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有利落的寸頭,眼眸顏色暗而深邃,像無盡深淵,看不穿。鼻樑高挺弧度流暢,唇峰恰到好處。

渾身不好惹又襯得禁慾。

一切都長在原主審美點上,也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除了下藥的那兩次,高湛就沒有過女人嗎?

在部隊就沒想過嗎?

不會是不行吧?這可是五年啊……

高湛看出她憐憫又惋惜的眼神,不知道她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難不成還想給他下藥?

“我勸你別打鬼主意,再有下次我會送你離開。”

梁可卿沒明白,“我能有什麼鬼主意?”

高湛冷冷瞥她,“你說呢?給我下藥的事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梁可卿無奈:“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下藥了。”

她幹什麼下藥,雖然長的帥,但她梁可卿還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得到他。

全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挑不出比他還帥的。

高湛眼裡帶著警告,“你最好說到做到。”

他大步越過她,走出房門。

小知和石頭在床上躺得東倒西歪,都快睡著了。

梁可卿在買回來的衣服裡找出新毛巾,墊在枕頭上,給他們脫鞋抱進被子裡。

她翻出蝨子藥,在兩人頭髮裡劃來劃去,然後在自己頭皮裡亂劃。

雖然肚子餓,但她還是想睡了再吃,能避開高湛就避開高湛。

關門前,她探出腦袋,看向飯桌上安靜吃飯的男人。

“你先吃,我和孩子睡醒再吃,要是等會有人送東西來,你給放門口就好了。”

高湛沒轉頭,過了幾秒才說:“行,飯菜給你放鍋裡。”

梁可卿躺下睡了,睡到下午兩點半才醒,小知和石頭還在睡。

她起床去衛生間洗臉,然後去搖孩子醒,再睡晚上精神好,大家都不用休息了。

石頭先醒,睜開眼看到是梁可卿,朝她爬過去,站起來撲進她懷裡,軟軟喊:“媽媽。”

梁可卿心都要化了。

她摸摸他的頭,摸到一手的死蝨子:“……”

人麻了。

小知也醒了,跳起來也朝她撲過去。

梁可卿給他們穿鞋,用墊過枕頭的毛巾圍住他們的頭綁好,然後帶他們去洗臉和手,吃午飯。

午飯有清蒸魚、雞蛋羹和酸辣土豆片。

兩個孩子眼裡只有吃的,根本不需要她操心,自己就能吃起來,食慾還不小。

吃完午飯,梁可卿去廚房燒水,準備給他們洗頭,等水開的功夫木材市場的木材也送到了。

以前搞農場的時候,她學過一些基礎的木工知識,對做床、櫃子之類的不在話下。

但這次她不準備做這些,她打算做一輛木製的三輪車。

運貨帶娃兩不誤。

給兩個孩子洗完頭,盆中的水裡漂著黑黑點點像黑芝麻的蝨子。

梁可卿忍著心裡的噁心,給他們足足洗了五遍頭,順便洗個澡,換上新衣服。

“你們在屋裡哪裡也不許去,小知你帶好弟弟,我去洗澡。”

屋裡,梁可卿把他們抱上床,叮囑小知。

四歲的小知很有姐姐風範,點頭說:“我和石頭玩。”

梁可卿打熱水,從新衣服裡找出那套鵝黃色的長裙,走進衛生間洗頭洗澡。

沒想到她頭上果然也有蝨子!

洗完一身清爽,她穿著長裙,肩上搭著毛巾,枯黃的長髮垂在腰側。

梁可卿抓了一把像枯草的髮尾,拿起剪子咔嚓一剪,剪成齊肩的短髮。

掃乾淨地上的碎髮,她把髒衣服全丟進空間裡的洗衣機洗,走進側臥。

石頭和小知爬下了床,光著腳在地上追逐打鬧。

梁可卿給他們穿上鞋,拿出從書店買來的書來看。

她記得高湛的房間裡有本子和筆,於是進去拿了幾張信紙和一支筆出來。

在紙上畫下記憶裡的三輪車模樣,以前在農場的時候她開過電動的三輪車,也在新聞和鄉下見過腳蹬三輪車。

腳蹬三輪車其實和腳踏車運作形式一樣,只不過一個是兩輪,一個是三輪。

很快三輪車模型畫好,她把剩下會需要的材料一一寫下,帶著孩子去了院子。

日沉西斜,院外傳來越來越嘈雜的腳步和交談聲。

“高團長回來啦,你今天看你家有人啊,是家裡人過來探親嗎?”

是一個婦女的聲音。

高湛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梁可卿的耳內:“是,我把我妻子和孩子接過來一起生活了。”

“喲,沒想到高團長藏的深啊,孩子都有了!”

梁可卿沒聽到高湛的回應,院門開了,穿著軍裝的高湛走進了院裡,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

半個院子堆滿了木材,而穿著長裙的梁可卿挽著衣袖,跨坐在木頭上拿著工具在鋸,腳下一大片木屑。

兩個孩子坐在屋簷下吃餅乾。

很溫馨又違和的畫面。

梁可卿在百忙之中抬起頭,“做個三輪車,和腳踏車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個輪子。”

高湛有些吃驚,“你會做三輪車?”

他難以想象。

“沒做過,不過可以試試。”

梁可卿從木頭上下來,把被木屑淹沒的書和紙找出來,走過去遞給他看。

高湛仔細看了幾眼,不確定地問她:“這個圖是你畫的?”

梁可卿:“對。”

紙上是三輪車的外形和內部分解結構圖。

高湛沉默不語。

梁可卿給他看是有原因的,她看向他,“我打算用木頭來做,其實鐵更好,但是很難買到,所以就用木頭代替。”

“你能不能幫我買到輪胎這些零件?這裡你肯定比我熟悉。”

高湛看了她幾秒,“以前怎麼沒聽說你會做木工?”

“你也沒問啊。”

梁可卿:“這個忙你幫不幫?”

高湛把紙和書還給她,“可以,明天我幫你問問。”

天漸漸黑了,遙遠的天際染著暗沉的橘色,逐漸被黑色浸沒。

梁可卿揉揉發酸的胳膊,只好暫時放下工具進屋。

高湛戴著圍裙,端著菜兩個菜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隻跟屁蟲,手裡都拿著一根肉骨頭。

很明顯,已經被男人收買了。

“洗手過來吃飯。”

高湛喊她,又進了廚房。

梁可卿進衛生間洗手,從破衣服中扯了一條布出來,綁上頭髮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