞。

“沒事，一起去吧。”江明月道。

蘇雪更加受寵若驚，但沒辦法拒絕，紅著臉點頭答應。

江懷安快步走在最前頭，跟三個女人拉開距離，白靜雅則一直問東問西。

她度拿捏的正好，蘇雪感受到對方對自己濃濃的關心和善意，並不麻煩，她內心深處很羨慕江明月有這麼好的父母。

回到兩人住處，江懷安立刻拿杯子給她們衝麥乳精。

期間江明月看了眼，確認裝麥乳精的罐子少了截才放心。

江懷安把麥乳精遞過來時蘇雪忙拒絕，“這怎麼好意思，明月早上已經分給我一杯了。”

在此之前這樣的好東西她只見過，從沒喝過。

“客隨主便，蘇知青別客氣。”江懷安勸道。

蘇雪這才雙手接過杯子，心中感謝濃烈到不知該說什麼好。

見氣氛略有些尷尬，江懷安起身，“我出去幫你伯母做飯，你們要餓了就吃點零嘴。”

他出去後蘇雪才小聲道，“明月，你爸媽都是很好的人。”

江明月挑眉，故意調侃問，“你不覺得他們是該千刀萬剮的資本家？”

“當然不是！”蘇雪急急反駁，聲音也跟著大了些。

怕外頭伯父伯母聽見，她忙又壓低音量，“資本家地主不是這樣的，就算伯父伯母從前是地主，也是不剝削人的好地主。”

蘇雪說得篤定，身為原書女主她當然有過人之處，那就是對人的感知力很強。

從小到大她試驗過很多次，她覺得是好人就一定是好人。

江明月笑而不語，蘇雪說得沒錯，可國家政策就是這樣，無論好壞都得被流放。

但冤屈總有被洗清那日，慢慢等待就好。

沒過多久香味傳出，江明月腹中饞蟲被完全勾起，艱難吞嚥著口水，白靜雅做得飯她真心喜歡吃，蘇雪也頻頻望向廚房位置。

香，真的是太香了。

白靜雅和江懷安端著飯菜進來時看到兩隻小饞蟲，他們紛紛抿嘴輕笑。

蘇雪也沒顧得上害羞，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飯菜上。

從前她聞過國營飯店的味道，沒此時半分香。

“吃吧。”白靜雅道。

江懷安率先夾了一筷子，緊接著江明月與蘇雪風捲殘雲，吃得那叫個痛快。

白靜雅倒是沒吃幾口，光顧著看兩個孩子，給她們碗裡夾菜。

直至碗中飯都吃完，蘇雪才後知後覺自己過分了，頭次來人家裡就這樣吃，她又不是餓死鬼。

但既然吃都已經吃了，她真心實意誇讚，“伯母，您做的飯真好吃，我從沒吃過味道這麼好的飯菜。”

“你這孩子會說話。”白靜雅輕笑道。

“媽，確實好吃。”江明月擦了擦嘴巴評價。

她忽然想起原書中一筆帶過的情節，過段時間在大隊做大鍋飯的王嬸要離開海島，或許她可以想辦法讓白靜雅接班。

得好好謀劃，王嬸的位置有很多人都盯著呢。

要不是著急去城裡帶孫子，她自個兒都不願意離開。

吃過午飯幾人稍作休息後就到了上工時間，白靜雅和江懷安去豬圈，江明月和蘇雪去雞舍。

因為上午已經打掃過，下午雞舍並沒有多髒，兩人再次簡單打掃過後撿了雞蛋，又給雞喂飼料。

活已經全部辦完，接著就是混時間。

江明月拍了拍手，轉頭詢問蘇雪，“我去幫我爸媽，你先在這守著行嗎？”

“行。”蘇雪應道。

她其實想跟著去，但雞舍必須留個人看著，否則出事沒法交代。

江明月到豬圈時江懷安夫妻倆正在給豬洗澡，旁邊也有對夫妻，看穿著像海島本地人，四人幹活都很賣力。

那些豬卻不配合，剛搓幾下就哼哼唧唧往旁邊跑，躲人躲得緊。

江懷安追豬時正好看見女兒，他停下腳步，拿起脖子上搭著的毛巾喘粗氣問，“明月，你怎麼來了？”

“雞舍那邊剛弄完，我過來看看。”江明月道。

嘴上這樣說，她手已經去拿泡在桶裡的布了。

“你別進來，這地方又髒又臭，而且豬還喜歡亂拱人。”江懷安急忙阻止。

“明月，乖乖在外頭待著。”白靜雅也道。

旁邊那對夫妻看見江明月跟著勸。

“江知青，小心豬把你拱倒。”

“你看你細皮嫩肉的，搓破就不好了。”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說，江明月都鐵了心要幫忙，她將水擰乾拿著布朝豬圈內走去，直奔剛才那頭竄的最快的豬。

江懷安本想上前阻止，把豬先控制住讓它別亂動。

可非常出乎意料，江明月把布放在豬身上時它特別聽話，別說跑和拱人，就連動都沒敢動，仔細看去四隻腿在發著抖。

它害怕什麼？這和剛才的豬是一頭嗎？

幾人就這麼眼睜睜看江明月把豬擦洗乾淨，她拿布出去清洗時說了句，“別亂動。”

那豬竟然真的沒動，站在原地跟站崗似的，被洗乾淨後渾身皮肉粉嫩，看著還挺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