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依還沒起，就被阿瓜和茄子的尖叫給吵醒了。
“臥槽臥槽臥槽——”兩人重複了n遍不帶停。
“我靠，你們兩個昨天那麼晚回來居然還有精力？”童依猛地掀開被子，起床氣爆棚。
“十點了姐姐，我都忍了一早上沒出聲。”唐姝媛一邊往臉上拍粉底一邊頭也不回地說。
“怎麼了？學校炸了？”童依下床，“嘿——我拖鞋呢？”
“你先去洗漱吧，洗漱完再告訴你，不然怕你噴我一臉唾沫。”唐姝媛看起來明顯比那兩個人淡定多了。
童依明顯還沒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機械般洗漱完，擦著手上的水就出來了。
“說吧，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呢？”童依攤攤手，昨晚的記憶多數都回了籠，在舞會上被盛雪迎和鬱琪汙衊的事真是越想越氣，恨不得回去手撕了，但是時間已過，發揮的不好也沒有補救的辦法。
“你和顧雲止昨天晚上在田徑場跳舞了？”
“我靠？”
“有人拍下來了。”阿瓜對她晃晃手機。
童依忙摸出手機，早起的怪物唐姝媛早在七點就發到了宿舍四人群裡。是有人在A大校園牆的投稿，一段較遠距離拍攝的影片。
影片畫面中看不清兩人的面容，但是配上其他投稿拍攝的在舞會上的高畫質大圖......
“這條投稿下的回覆已經有一千多條了。”阿瓜頓了頓，“有一些是罵你的。”
“靠，那你們怎麼不幫我罵回去。”童依懶得點開看，怕氣到心梗。
“我們已經用小號幫你罵回去了。”阿瓜得意地笑，“你確定不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糟心。”
“顧雲止回覆了哦。”
“？”
“他說——”
“停。”童依及時制止。
三人都笑出了聲。
童依點進去，就看到一堆被摺疊的回覆最上方那一條。
顧雲止：我是影片中的男生，那個女生是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很開心，謝謝大家的祝福。還有，汙衊造謠是可鄙的。
下面是葉明朝和許燃各自刷了十幾條的各種支援和打趣的評論，估計是被顧雲止強行綁過去按頭回復的。
童依不由得笑出了聲，一股暖流不可抑制地流向四肢百骸，整顆心臟都是溫熱的。
此時，顧雲止正在宿舍裡同周亦和麵對坐著，刷著各自的手機。
“盛雪迎現在還在和我說童依那天約你的事。”顧雲止回了個“已閱”，將手機螢幕對著周亦和晃了一下，目光銳利。“說說吧，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問我？”周亦和抬頭回視。
“不然？”顧雲止面無表情。
“我不知道。”周亦和同樣面無表情，“可能是正好路過看見了。”
“挺巧。”
“隨你怎麼想，鬱琪可能看了我的手機，和盛雪迎說了，但我不清楚。”
“行，我信你。”顧雲止把盛雪迎拉入黑名單，收起手機起身。“還有，童依之前是喜歡你，不過是因為她還沒遇到我。你也大可不必把自己放那麼高姿態，看女生為你爭執，是不是很有滿足感？”
周亦和麵色不太好，想說些什麼。不過顧雲止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招呼了一下許燃，直接出了宿舍門。
“牛逼。”許燃對他豎大拇指。“止哥平時看來不聲不響，為了妹子撕起人來也是不手軟啊。”
“煩，別嗶嗶。”
“好嘞。”
女生宿舍裡，幾個人鬧作一團。
“哇哦，公然告白~”阿瓜和茄子發出了膩死人的聲音。
“停，不要噁心我了。”童依想揪兩團棉花去堵這兩人的嘴。
唐姝媛嘲笑地哼了一聲。
“你幹嘛，今天和誰去約會啊？”童依把矛頭掉轉。
“你猜。”
“我昨天沒看錯的話，和你一起的舞伴貌似不是葉明朝吧？”童依思索地摸了摸下巴。
“所以呢？我分個手還要報備嗎？”唐姝媛從鏡子裡看向童依，無所謂地聳聳肩。
“又甩了一個，嘖。”阿瓜和茄子都嘆氣。
“這回是他甩的我。”唐姝媛淡淡地看著她們，一語激起千層浪。
“我靠？不會吧，居然還有別人甩你的這一天？”三人都不可置信。
“原因太複雜，別問我，不想說。”唐姝媛像是猜到她們想八卦什麼，忙甩出一張“無可奉告”牌。
童依想到了之前的事，沒說話。
唐姝媛倒是平靜地回視她，笑著搖了搖頭。
八卦訊息在人們心中大約存活個一兩天就消散了，而且臨近期末考，上完這一週，大多數學院也都結課，進入緊張的複習階段。
童依在宿舍宅了幾天，只和顧雲止約了吃了頓飯。兩人期末複習都忙，顧雲止喜歡去圖書館，童依喜歡待在宿舍，便沒有怎麼見面。
“你們怎麼才剛談戀愛就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宿舍其他三人都不解。
“我們......還沒有明確地說在一起......”童依支支吾吾的。
“那你們就明確說啊。”唐姝媛奇道，她現在每天也不出門了，之前那個男生約了兩天就沒有了後續。
“又感覺沒有什麼需要說的。”童依抓抓頭髮，“我也沒談過戀愛，現在到底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
“你就秀吧，我們單身狗也不知道。”阿瓜和茄子幽幽地說。
“楊曦光，你和許燃怎麼回事，說！”童依轉移話題。
“靠，不是說你嗎，提我幹什麼？”阿瓜當場炸了。
唐姝媛和茄子掉轉目光，默默地看著她。
“那天你和許燃一起去的舞會，但是後來我在宴會廳的旁邊看到許燃一個人在黯然神傷，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也看到了，許燃靠在牆上，好悲傷的樣子。”茄子補充道。
“關我什麼事？”阿瓜要炸毛了，“他跟他初戀女友之間的破事，一個人在那裡傷春悲秋，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和他初戀女友又有什麼關係？不是你們去跳舞嗎？”
“就是在舞會上......”阿瓜似是不忍直視的樣子，“他碰到了他初戀女友，兩個人悽悽慘慘慼戚地對視了很久——”
“他初戀女友是誰？”
“好像是叫......蔣錫？”
“臥槽。”童依小聲驚訝，但還是被聽見了。
“你認識？”三人又齊掉轉目光來看她。
“我高中同學。”童依大腦高速運轉，回想起那天在舞會上碰到許燃，正好是從後勤部的小隔間出來。看來那天許燃是來找蔣錫的，但是為什麼不進去？靠在外面的牆上扮憂傷？
她搖了搖頭，想不到許燃還是個有故事的憂鬱男青年。
此時，在圖書館和顧雲止一起搞複習的許燃猛地打了個噴嚏。
坐在他對面的顧雲止火速豎起書遮住臉。“你怎麼了？”
“可能你老婆在罵我。”
“呵呵。”我老婆忙著複習，才沒空罵你。
宿舍裡三人思索著，暫時放過了阿瓜。
“話說我們三人都被盤問過了，只有茄子坐著吃所有人的瓜，不太合適吧。”童依鬼心思又起。
“盛雪紫同學，說說你的故事。”唐姝媛笑眯眯地看著茄子。
“沒有故事。”茄子呵呵地笑，“不如我們說說我老姐吧。”
“不想聽那個賤人的事。”唐姝媛第一個否決。
“......”
“不好意思，不該在你面前罵你姐。”
“沒事，盛雪迎她就是那樣的人。”茄子擺擺手，“之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白想逼顧雲止就範，那天在舞會上又當眾給童童難堪，感覺她越來越瘋魔了。”
“以她的容貌和才華，交一個優秀的男朋友並不難。”童依淡淡道。
“可能是天之驕女當久了吧，不能忍受有她得不到的東西，這件事給她一個教訓也好。”茄子嘆氣，“人啊，還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姿態別太難看。”
童依感覺心被刺了一下。以前的她，可能只差一點點吧，就會變成第二個盛雪迎。她難道沒有想過周亦和同鬱琪分手嗎？在學校裡偶遇時目光剋制不住地掠過，有時候腳步也會跟隨。現在想來，自己的行為也和灑脫沾不上邊。
其實就是不甘作祟，童依撫額自嘲地笑了笑。她一直不甘心周亦和沒有喜歡過她，執著地想尋求一個答案，而且是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但是現在才明白，世界不是圍繞自己轉的，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完美的解答。
童依把相簿裡有關周亦和的全部刪除，感覺鬆了一口氣。
我好像也沒有很喜歡他，童依想。喜歡的時候血液都是圍繞著他的一舉一動在四肢百骸亂撞，不喜歡了，想起來都面容模糊。
考試周在廣大苦逼學子們的焦慮和奮進中過去了。
最後一門考完，剛出考場童依就接到了顧雲止的電話。宿舍四人正在商量中午吃什麼，這會兒都靜下來，盯著童依打電話。
“終於解放了，童依小學妹。”顧雲止輕笑，“想去哪裡玩？”
“我下午就要去機場，回B城。你們也考完了？”童依一邊說一邊捂著手機，和麵前三個八卦分子大眼瞪小眼。
“嗯——我們大三早就考完了，一直在等你。”顧雲止聲音低沉，“怎麼這麼快就走？”
“我一直都是考完就回家啊......”童依說著說著，不由得有些發虛。
“以後要記得等等我，畢竟你現在是個有男朋友的人了。”
這是童依第一次聽顧雲止明確地說是她的男朋友，心裡忍不住微微發麻，眼神都變得柔和下來，帶著些許笑意。
“有情況。”三人小聲bb。
“我知道了，以後肯定會先和你說的。”童依的語氣不自然起來，“可是現在機票都訂好了，也不方便退，兩點鐘我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我送你。”顧雲止不容拒絕道，“兩點鐘到你們宿舍樓下等你。”
“好。”
兩人說定了，又聊了幾句才結束通話電話。
“呀呀呀，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母老虎變成大橘貓了。”阿瓜逗她。
“你說誰是大橘貓？”童依涼涼地掃了她一眼。
“你就回家啊？不再跟顧雲止膩歪幾天？”唐姝媛挑眉。
“什麼膩歪啊——我這不是沒想到嗎。”童依無奈，“以前也是等最後一堂考試時間公佈出來就趕快訂最近一班飛機，這回誰知道——突然就有了個男朋友呢。”童依說著說著，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笑著衝她們露出幾顆小米牙。
“再秀打你了啊。”茄子威脅道。
童依向她飛了個抱歉又欠打的眼神。
“嘖嘖嘖，戀愛的酸臭味。”幾人都不忍直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