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校工之死

任太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著任天華的衣袖，像只護崽的母豹擋在兒子面前：

“一個錄音能證明什麼？”

她因為緊張而飆高的尖細嗓音迴盪在房間內，

“我兒子說了只是親幾下，說不定是那個深水埗妹自己投懷送抱！”

李世豪嘴角還掛著血絲，聞言冷笑一聲，

“任太，94年了還玩階級歧視？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當年也是從旺角街市...”

“閉嘴！”

任太的玻尿酸臉氣得扭曲，轉頭對傭人尖叫：“還不快call老爺回來！”

她帶著鑽石戒指的手掌“啪“地甩在傭人臉上。

“嗶嗶——“勝哥的BB機突然響起。

他低頭望了一眼，故意念出資訊：“聖保羅校工被殺...”

任天華的反應出人意料。

這個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大少爺突然像見了鬼一樣，死死抓住李世豪的胳膊：

“四少！我跟你回警局！現在！馬上！”

他渾身發抖的樣子活像只掉落陷阱的山雞。

任太的假睫毛震驚得快要飛起：“天華！你瘋了嗎？”

她鑲著水晶的猩紅美甲深深掐進兒子手臂，“有媽咪在...”

“媽咪，你想我死嗎？！”任天華突然崩潰大吼，精心打理的髮型亂成雞窩，

“校工都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他瘋狂掙脫母親的手，扒著李世豪不放。

李世豪挑眉看著這個突然發癲的少爺，順手摸出車鑰匙：

“既然任少這麼配合...”他故意拉長聲調，“不如我們一起去聖保羅學校，睇下現場情況。”

任天華聞言抖得更厲害了，活像得了帕金森。

“不，不要，我就要去警局，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做過......”

他越辯解，越顯得可疑。

勝哥偷偷給李世豪豎起了大拇指，心裡卻想著：還是唐sir英明，果然少爺鎮少爺，效果不一般。

葉璐希和唐宇峰接到通知，趕到聖保羅學校時，兩人身上還帶著醫院的消毒水味。

葉璐希額頭貼著創可貼，唐宇峰換了件襯衫，隱約可見背部的紗布。

“死者是聖保羅聘用的校工，43歲，男性...死因初步判斷是...”

關慧林頓了頓，瞄了一眼葉璐希，“下體被利器割斷，失血過多致死，詳細情況等正式的屍檢報告。”

葉璐希倒吸一口涼氣，雙眼忍不住飄向蓋住白布的人形下半身。

唐宇峰則面不改色地戴上手套，掀開白布的動作優雅得像在拆禮物——如果那禮物不是一具屍體的話。

“葉璐希！”李世豪像陣風一樣衝過來，迫不及待地分享今天的戰果，

“我跟你說，任天華那小子——”

“聒噪！”

李世豪瞬間僵住，活像被按了暫停鍵。

他指著關慧林：“你，你.....你跟蹤我？點解成日撞到你！（怎麼整天都碰到你！）”

關慧林的白眼快翻到後腦勺：“我是法醫，不在命案現場，難道在你床上？”

她手裡的鑷子閃著寒光，嚇得李世豪直接躲到葉璐希身後。

葉璐希突然眯起眼睛——草叢裡有什麼在反光！

她像發現貓罐頭的肥波一樣躥過去，撿起個精緻的鳥腳環。

“巴特的腳環？”

她小聲嘀咕，想起那隻總是神出鬼沒出現在命案現場的鸚鵡，心思不禁飄遠，難道兇手是琪琪？

“唐sir！重大發現！”葉璐希一個箭步蹦到唐宇峰面前，舉著腳環的樣子活像捧著奧斯卡獎盃。

唐宇峰正專注地檢視屍體，聞言抬起頭，站起來。

“這是琪琪的寵物鸚鵡巴特的腳環！”

葉璐希像是發現不得了線索，“上次米歇爾家裡也發現了巴特。我有理由懷疑兇手就是林美琪。”

“不錯，邏輯沒問題...”唐宇峰示意她說下去。

“你提審林美琪，而我呢，申請正式審訊巴特和蘇菲的博美！肥波當陪審員！”

她眼睛晶亮，絲毫沒察覺自己說的話有多離譜。

唐宇峰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葉璐希...”

他嘆了口氣，脫掉手套，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你是警察，不是黃大仙。”

“但我真的能...通靈！”葉璐希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忘了上次在遊艇，我就是聽到博美在找蘇菲，才發現...”

唐宇峰打斷她，“比起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更相信是你優於常人的觀察力。”

葉璐希瞬間蔫了，連馬尾辮都耷拉下來，“你不信我！”

“你剛入行，要腳踏實地去做事，比如現在你可以去查一查校工的人際關係，家庭情況等等，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線索或是我們之前沒發現的細節。”

唐宇峰雖然不相信她的話，但很認真地教她怎麼查案。

“yes，sir。”

但葉璐希心裡還是不服氣，轉頭用腳去戳著地上的螞蟻，直到李世豪湊過來。

“我有辦法！”李世豪今天旗開得勝，還沉浸在自己高光時刻，腦子轉的比平常要快。

“蘇菲的博美在淺水灣，讓肥波去'勾引'它出來。”

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活像個拉皮條的，“至於巴特...交給黑金剛就行了，同類交心，我們旁聽。”

兩個活寶腦袋越湊越近，在案發現場旁若無人地策劃起“萌寵審訊計劃”。

只不過他們計劃還沒來得及進行，琪琪就主動來自首。

“全部都是我乾的。”

警局審訊室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琪琪坐在鐵椅上，紫色短髮失去了往日的張揚，手指不停絞著衣角。

她低著頭，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唐宇峰推門而入，黑色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手裡拿著檔案袋在桌上“啪“地一放：

“姓名。”

“林美琪...”她的聲音細如蚊吶，和在遊艇上判若兩人。

葉璐希和李世豪這次不用在觀察室觀摩，而是升級到陪審位置，兼顧記錄工作。

“說說吧，為什麼殺校工？”

“他...他勒索我，要一百萬美金。”琪琪突然抬頭，眼睛紅得像兔子，

“如果不給，說要把當年我們欺負程心怡的影片賣給媒體...”

葉璐希瞪大眼睛，筆下沙沙地記錄著。

唐宇峰不動聲色地轉著筆：“說說具體作案過程。”

“昨天半夜，我騙他錢已經準備好了，約他到學校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