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場夢一場空

她清晰地看到螢幕上顯示著演唱會倒計時：【距演唱會開場00:15:32】

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

她要回家啦！

“吱——！”

李世豪猛打方向盤，保時捷在馬路中央甩出一道弧線。

後視鏡裡，一輛黑色摩托如同箭矢，車頭閃爍幽光，直直撞上車尾——

“嘭！“

巨大的衝擊力讓葉璐希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起，額頭狠狠磕在前擋風玻璃上。

再睜眼時，天空的裂縫已消失無蹤，只剩一縷金色餘暉如嘆息般消散。

“不！不要！”

她瘋了一樣拍打車窗，指甲在防彈玻璃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李世豪嚇得一腳急剎，輪胎在路面擦出兩道焦黑的痕跡。

葉璐希根本等不及車停穩，直接掰開車門鎖衝了出去。

“葉璐希！等等我！”

李世豪剛喊完，肥波從後座一躍而出，橘色的身影劃出一道流光，追了出去。

李世豪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昂貴的皮鞋踩進路邊的水窪也渾然不覺。

黑色摩托車轟鳴著追上來，唐宇峰的聲音穿透風聲：

“葉璐希！站住！”

葉璐希什麼都聽不見。

她魔怔了！

她眼裡只有近在咫尺的紅磡體育館！

她感覺到自己的指尖馬上就要觸及到回家那扇門！

只要她跑得快點，再快點！

“葉璐希！”

一隻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她的腰。

唐宇峰身上青松氣息將她包裹，溫熱的吐息噴在她耳畔：

“你看清楚！那裡什麼都沒有！“

她掙扎著望向體育館入口——

1994年的紅磡體育館，破舊冷清，門口貼著褪色的海報，根本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回家...我要回家...”

她著魔般重複著，聲音嘶啞得像被沙礫磨過。

唐宇峰眉頭緊鎖，掌刀精準落在她後頸。

肥波炸毛跳起：【喵！喵喵!】

李世豪：“你竟然敢打暈她！我跟你沒完！”

說著就要撲上來，被唐宇峰一腳踢飛。

“閉嘴。”唐宇峰將軟倒的葉璐希打橫抱起，對地上的李世豪冷聲道：“開車！去醫院！”

肥貓的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金瞳倒映著唐宇峰摩托車上的銅鏡裝飾——

那上面正滲出一絲血跡般的紅光。

——

葉璐希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再次置身演唱會現場。

這一次，她沒有往前擠，而是死死攥著座椅扶手，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質裡。

“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摔倒!”

她渾身發抖，冷汗浸溼了後背。

突然，一個女孩被人群推搡著摔倒在她身上。

“啊！”

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從腹部傳來——

葉璐希低頭，瞳孔驟縮。

那塊詭異的銅鏡，還是出現了！

銅鏡深深插進她的腹部！

鮮血順著鏡緣蜿蜒而下，將她的白色T恤染成刺目的紅。

“又找到你了。”

耳邊響起陰冷的低語，“你逃不掉的，葉璐希……”

“不要——！”

她尖叫著驚醒，猛地從病床上彈起來，胸口劇烈起伏。

“葉璐希！”

“CoCo！”

兩道男聲同時在耳邊響起。

葉璐希茫然轉頭，看到唐宇峰和李世豪一左一右站在病床兩側，臉上寫滿焦急。

唐宇峰的西裝外套皺巴巴的，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凌亂地支稜著。

而李世豪更誇張，昂貴的襯衫釦子都掉了。

“我……在哪？”她嗓音沙啞。

“醫院！”李世豪搶先回答，“你被這個暴力狂打暈了！要不要告他？我的律師團隊隨叫隨到！”

唐宇峰額角青筋直跳：“閉嘴！”

葉璐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突然鼻子一酸。

“唐宇峰……四少……”

眼淚毫無徵兆地決堤。

怎麼還沒回去啊？！

我的WiFi！我的一百平公寓！我的2025！

她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把兩個大男人嚇得手足無措。

“CoCo！是不是脖子疼？”李世豪急得原地轉圈，突然一拳捶向唐宇峰，“我幫你報仇！”

“襲警啊你！”唐宇峰敏捷躲開。

“要你管！有本事抓我啊！”

唐宇峰一個擒拿手製暴。

“啊啊，疼疼疼，放開我，放開我。”

李世豪哀嚎著，門口的保鏢一把推開門，“少爺，要幫忙嗎？”

“滾！把門鎖好！”

他要面子的好不好！

唐宇峰鬆開他，警告：“安靜點！”

兩個人在一旁打鬧，葉璐希完全不受影響，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裡，哭個不停！

唐宇峰僵硬地抬起手幫她擦眼淚，動作生疏，猶如稚子學步。

“別哭了……”他聲音乾巴巴的，“醫生說你沒事，只是情緒過於激動……要不再做個檢查？”

“出去！”葉璐希抽噎著甩開他的手，“我想靜靜！”

“聽見沒？叫你出去！”李世豪得意洋洋推了他一把。

“她明明是叫你！”唐宇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兩人眼神廝殺，火花四濺。

“啪！”

橘貓肥波優雅地跳上病床，一尾巴抽在兩人手上。

【喵！兩個白痴！】

葉璐希終於爆發：“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砰！”

病房門被狠狠甩上。

門外，李世豪扒著窗戶不死心地喊：“coco，我就在走廊！隨叫隨到啊！”

唐宇峰直接拎著他的後領往外拖：“閉嘴吧你。”

【喵~不要哭了，找到銅鏡就可以回家了。】

肥波一句話像按了暫停鍵，葉璐希的眼淚瞬間止住。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雙手掐住橘貓的胳肢窩（如果貓有胳肢窩的話），把它舉到與自己平視的高度——

“肥波！”她眼睛亮得嚇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老實交代！”

橘貓被她晃得頭暈，四爪在空中亂蹬：

【喵！放本大人下來！你這個無禮的傻女！】

葉璐希趕緊鬆手，肥波優雅落地，尾巴一甩跳上窗臺，遠離神經病。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它毛茸茸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竟顯出幾分神秘氣質。

【喵~你以為他們為什麼偏偏選中你？】

它金瞳微眯，

【因為你是三百年來唯一能啟動銅鏡的‘鑰匙’。】

“鑰匙？”葉璐希聲音發顫。

肥波抬起爪子，肉墊在月光下泛著粉光：

【喵~十塊銅鏡碎片集齊時，站在紅磡體育館的舞臺上——】

它突然頓住，耳朵轉向門口。

“嘭！”

病房門被葉璐希猛地開啟，唐宇峰踉蹌了一下，李世豪則跌作一團摔進來——顯然剛才一直在偷聽。

李世豪手裡還舉著個玻璃杯（偷聽工具），尷尬地咧嘴一笑：

“……我們怕你悶，要不要陪聊？”

唐宇峰死死盯著橘貓，問的卻是葉璐希：“你能聽懂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