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東拓收羅好“避水金晶獸”的事之後,第二件事,就是火速去往了生活區教主的行轅,去向教主覆命。
“稟告教主,我回來了。事情已經全部辦妥,我教與鵲仙島的友誼,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唐東拓敲開教主的屋門,剛一看到教主,就俯首收腮地鞠躬道。
“哎呀!你就回來了,這速度蠻快的嘛!很好,這幾日外出遠行,辛苦啦!本座今晚安排酒宴,親自為你接風洗塵。”教主開啟了迎接功臣的禮賢下士禮儀,說了幾句客套話。
“教主,卑職對於本教的仇敵向來是無法容忍,自從上一回咱們舉兩大門派之力合兵攻打靜霞山莊,陰風散人出逃在外,卑職一直耿耿於懷。請教主恩准,許我帶上一隊人馬,哪怕走遍千山萬水,尋覓到那陰風狗賊的藏身之處,誓必取他首級。”唐東拓誠摯、坦然地請旨道。
“在徐長老叛教的危機關頭,難得你還有這份心,真是難能可貴。哎喲!你看,本座近日來一直都在摸排本教剩餘的內鬼,以及派人搜尋徐長老的蹤跡,差點兒把這事給忘了!嗯,本座同意,准奏了,殺陰風老怪確實勢在必行、刻不容緩,那麼,你想抽調多少人馬,有方向嗎?”教主鬍鬚扭動,閒得很機智地問道。
“一千人足矣!”唐東拓下顎微收,眼神不看人地闡述道。
教主聽完,略微遲疑、猶豫、徘徊、愣了一下子,隨後還是同意道:“一千人?需要這麼多嗎?那行,記得務必把事情給我辦妥當嘍,力求得到一個圓滿、漂亮的結果。”
唐東拓隨即拱手拜謁答應,隨即轉身離去。
教主暗中打量了一下唐東拓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人”字鬍鬚,眼皮眨個不停。
二人的這段看似輕鬆、簡單的幾句對話過程,卻暗藏殺機,令唐東拓汗毛聳立、如坐針氈,儘管唐東拓的臉上並沒有反映出內心的什麼心理活動。
一千人的隊伍,任由唐東拓檢閱和調撥,這可是給了唐東拓天大的面子和許可權。
教主的慷慨應允,這無疑等於是放了唐東拓的假,一個不定期限的外出任務。殊不知,唐東拓欲殺陰風散人是真,請旨調人是假。換句話說,這一走,唐東拓壓根兒就沒打算再回來。他領走的人,將跟隨他組建一個嶄新的江湖勢力,如有敢不遵從他號令者,他都想好了,格殺勿論。唐東拓的志向遠大、野心高絕,身世之謎的揭開,好比一根導火索,讓他不再需要替任何人賣命,他的未來,將由自己來主宰自己的自由。
不遠處,“避水金晶獸”早已蜷伏在那裡等候著唐東拓的到來。雖然唐東拓自己的個人實力尚不算太強,但是甘願忠心於他的“避水金晶獸”的威力,遠超零毛叟那樣的地仙級別高手,綜合來看,有靈獸庇佑之下的唐東拓,戰鬥力可見一斑。
由於唐東拓回來的匆忙,在教派裡呆的時間很短暫,連他自己掌管的滅劍堂偏殿都無暇去光顧。所以,身處臥室的介隱全然不知唐東拓的迴歸,甚至滿腦子裡都是唐東拓,一直直在擔心著他,為他提心吊膽,生怕他或者黎姑姑有其中一方受傷,等真相水落石出後,他們就會悔之晚矣。可介隱自己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外出去尋訪唐東拓回來,也只能呆在屋子裡乾坐著。
人心就是這麼奇妙,如今的唐東拓,心裡只有仇恨,想的是如何殺死陰風散人報仇;而時刻惦記著唐東拓的人,除了他孃親黎仙姑,就只剩下了介隱;而在心頭時刻掛念著介隱的人,卻是遠在萬里之外的一隻女妖——阿謎。
說起阿謎,另一片地域,阿謎與筆仙一行,又踏足到了東海邊陲的越國境內。
正值梅雨季節,綿綿細雨不停的下,越國的氣候和水土以及村鎮裡的風土民情,都令人覺得煩躁。阿謎和筆仙過慣了西北方寒冷乾旱的日子,對這種潮溼很不適應。
就在這時,天有不測風雲,一團濃濃的烏雲從風馳電掣的天邊滑落,直至定格在了阿謎、筆仙的身前。踩在雲朵上的五位天神在電光、仙氣的籠罩下,顯得如夢如幻、觸不可及。而後,電光、仙氣慢慢褪去,漸漸揭開了他們神秘的面紗。
由於上次,也就是前段時間在魯國的時候,筆仙用“神筆”畫出了託塔李天王的“玲瓏寶塔”,並把寶塔畫破了一個洞。最終,天庭的托塔天王召喚回了自己的法器“玲瓏寶塔”,發現破了那麼大一個窟窿之後,當場震怒。遂指派千里眼、順風耳兩位天神,探查到了盜竊者——筆仙的下落,於是帶著魔家四兄弟(四大天王)下凡,前來懲罰筆仙。
筆仙當場一驚,迅速展開雙臂擋在了阿謎的前面,怒目兇光地敵視著那五位天神,狠辣地說:“你們幾個怎麼下凡了,想幹什麼?”
“我當是何方妖孽呢!原來是你這個玩筆的異數!哼!幾百年前我放你一條生路,讓你不要為非作歹、禍亂人間,你當時可是答應過我的。怎麼,自己說過的話都做不到了嗎?哼,偷我的‘玲瓏寶塔’並毀壞之,此罪當誅!沒想到你身邊還多了個幫手,好,收妖收一雙,那我就一併除之。”托塔天王李靖嚴厲地罵道。
“兩個無名小妖,還不速速現出原形,等待我們四大天王(魔家四將)的發落。”這時候,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異口同聲地齊呼道。
四大天王作為李天王的副手,各自分別持有獨有的一柄法器:青雲劍、混元傘、碧玉琵琶、紫金花狐貂。
筆仙見狀,急忙推開阿謎,大喊道:“阿謎姑娘快走!這五個傢伙的實力非同一般,我來對付他們,你先走。”說罷,立即掏筆在地上勾勒著四大天王的法器,企圖讓他們法器脫手,然後,自己也就可以增添幾分勝算了。
阿謎被推開後,全然不顧筆仙的勸說,反倒催動妖法,鼓起雙拳,準備跟這五位天神拼命。
儘管筆仙的手速已經很快,然而沒等他的“神筆”把畫兒畫完,四大天王就已經催動神力施法,只見碧玉琵琶的琴絃一彈,混元傘一撐開,筆仙和阿謎就被迫趟到地面上打滾,那種渾身神經的絞痛感、頭腦震盪的撕裂感,非妖怪所能忍耐。
就在這實力相差懸殊的無助時刻,阿謎想起了那根金色的羽毛,那是介隱小哥哥留給她最珍貴的禮物。根據介隱此前跟她和凌霄老妖的約定,只需隨便吐一口火星子將這金色羽毛燒燬,介隱便可以立即感應到,併到達現場援救於她們,哪怕,介隱那時正處於千里之外,也誓必到場。
只見正在地上來回打著滾的阿謎,奮力的從衣兜裡掏出羽毛,好不容易,那根金燦燦的羽毛才被拉出來,就在她剛準備吐出一團火焰燒燬羽毛的一瞬間,她卻突然猶豫了一下,又把羽毛裝回到了衣兜裡。
滿身劇痛的阿謎,心想:介隱小哥哥雖然很厲害,但是他那一次對戰的只是個妖怪,而且是一對一,他才得以打贏那個妖怪。而如今,我面前的對手是五位天界的天神,不僅數量龐大,而且個個法力都不在那個水蛭男之下,如若我把介隱小哥哥呼喚來了,介隱小哥哥為了救我,以身犯險,被這些個天神打死或者打傷了,那該怎麼辦?與其連累介隱小哥哥過來陪我受苦受難,還不如我自己來承擔。我不希望介隱小哥哥戰敗,我不能點燃小哥哥的羽毛。只是對不住筆仙大哥了,讓他陪著我一起赴死,都怪我!
正當這時,倍感慚愧和自責的阿謎,卻聽到了身旁向他傳來的一番話:“阿謎姑娘,都怨我,沒有收斂自己的‘神筆’,胡亂畫畫,這才引火燒身,驚動了上界天神。阿謎姑娘,是我連累了你。如果我們這次一起都到了黃泉,我願意替你承擔一切地獄的刑罰,為你贖罪。”毫無疑問,這句話的喊出者,正是筆仙。
阿謎當場淚如雨下,心靈的感動,令她崩潰。
伴隨著他們滿地打滾以及淒涼的慘叫,四大天王的法器威力還在加持,並無減退跡象。
“哼!無知小妖,偷盜我等位列仙班的天神的寶貝,這,就是下場。”托塔天王李靖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就在五位天神欺負著這兩名妖精,感到無比舒心愉悅的時候,一團黑影由遠及近,飛臨五位天神的雲團邊。
緊接著,鋪天蓋地、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蚊蟲飛滿了整個天地之間,無數的黑點散佈在了整個視野。
雖是白天,但是烏雲密佈,原本就已經比較昏暗的光線,此刻,更是黑壓壓的一片,如同直接步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
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位居“天榜三男”之首的“采頭上仙”帝蚊男。
“嗯?何方妖孽膽敢在此作祟?”托塔天王李靖被蚊子穿插著睜不開眼,無奈的揮袖,企圖驅散這些蚊子,怎料,仙體動不動就被蚊子咬出一個包,沒過多久,就渾身上下滿滿皆是。
四大天王也被密佈視野的蚊子直接咬傷,再也沒有了去擺弄法器的閒工夫。
趴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阿謎和筆仙,這才得以獲救。
只見筆仙艱難的伸出手臂,去拉扯阿謎,傾訴道:“阿謎姑娘,阿謎姑娘,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你感覺還好嗎?”
阿謎已被蹂躪的眯著眼睛無法睜開,慢吞吞的說:“我……頭好疼,手、腳都好疼,渾身都好疼。”
“我也一樣,不過,活著就好,好像有誰來搭救我們了,我們也許不用死了。”同樣痛苦的筆仙,凝望著阿謎的身軀,臉上竟然還能浮現出絲絲笑意。
他們兩個,如同石英鐘的時針和分針一般,腳挨著腳,頭分立兩端,呈一百二十度,或趴或躺平行於地面之上。他們身體的上空,滿滿的盡是烏漆嘛黑的蚊蟲在遨遊、飛翔,只不過,蚊蟲不咬他們,而是全部主攻那五位天神。
這招蚊蟲陣法著實厲害,把李靖和魔家四將搞得焦頭爛額,有神力卻無處施展,更別提還手,僅有抵禦招架之功。
趁著現場光線的漆黑以及蚊蟲的凌亂飛舞,帝蚊男催動其強勁的妖法,以一團碩大的黑霧為遮掩,將阿謎、筆仙包裹著飛走了。
阿謎、筆仙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一關,順利得救了。只不過,令他們做夢也麼有想到,挽救他們的,居然是凡界妖法第一強的妖怪——西域“天榜三男”中的帝蚊男。
經此磨難,阿謎對於筆仙的感激之情,更甚(更勝)一籌,更深一簇。然而,無論筆仙再怎麼不顧自己的保護和捍衛阿謎,也無法改變介隱在阿謎心目中的地位。誰叫介隱先出現呢?介隱佔據了阿謎的全部的內心,再也容納不下了其他人。
不知多久以後,躲過一劫的阿謎和筆仙,出現在了某個東海孤島之上,帝蚊男的黑影身軀在一旁守候。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