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開始西沉，歌迷遊客們陸陸續續到來，電音節攤位區也變得越來越熱鬧。
而其中最熱鬧的，絕對非秦關和鄒氏父女的攤位莫屬。
人們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手機相機噼裡啪啦閃個不停，還有不少人詢問。
雖然半件雨衣都沒賣出去，但秦關卻一點都不著急，面對或好奇或惡意的問詢，他都一視同仁，不厭其煩的向對方講解“貼廣告十萬”的意思。
隨著拍照的人越來越多，不到一個小時，秦關就成了電音節裡的風雲人物。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有個晴天賣雨衣的傻子，還有他狂妄的廣告位招牌。
就連很多沒來電音節的墨川人，也不乏在看到朋友圈和各種短影片平臺上的他之後，嘲笑一句傻逼。
“這個瘋子，臉皮是混凝土做的嗎？”
看著笑眯眯配合人拍照的秦關，鄒曉萌一邊忙碌一邊小聲嘟囔。
她恨不得拿本字典給秦關看“丟人”這個詞的解釋，好喚起他的羞恥心，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都不出來。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因為圍觀秦關的人很多，天氣又熱，所以不少人都會順手買杯涼茶喝。
電音節還沒有正式開始，備好的涼茶儲備就已經賣掉了三分之一。
“別管我的臉是不是混凝土做的，但你的臉必須趕緊抹上一層混凝土了。”
聽到了女孩兒的嘟囔，秦關壞笑道，“那麼多人拍照發朋友圈，要是讓同學看到你抱著廣告牌的樣子，臉皮不夠厚可不行哦！”
只是腦補了一下那種社死的場景，鄒曉萌就嚇得俏臉慘白，雙腿發軟。
“我……我才不會抱你的傻廣告牌呢！”
“怎麼？你想耍賴嗎？”
“誰耍賴了？我家現在賣出去的涼茶利潤才幾百塊，連攤位錢都還虧著呢，根本不算你贏。”
秦關本來也沒指望讓人家大姑娘跟著他丟人，恰好這時又有閒的蛋疼的過來詢問，便丟下鄒曉萌，熱情的向人重複起已經說過很多遍的介紹來。
“小舟，看到了吧，他哪是什麼商業奇才？分明就是個傻子！”
人群外站著兩名衣衫光鮮的年輕姑娘。一個冷豔，一個可愛，正是範輕舟和宋宛容。
之前在范家，聽完下人彙報的秦關印製和販賣筆記本的經過，範輕舟就被他的經商頭腦所折服，連連讚歎，直誇是經商奇才。
這下可惹惱了最討厭秦關的宋宛容，想要反駁卻找不到理由，得知秦關在電音節擺攤之後，立刻便強烈要求過來，親眼見證秦關的傻逼。
大熱天裡在音樂會上賣雨衣，簡直就是找和尚賣梳子，不是傻逼是什麼？
範輕舟也很好奇秦關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所以便同意了。
“你覺得他傻，我卻更加堅定了他是經商天才的判斷。”她說。
“為什麼？”宋宛容眼珠子瞪的溜圓，滿臉詫異不解。
“你沒聽到周圍這些人都是怎麼議論的嗎？大家都知道他的廣告牌是什麼意思，卻還有人不停的過去問，分明就是在故意耍著他玩兒呢！
可他卻連生氣都不會，傻乎乎的一遍遍解釋，我都快覺得他可憐了，你居然還認為他是天才。
小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我沒發燒。”
拍開宋宛容摸到額頭的手，範輕舟沒好氣道，“你覺得一個慫貨和傻子會敢當我面說我的命只值一千塊嗎？
咱們家裡都是做生意的，你應該明白眼球經濟的道理。
一個人賣雨衣不稀罕，在電音節和晴天賣也不算稀罕，但賣得那麼貴，還大言不慚的要十萬塊貼廣告費，就不正常了。
所以，包括他這麼不厭其煩的解釋在內，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把他當傻子看待。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他在利用人們內心的優越感和幸災樂禍，來獲取免費的病毒式廣告宣傳，產生轟動效應。
如果是花錢推廣的話，要達到這種效果，幾十上百萬都不夠，他卻一分錢都不用花。
宛容，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場教科書般的營銷案例，說是經商奇才一點都不為過。”
“這……這不就是在坑人麼？”宋宛容嘴硬道，“我就說他是個大壞蛋嘛！”
“你呀！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麼大氣性。”
範輕舟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照你這麼說，那全世界的公司和廣告商都是在坑人了，咱們兩家也不例外。”
宋宛容無言以對，憋半天才道：“反正只要不下雨，他就會變成真傻子！”
範輕舟抬頭望望晴朗的天空，心道：是啊！如果不下雨，秦關又會怎麼辦呢？
“讓開讓開！誰讓你們在一個攤位賣兩種貨物的？”
這時，幾名保安推開圍觀人群，領頭的一臉蠻橫，指著秦關和鄒氏父女喝道：“違反規定，擾亂秩序，罰款一千，擺攤資格也取消了，趕緊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