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莊園。

“蘇晴煙,你帶他來幹什麼?”蘇興武看著陸塵,衝蘇晴煙憤怒咆哮:“老爺子都變成這樣了,你還閒鬧的不夠嗎?”

蘇晴煙護在陸塵身前,據理力爭:“是我們沒聽他的話,才讓爺爺變成這樣,我是請他來救爺爺。”

蘇興武冷笑:“救?他也配?秦神醫馬上就到,他才能救老爺子。”

蘇晴煙焦急地說:“陸塵說過,妙手回春針法,救不了爺爺,只會讓他死的更快,你這是在害爺爺。”

“老爺子還沒死,你就口口聲聲把死字掛嘴邊,我看你是盼著他早死!枉費老爺子那麼疼你,你真是蘇家的不肖子孫!”蘇興武大聲斥罵。

“好一句不肖子孫!”陸塵冷笑,擲地有聲地說:“只可惜,這不肖子孫恐怕是你,而非她!”

“放肆,你這個騙子,還敢信口開河!上次讓你逃了,這次你休想再走!”蘇興武氣勢洶洶,“福伯,快來抓住他!”

“蘇總,好氣魄!對付騙子,就是不能心慈手軟!”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只見兩人匆匆趕到,其中一人正是薛歸。

薛歸傲然道:“蘇總,這位正是家師神醫秦金堂。”

蘇興武激動上前,一把握住秦金堂的手,說:“秦神醫,您終於來了,家父就拜託您了。”

秦金堂六十多歲,卻保養極佳,面色紅潤,眉宇間掛著若隱若現的傲色。

他微微頷首,說:“有老夫出手,蘇老自然無礙。”

“那是自然。”蘇興武陪笑。

“可是我聽說有人質疑我的妙手回春針法。”秦金堂面色一凜,目光不善地掃向陸塵。

薛歸已添油加醋地介紹過陸塵,秦金堂心中很是不滿。他乃是杏林泰斗,多少大人物的座上賓,卻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質疑,他如何能忍!

蘇興武憤憤道:“秦神醫,他是個騙子,什麼都不懂,才敢誹謗您。您放心,等您治好家父,我一定狠狠收拾他。”

秦金堂滿意點頭:“醫術博大精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師父言之有理,阿貓阿狗就只配躲在陰暗的下水道。敢出來冒頭,那就只有被踩死的份兒,此乃咎由自取!”薛歸得意地瞪了陸塵一眼。

“你們胡說八道,陸塵根本不是騙子,倒是你學藝不精,誤人性命!”蘇晴煙強烈反駁,她對陸塵已絕對信任,絕不容許對方抹黑。

陸塵忽然笑起來:“你既然說醫術博大精深,為何如此篤定別人不行,只有你自己行?妙手回春治不了蘇希烈,連我們村的郎中都知道,你這所謂的神醫,卻罔顧事實,草菅人命。”

“你敢把我與赤腳郎中相提並論,簡直是在侮辱老夫!”秦金堂勃然大怒。

陸塵聳聳肩:“你本就比不過他,事實如此!”

“好,臭小子,今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蘇總,讓他也進去,我要讓他瞪大狗眼,看看我是如何治好蘇老的。”秦金堂信誓旦旦。

“好!”蘇興武應下。

“小騙子,我看你也會三腳貓的醫術,今日你能親眼見到家師治病過程,乃是你三生有幸。多少醫生求都求不來這個機會,今天便宜你了。”薛歸趾高氣揚地說。

陸塵輕笑:“那我靜待他翻車!”

“冥頑不化,想看我翻車,做夢!”秦金堂吹鬍子瞪眼,一甩衣袖進了蘇希烈的房間。

“等著打臉吧!”薛歸指了指陸塵,也連忙跟進去。

蘇興武不屑地看了陸塵一眼,最後深深地看向蘇晴煙,說:“你太讓我失望了,等此事過後,再與你算賬!”

蘇晴煙憂心忡忡地望著陸塵,問:“我爺爺會不會有危險?”

“必然會!”陸塵回答。

蘇晴煙面色大變,卻沒法阻止,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陸塵的手,說:“陸塵,求你一救我爺爺。”

陸塵拍拍她的手,微涼,滑嫩。

“稍安勿躁。”

蘇晴煙看了眼自己的手,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急忙鬆開手。

福伯深深地瞪了陸塵一眼,側開身體,讓他進了屋。

床上。

蘇希烈人事不省,死氣沉沉,只剩最後一口氣。

“秦神醫,先前家父還沒這麼嚴重,自從昨天……”蘇興武看了眼薛歸,欲言又止。

“蘇總,你可不能怪我。是我來之前,有人胡亂治療,才導致病情惡化。”薛歸急忙反駁,撇清關係。

蘇興武狠狠地瞪了陸塵和蘇晴煙一眼,說:“是,家門不幸。”

“陸塵,你分明什麼都沒做。”蘇晴煙為陸塵打抱不平。

陸塵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意,看向秦金堂。

薛歸不願擔責也就罷了,以秦金堂的水準,不可能看不出真相,且看他怎麼說。

秦金堂眼中精光閃爍,嘆息道:“蘇總,蘇老病入膏肓,你們識人不淑,讓其他人亂治,才把他害成這樣。”

蘇興武眉頭一挑:“果真如此!”

他對薛歸的話一直將信將疑,如今有了秦金堂背書,他確信是陸塵動了手腳,才導致蘇希烈變成這樣。

“他怎麼能這樣說?”蘇晴煙難以置信。

陸塵輕聲道:“睜眼說瞎話,毫無醫德可言!”

秦金堂裝了一波,舉起銀針,說:“但有我在,可暫緩蘇老的病情,讓他多活些時日。”

“沒辦法讓爺爺痊癒嗎?”蘇晴煙插嘴問道。

“痊癒?哼,這世上就沒人能讓他痊癒!”秦金堂信誓旦旦。

蘇興武責怪道:“蘇晴煙,閉上你的嘴!秦神醫,你別理她,請快快出手!”

秦金堂斜睨了陸塵一眼,炫耀似地說:“小子,睜大眼睛看好了。”

嗖嗖嗖!

他下針如風,眨眼間,蘇希烈各大穴位已扎滿銀針。

蘇希烈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血色,那死氣沉沉的身軀漸漸煥發了一絲生機。

明眼人都能看出變化。

蘇興武激動不已:“秦神醫果然是神醫,出手便不凡。”

薛歸附和道:“我師父大名鼎鼎,全世界都如雷貫耳,你知道多少大人物都邀請我師父去治病嗎?”

“有所耳聞。”蘇興武笑著點頭。

秦金堂淺淺一笑,說:“一點薄名而已,不值一提。治病救人,乃是我輩醫者的天職,而且,這也是為自己積陰德。但招搖撞騙,卻是有損陰德,死後都要下地獄。”

說罷,他示威性地看向陸塵。

“說的好!”陸塵鼓掌,笑呵呵地說:“缺德事幹多了,有損陰德,死後要下地獄,你可要記好這句話。”

秦金堂面露譏誚,這小子是被自己震懾住,所以認輸怕了?

可惜,晚了!

我的醫術不是你可以質疑的。

他正想教訓陸塵,卻聽噗的一聲,蘇希烈噴出一大口鮮血,紅潤的臉頰瞬間失去血色,面白如紙,生機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