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飛宇最荒謬的噩夢裡,也從來都沒想到過,有一天他會在東海被一個外地人嚇得很想尿褲子。
可不管他接不接受,現實就在眼前。
乾嚥口唾沫,他說:“秦、秦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這裡是東海,動了我,你絕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秦關腳步不停:“你撞死了龍大小姐心愛的姑娘,誰還會保你?”
“不一樣!”龍飛宇大聲道,“龍飛雪是龍家人,是長房大小姐,她要殺我沒關係,可你不一樣。
你是外人,你敢動我,就說明你沒有把我們家族,沒有把‘龍’這個姓氏放在眼裡!
到時候,龍家一定會找你麻煩的。”
儘管不在乎,但秦關也不得不承認,龍飛宇沒有說錯。
所謂大家族,活的就是一個身份。
他們可以樂善好施,可以平易近人,但這都屬於恩賜的範疇,是高高在上的。
一旦有人敢輕視、甚至以平等的心態看待他們,都會被視作是挑釁和羞辱。
因此,龍飛宇就算再該死,也只能有龍家能懲罰,外人動手,就是不給面子,自然要受到打擊。
來到龍飛宇之前所坐的摺疊椅前,秦關坐下道:“想讓爺兒放過你,也不是不行。
先讓人去醫院道歉再報警自首,然後打斷何元嘉的兩條胳膊給爺兒看。
表現好的話,一切都好說。”
龍飛宇臉上浮現出屈辱之色,雙眼卻焦急的望了望倉庫門方向。
秦關見狀眉頭一蹙:“你在等什麼人嗎?”
“沒有沒有。”
龍飛宇用力搖頭,一邊掏出手機撥號,一邊在心裡唸叨:該死的,怎麼還沒到?
是的,他還留了一手,原本是用來逼迫秦關說出所有秘密知情人的,卻沒想到秦關這麼厲害,他的準備還沒到,就先把他逼到了牆角。
他不敢現在就說出來,萬一秦關控制住他,那可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所以他只能強忍屈辱認慫。
“喂?把昨天動手毆打墨川人的那些傢伙全都叫出來,還有那個司機,讓他們馬上去醫院,向人家磕頭道歉,然後報警自首!
告訴他們,有一個不去,或者敢敷衍的,老子剝了他的皮!”
衝著手機吼完,龍飛宇又撿來一根球棒,走到了何元嘉面前。
何元嘉口鼻下巴上滿是鮮血,嚇得在地上像條蛆似的直軲蛹。
“龍少,不能啊!我陪了你那麼多次,一直都那麼聽你的話,連你的屎尿都吃過,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求你了龍少,你饒了我,我保證以後永遠乖乖當你的狗,一輩子都不找女人,好不好……”
倉庫太空曠了,一點聲音都能產生迴響,讓秦關想不聽何元嘉的哭求都做不到,胃裡直犯惡心。
“你平日裡接觸的都是這種貨色?”莫多神色奇怪地問。
“放屁!”秦關怒道,“警告你啊,熟歸熟,話可不能亂講。
特麼老子哪兒知道那王八蛋是這麼噁心的東西,之前他還是個大明星呢。
奶奶的,龍飛宇,趕緊動手,老子晚飯都快吐出來啦。”
話音剛落,就聽砰地一聲。
“啊——!”
何元嘉爆發出尖利如娘們兒的破音。
龍飛宇繞過來回扭動的何元嘉身體,用力掰開他抱著受傷左臂的右胳膊,高高舉起球棒,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氣,再次狠狠砸下。
“嗷——!”
這回何元嘉的叫聲跟殺豬已經沒有半點區別了。
“秦先生,你看行嗎?”吐出口氣,龍飛宇問。
秦關瞧瞧何元嘉“胳膊肘向外拐”的兩條胳膊,撇嘴:“我希望他能永遠當個殘廢,再也用不了手,能聽懂麼?”
龍飛宇臉皮抽了一下,心說奶奶的,這也是個狠人啊!
再也用不了手,就代表何元嘉的臂骨必須是粉碎性骨折,接都接不上的那種。
而這也意味著砸一下兩下根本不夠。
又瞥了眼倉庫大門,沒有一點要有人進來的跡象,龍飛宇暗歎口氣,再次舉起了球棒。
砰!
“啊——!”
砰!
“媽呀——!”
砰!
……
龍飛宇每砸一下,何元嘉就慘嚎一聲,眼淚口水鼻涕糊了滿臉,先是喊媽,然後喊爺爺,最後就只剩下毫無意義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每條胳膊都砸過十幾下之後,龍飛宇已是滿頭大汗。
毛皮大衣早就丟在了地上,只穿著背心的他看上去還挺壯實,起碼從外形上,比那些腦滿腸肥的富二代強多了。
抬腳踢了踢何元嘉的胳膊,見軟的像麵條似的,明顯骨頭已經徹底斷裂,只剩下皮肉相連,龍飛宇這才扔下球棒,對秦關道:“應該差不多了,秦先生。”
秦關剛要開口,忽聽倉庫大門那邊有動靜傳來。
接著,龍飛宇便撒腿朝那邊跑,邊跑還邊大笑道:“哈哈!秦關,你很能打又怎樣?
這裡是東海,是老子的地盤!
等著,老子馬上就讓你跪在地上喊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