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大概十幾天前……不,好像是……聖誕節前幾天。”老師回憶了一下,確定不是十幾天前。

“聖誕節前?那不就是二十號左右?”袁可眼睛一亮,彷彿抓到了什麼關鍵。

“應該是吧……”

“具體是哪一天?”她需要準確時間。

“嗯……”老師仔細想了想,“好像是禮拜天……對,就是禮拜天。”

她記得,那天是比賽的日子,晚上全體學生都要上晚自習。

“晚自習結束後,張健跟我請假,說他媽媽不舒服,要回去一趟,那天就沒住宿。”

“肯定嗎?”

“肯定。”因為是比賽當天,她可以確定。

袁可蹙眉,也就是說張健說謊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謊,但一定有事隱瞞。

“謝謝你提供的資訊,我們想給你也錄一份口供,希望你配合。”

“當然。”聽到要錄口供,老師心裡膽顫,卻一口答應。

袁可立即去請了一位重案組警員幫忙,自己又回到審訊室。

“張健同學,你今天所說的都是事實嗎?沒有任何隱瞞?”一坐下,她就說。

老楊側頭看了她一眼。

“是……是的。”男孩微微低頭,劉海遮擋住了眼睛,看不出眼神變化。

“那麼我問你,上次回家是什麼時候?”

“上上上週。”

“中間有兩個星期沒回去?”

“對。”

“20號也沒回去?”袁可緊緊注視著他的臉,眸光犀利。

老楊挑眉,雖說不知她為何這麼問,卻感覺她這次回來變得更成熟了,審訊室氣場明顯變強。

“20號?沒……回去過。”他搖頭。

袁可勾了下唇,她側身到老楊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楊眼睛睜大,隨後說道:“你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回去過?”

張健不說話,盯著他們,“我沒……”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袁可厲聲打斷他。

男孩皺起眉頭,過了許久也不作聲。

袁可道:“你班主任說,你上個星期天,也就是比賽那天,晚自習後你請假回家了,有沒有這回事?”

“我……”男孩明顯一愣,隨後說,“我……我是請假了,但但……沒有回家……”

“沒回家?那你去了哪裡?”老楊問。

“我……我……”他低下頭去,“我不能說!不可以說!”

“現在你必須說!你提供假口供,而且行跡可疑,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與兇殺案有關!”袁可提醒他嚴重性。

“我沒有殺人!”他嚇到了,立刻交代,“我……那天我跟曉敏……跟她住在外面。”

“曉敏是誰?”

“是……是……她是……”男孩猶猶豫豫的,眼神中有驚慌,但在兩位警員的逼視下,不得不回答,“她是我們班的同學……”

“女同學?你們在外面K房?”瞧他慌亂遮掩的表情,老楊立即瞭然。

“……沒有。”男孩臉色漲紅,埋下頭去,不敢直視他們。

“沒有你慌什麼?”袁可瞪眼。

“張健同學,你們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外人不知道,被人抓住這一點,一樣也有可能坐牢。”老楊嚇唬他,讓他記住教訓。

“坐……坐牢……”男孩猛地抬頭,臉色瞬間刷白,“我們……我們沒有……”

“沒有自然最好。”老楊哼了一聲。“……若女孩的父母要告你,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我……我……”張健膽小,嚇壞了,渾身發抖,嘴唇褪色,“我要見我媽!我要我媽!”

他突然激動起來,站起身就要往外衝。

袁可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奈何男孩身材壯實,力氣又大,直接就被他掙脫開。

“啊!……”袁可右手骨折未痊,一陣錐心的刺痛,立即捂住手臂。

“坐下!”在他衝出門前,老楊一把逮住他,將他拉回來。

“我要見我媽!我要見她!……”男孩拼命拍打桌子,桌子震得砰砰巨響。

“坐下!坐好!”

老楊用力摁著他,男孩情緒失控了,大吼大叫,完全喪失了理智。

若不是老楊身手好又常年鍛鍊,估計要摁不住他。

單宸勳也上前,兩人一起壓制著他。

袁可抓著手臂立在一旁,震驚地看著如發了狂似的少年,此刻的他像個瘋子。

那雙眼怒紅,如同要殺人……

過了十幾分鍾,張健才慢慢平復下來,他趴在桌上,大口喘氣,眼睛瞪著前方,毫無聚焦。

單宸勳示意兩名屬下,三人隨即離開審訊室。

“警官,張健怎麼了?!”在外面走廊錄口供的班主任聽見了動靜,急切奔過來。

單宸勳未作聲,袁可和老楊互望了一眼,此時蘇槿從監控室走了出來。

她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你是張健的班主任?”

“是。”女老師點頭,面帶焦急,可見非常關心學生。

“張健脾氣怎麼樣?在學校有沒有情緒失控過?”她問。

“沒有,他性格很好,很懂事。”

“沒有發過脾氣?”

“沒有。”班主任很肯定。“……班上沒有誰比他脾氣更好了!”

聞言,蘇槿看了眼單宸勳,沒再說話。

單宸勳面色凝峻,讓警員繼續給女老師錄口供。

四人回到會議室。

“小袁,要不要緊?”老楊看她一直捂著右胳膊。

“沒事,我說了我是鐵打的身子!”袁可有些緩過來了,儘管還有點疼,卻不在意。

“不要逞強,不行就去醫院。”單宸勳盯著她的手臂,如若不是很痛,方才她也不會喊出聲。

“真的沒事。”她嘻嘻笑著,右手揮了揮,表示自己沒問題。

單宸勳挑了下眉,沒作聲,然後問蘇槿,“……對張健,你有什麼看法?”

她問班主任那幾個問題,不會無緣無故。

“他情緒反常,明顯受不了一點刺激。”她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他們母子需要做精神鑑定。”

“師父,你懷疑他們都有精神病?”袁可吃驚,她也覺得張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