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相

審訊室內。

“啪！”

檔案砸在審訊桌上的聲音，嚇得隔壁觀察室的李世豪一哆嗦，手裡的奶茶差點潑在自己價值不菲的貓頭衛衣上。

唐宇峰修長的手指按在檔案上，骨節分明的手背青筋微凸，眼神像X光線般掃過對面的“王銘偉“。

“王銘強，說說吧，為什麼要殺那些女孩子？”

“阿sir~冤枉啊！我叫王銘偉，不是你們找的什麼強啊。”

王銘強哭喪著一張臉，活像TVB苦情劇男主角，

“我可是守法好市民，經常扶阿伯阿婆過馬路，連螞蟻都唔敢（不敢）踩！”

觀察室裡，葉璐希和李世豪同步翻了個白眼。

“怪不得劉sir叫我們多觀摩，”葉璐希小聲吐槽，“這些兇手個個都可以問鼎金像獎，演技一個賽一個。”

李世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結果動作太大，差點把騎在他肩膀上的金剛黑鸚鵡甩下來。

黑金剛驚慌失措地撲稜翅膀：【嘎！小心點！毛手毛腳，後生仔（年輕人）！】

劉sir伸手彈了下鸚鵡的腦袋，“這傢伙跟你們混久了，罵人詞彙量突飛猛進啊。快成精了！”

李世豪從內袋掏出一把進口堅果，獻寶似的捧到鸚鵡面前，“耳濡目染啊，黑金剛本身就是個聰明仔。”

“不如說是臭味相投。”葉璐希補上一刀，轉身繼續關注裡面審訊情況。

唐宇峰不緊不慢地翻開兩份檔案，修長的手指在照片上輕輕一點：

“或許真正的王銘偉是好人，但你，王銘強...”

他微微前傾，眼神在燈光下閃著冷光，“一定不是。”

王銘強瞥了眼桌上的照片——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但左邊那個面板白淨，右邊那個黝黑粗糙。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鷙，轉瞬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阿sir，你講外星話啊？聽唔明啊！（聽不明白啊！）是不是破案壓力太大，想隨便找個人頂包啊？”

唐宇峰突然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在審訊室裡投下壓迫性的陰影。

“OK，如果你是王銘偉，從去年五月份到現在，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誰可以作證？”

他每問一句就逼近一分，“為什麼你以前同事和房東都說你自殺了？”

王銘強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像某種野獸的獠牙，“阿sir，你咁多問題..”（阿sir，你這麼多問題...）

他故意拖長音調，“我先答邊個啊？”（我先回答哪一個？）

唐宇峰不緊不慢拉過一把椅子，靠近他坐下，翹起二郎腿，鞋頭幾乎碰到對方膝蓋：

“大把時間...”唐宇峰露出獵豹般的微笑，“我們慢慢聊。”

觀察室裡，李世豪揪住葉璐希的袖子，打了個冷顫：“唐sir噉樣笑最得人驚！（唐sir這樣笑最可怕了）”

王銘強向後一仰，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去年我被拜金妹飛咗嘛~”（去年我被那個拜金女人甩了~）

他誇張地捂住胸口，“一千個傷心的理由，當然要去鄉下療傷啦！”

唐宇峰突然拍出一疊照片：“真巧，我們查了王銘偉所有銀行卡和手機記錄...”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照片，“去年五月後，王銘偉一次性提光銀行卡所有的錢，之後玩消失，連手機號碼都欠費停機。”

王銘強的笑容僵了一秒，又恢復痞樣：“阿sir，鄉下用現金的！我想避世呀，當然連電話都不用啦。”

“至於，為什麼傳我自殺，你問他們去，關我咩事。（關我什麼事！）”

“是嗎？”唐宇峰突然站起身，“不如我講個故事...”

他低沉的聲音像在講一個黑暗童話：

“1990年，一場車禍帶走了王家父母，留下一對僅僅六歲的雙胞胎兄弟無依無靠，社工只好送他們去福利院。”

唐宇峰踱步到王銘強身後，影子完全籠罩住對方，

“六歲的雙胞胎，一個白白淨淨像小王子，一個...”他故意停頓，“整日在外面打鬧闖禍像流浪貓。”

王銘強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

“領養人當然選了更討喜的那個。”

唐宇峰俯身，低頭盯著他的眼睛，“而你，在福利院變得越來越叛逆...”

“十五歲混社會，二十歲進監獄...”

唐宇峰繞到正面，盯著他雙眼，語氣加快，

“直到在街頭重逢你光鮮亮麗的弟弟...你萌生了代替你弟弟的想法！”

“我沒有，你亂說！”王銘強掙扎要站起來，卻被手銬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審訊室外的葉璐希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王銘強第一次失態！

“所以，”唐宇峰慢條斯理地捲起袖口，“你承認你是王銘強了？”

王銘強突然狂笑起來：“阿sir，你講故事咁精彩，不如轉行當編劇啊！”

唐宇峰不理睬他的挑釁，反而共情起來，

“其實可以想象你們重逢的場景，他西裝革履，挽著漂亮女友，簡直是人生贏家；而你...”

“你在街頭被人追債。本是一母同胞，生活卻天差地別，正常人都會心裡不舒服，我理解這種心情。”

王銘強猛地抬起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阿sir，你理解？”

他聲音嘶啞，“唐宇峰，警界之星，香江四大豪門之一的唐家三少爺，含著金鑰匙出世，又前途無量，你說你理解，真系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觀察室裡，李世豪啪的捏碎手中的堅果：“完了完了，這貨徹底瘋了...”

葉璐希卻盯著唐宇峰微微勾起的嘴角，福至心靈：“唐sir是故意搞亂他的情緒。”

“還嘴硬？”唐宇峰閃電般拽起他的袖子，露出那個褪色的牛頭紋身，

“1990年九龍城寨的標記...”他的拇指重重擦過紋身，“你弟弟可沒有這個。”

王銘強臉色驟變，又強裝鎮定：“紋身而已嘛！現在年輕人都時興...”

“那這個呢？”

唐宇峰打斷他的辯解，抓起他的雙手——粗糙的手掌佈滿傷疤，十指全是燙傷的痕跡，

“獸醫的手會這樣？你弟弟給貴婦犬修毛都要戴手套！”

王銘強猛地抽回手，兩手一攤：“咁又點？”（那又怎樣？）

他露出森白的牙齒，“有證據直接判我死刑啦！沒證據的話...”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小心我投訴你恐嚇良好市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