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老師不答應
愛意登出後,沈小姐震驚全球 錦書一卷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沈歌看著他凍得發紅的鼻尖,想起他昨天為了搶收被暴雨淋溼的藥材,在泥地裡摔了三跤,突然沒了脾氣。
她接過糖紙剝開,塞進嘴裡,草莓味的甜在舌尖散開:\"下次再瞎折騰,就任由你自生自滅。\"
薄衍墨眼睛一亮,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真的?\"
沈歌:\"......\"
她懷疑這人的腦子被西北的風吹壞了。
這真是她認識的薄衍墨嗎?
臨近深夜,沈歌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奇怪的響動。
她拿著手電筒出去,發現薄衍墨正蹲在藥圃邊,給那株還魂草蓋新的保溫膜。
\"這麼晚了怎麼不睡?\"她走過去。
薄衍墨抬頭,眼底有紅血絲:\"天氣預報說明天降溫,我怕它凍著,我想讓它好好活。\"
沈歌沒說話,只是蹲下來幫他扶著保溫膜的邊角。
月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薄衍墨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觸電似的縮回,卻偷偷勾了勾她的袖口。
\"沈歌。\"
他鼓起勇氣。
沈歌不想理他,薄衍墨識趣的閉嘴,將幾塊糖扔進了沈歌的口袋,轉身就走了。
山風吹過藥圃,還魂草的葉子輕輕晃動,像是在說:這個笨蛋,總算有點開竅了。
沈歌望著薄衍墨的背影,突然發現,西北的冬天好像沒那麼冷了。
西北的天氣像孩子的臉,前幾日還是暴雪,這天后半夜突然雷聲滾滾,暴雨傾盆而下。
沈歌被窗外的響動驚醒時,藥圃方向已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連日暴雨引發了小規模山洪,泥水正順著山坡往藥圃裡灌。
她抓起雨衣就往外衝,剛到門口就撞見同樣披著雨衣的薄衍墨。
他顯然也是被驚醒的,頭髮睡得亂糟糟,眼裡還帶著惺忪的紅血絲,手裡卻拎著兩把鐵鍬。
“別去!危險!”
沈歌下意識拉住他。
薄衍墨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溼透的雨衣滲進來,燙得她心頭一跳。
“藥圃地勢低,再不去,你那些寶貝苗全得被衝爛。”
他的聲音帶著熬夜的沙啞,卻異常堅定。
“我看過地形,東邊有處洩洪溝,挖通就能引開水流。”
沈歌愣了愣。
他什麼時候研究過藥圃的地形了?
沒等她細想,薄衍墨已經拽著她往藥圃跑。
雨太大,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裡,雨衣根本擋不住斜飛的雨絲,很快渾身都溼透了。
藥圃裡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幾株剛培育好的珍稀藥材正被泥水浸泡,沈歌心疼得眼圈發紅,彎腰就想去搶救。
“別碰!”
薄衍墨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自己跳進齊膝深的水裡。
“薄衍墨你瘋了!”
沈歌又驚又氣。
“前面有處陡坡,你穿著溼鞋容易滑倒。”
薄衍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他的肩膀很寬,隔著溼透的衣服,沈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後背的肌肉線條,以及沉穩有力的心跳。
那是一種讓人莫名安心的節奏,像小時候鄰居爺爺揹她過河時的感覺。
她的拳頭慢慢停了下來,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麼。
研究所裡的人陸續都加入了抗洪的隊伍。
水流太急,剛挖開一點就會被泥水填上,薄衍墨索性直接用手刨,指甲縫裡全是泥,手掌被碎石劃開了好幾道口子,血混著泥水往下淌。
沈歌看著那抹刺目的紅,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緊了
她突然想起林溪說的,他為了搶收藥材在泥裡摔了三跤,想起他捧著焦黑的銀鍋時委屈的樣子,想起他給還魂草蓋保溫膜時眼底的認真。
這個人,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薄衍墨!”
她突然喊了一聲,聲音在雨裡有些發飄。
薄衍墨回頭,滿臉疑惑。
沈歌已經踩著泥濘跑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搶過他手裡的鐵鍬。
“你去堵缺口,我來挖!”
他剛想說什麼,就被沈歌瞪了回去。
薄衍墨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突然笑了。
這次沈歌聽清了,那笑聲裡沒有嘲諷,只有一種近乎溫柔的縱容。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雨終於停了,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沾滿泥漿的兩人身上。
薄衍墨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身上全是泥,聲音沙啞得厲害,“還魂草沒事吧?”
沈歌往藥圃裡看了一眼,那株被她救活的還魂草好好地立在晨光裡,葉片上還掛著水珠,精神得很。
她點點頭,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薄衍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笑了。
沈歌看著他花貓似的臉,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聲清脆得像山澗的泉水,在清晨的空氣裡盪開。
薄衍墨愣住了。
他有多久沒見過她這樣笑了?不是客套的疏離,不是嘲諷的冷笑,而是像孩子一樣,帶著點傻氣的、純粹的笑。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被那笑聲燙了一下。
沈歌笑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看,臉頰微微發燙,連忙別過頭去,假裝整理雨衣。
“喂,”她低聲說,“你手……我給你處理一下。”
薄衍墨“嗯”了一聲,聲音有點發緊。
沈歌從實驗室拿來急救箱,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
她用生理鹽水一點點沖洗掉泥汙,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疼嗎?”
“不疼。”
薄衍墨看著她的發頂,聲音很輕。
“能讓你給我處理傷口,是我的榮幸。”
包紮好最後一道紗布,她剛想收回手,卻被薄衍墨輕輕握住了。
他的掌心很燙,帶著未散的熱度,將她微涼的手指包裹其中。
“沈歌,”他看著她的眼睛,目光認真得像在立誓。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沈歌的心跳得飛快,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她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不逼你立刻原諒我,”他繼續說,“但能不能……別再把我當陌生人?”
晨光落在他臉上,洗去了平日的凌厲,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薄衍墨的心都快沉到了谷底,才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卻讓薄衍墨瞬間紅了眼眶。
他想笑,又想抱住她,最終只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彷彿握住了失而復得的整個世界。
遠處的山坡上,林溪舉著望遠鏡看得津津有味,轉頭對旁邊的小任說:“嘖嘖,我就說吧,沒什麼是一場共同抗洪解決不了的。不行就兩場。”
小任點點頭,默默掏出手機給薄總髮了條資訊:“恭喜老闆,追妻進度條載入至50%!”
藥圃裡的積水退去後第三日,西北的陽光終於掙脫雲層,懶洋洋地灑在白牆灰瓦上。
沈歌蹲在田埂邊翻曬新採的黃芪,指尖捻著乾燥的根莖,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心情難得輕快。
薄衍墨就蹲在她旁邊,手裡捧著本《本草綱目》。
“這株是北沙參吧?”
沈歌抬眼瞥了瞥,嘴角彎了彎。
“算你沒白背這幾天圖譜。”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林溪從研究所門口跑進來,手裡揮著個帆布包,聲音裡滿是雀躍。
“師姐!老師回來了!”
沈歌手裡的黃芪“啪嗒”掉在竹篩裡。
她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快步往門口走,腳步都帶著輕快的風。
“老師。”
“丫頭,又瘦了。”杜君華語氣裡帶著一絲心疼。
她轉頭看向跟過來的薄衍墨,眼神驟然沉了沉,原本溫和的氣場添了幾分銳利。
薄衍墨立刻上前一步,微微頷首:“杜老師,您好,好久不見。”
杜君華沒理他,只是拉著沈歌往屋裡走。
沈歌小心謹慎仔細的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杜君華腳步一頓,終於正眼看向薄衍墨,目光像手術刀似的在他身上掃過,從他沾著泥土的工裝褲,到手腕上價值不菲卻纏著紗布的表,最後落在他臉上,語氣平淡卻帶著審視。
“薄總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這窮鄉僻壤陪我們這些擺弄藥草的?”
薄衍墨握著書的手指緊了緊,坦誠道:“我是來……向沈歌道歉的,也是來贖罪的。”
“贖罪?”
杜君華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帶著點嘲諷。
“薄氏集團的掌權人,能有什麼罪需要到這西北來贖?是瑞士銀行的備份硬碟,還是被你親手毀掉的信任?果然薄家沒個好東西,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將小歌留下。”
沈歌的臉色白了白,“老師,過去的事……”
“過去的事就能算了?”杜君華打斷她,眼神裡滿是疼惜,“當初是誰把自己關在實驗室三天三夜,發燒到39°?”
薄衍墨的臉瞬間褪盡血色,說不出話,這些事,沈歌未對他說過。
“老師。”沈歌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下來,“那些事,我已經放下了。”
杜君華看著薄衍墨,眼神銳利如舊,“你放下了,他未必值得。”
薄衍墨抬起頭,迎上杜君華的目光,語氣異常堅定:“不求她原諒,只求她……能讓我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