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
韓諾的問題讓青玄稍微愣了千分之一息的神。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真仙界的人從來不問長老會要好處。
儘管真仙聯盟很鬆散，鬆散得連一套完整的制度都沒有，但人們卻不需要特別的激勵。
因為在韓諾到來之前，這些人只需要考慮怎麼讓真仙界繼續存在下去。
如韓諾這般直接問出這種問題來的，算是開天闢地第一個。
青玄張了張口，竟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站在任何道德的制高點譴責韓諾。
是啊，有什麼好處？
青玄：“我們幫助你進階到了真仙境，並讓你留在此界，還算不得好處？”
韓諾低頭笑了笑，“作為交換，我不是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了嗎？”
青玄又一愣神，“那你想要什麼？”
韓諾搖搖頭，“我沒有想好，要不你先與我說說此界的由來？”
青玄點點頭，與韓諾說起了真仙界的歷史。
原來真仙界曾經也是如同天界一樣的存在，靈氣遠遠濃於三千世界。
不過此界並不走運，被泰坦神族發現並被逐漸吞噬，直到只剩下瞭如今的大小。
按理說泰坦族待過的世界，通常會連一顆塵埃都不會留下。
但這個世界卻被保留了下來，並且很意外的保留著一處接仙台。
說著話，青玄憑空投出一片三維虛影，將整個真仙界的外形展示在韓諾面前。
讓韓諾意外的是，這個世界不是星球的形狀，而是一塊平整的多邊形。
這形狀規則得如同刀斧削成，根本不像自然形成的。
韓諾看著這虛影皺了皺眉，“你不會說第一個進入到此界的真仙是靠昇仙臺上來的吧？”
青玄搖了搖頭。
“他就是這個世界的昇仙臺的器靈，你已經認識了，就叫鶴映。”
韓諾聞聽此言，訝異得睜大了雙眼。
“那滄月界那個昇仙臺的器靈與他有何關係？”
青玄悠悠地答道：“那是他的一縷分神，第二個進入真仙界的，便是滄月界昇仙臺原來的器靈，孟寒山。”
韓諾：“……”
原來最早的一批真仙，當真都是各界的昇仙臺器靈？
所以螟蛉界的青寂給自己說的話其實是真話？
為何越聽，就越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像是被有計劃地引導過來的？
“也就是說你們一開始就是靠那些昇仙臺積聚著實力？”
青玄點了點頭，說道：“你還記得螟蛉界那個人族接仙台的器靈叫什麼名字嗎？”
韓諾點了點頭，“青霄！”
青玄也點了點頭，“記性不錯，我以為你忘了。”
韓諾無奈一笑，“不知為何，修煉了仙術之後有許多事想忘都忘不掉了。”
青玄：“你有什麼想忘掉的？”
韓諾搖頭，默默地看著遠方一個巨大的坑洞。
“妖靈族什麼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聽了韓諾的問題，青玄默不作聲地拉著韓諾去到那個坑洞所在之處。
“你覺得這個坑是怎麼產生的？”
韓諾朝四周掃了一眼，“打架打的，而且此界已經有七十四個這種坑洞了。”
青玄聞言一愣，韓諾竟然足不出戶的將此界調查了一遍？
她開始有些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下界修士。
明明看起來什麼都很配合，卻又事事都留了後手。
她佈滿星辰的雙眸死死盯著韓諾，想從他身上找出那一絲令她不安的來源。
是的，她很不安，從一開始就不安。
她總覺得，韓諾的存在，並不是真仙界的幸事。
其實當初真仙長老會接到青霄的報告時，她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可是天日城的崛起，讓長老會看到了真仙界崛起的希望。
在任何時候，最重要的都是人。
人從哪裡來？從下界來。
可是下界的人進入真仙界風險太大了，一開始並沒有引起天界妖靈族的重視。
但隨著進入到真仙界的人越來越多，天界漸漸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能進階到真仙境的修士，往往在任何一個大千世界都是不尋常的存在。
這樣的人在渡大天劫的時候，往往都是令人矚目的。
一兩個大乘境修士渡劫失敗消失可以理解，但所有的大乘境修士渡劫都失敗了，都灰飛煙滅了，就很可疑了。
因為真仙其實曾經是妖靈族製造古神的材料之一，他們經過天劫之雷淬鍊過的身軀可以完美地承載妖靈族的元神。
所以真仙界多了多少真仙，天界就少了多少由真仙身軀締造的古神。
這一點青玄並不想告訴韓諾，但不意味著韓諾不明白。
他自從進階真仙境界之後，對泰坦核心的開發就越來越順暢了。
這種變化，就好像是身軀硬體升級後帶動了軟體升級。
在真仙境前的身軀，介面與泰坦核心不匹配，只能夠呼叫最基本的屬性功能。
所以韓諾當初能用的，只有祝融之炎。而隨著身軀被大天劫之雷淬鍊，他與泰坦核心的介面變得更加匹配，便能開發更多的功能了。
此時韓諾的大腦，基本上可以與泰坦核心進行完美對接，於是他的大腦也成了一臺超級計算機。
對於真仙界的歷史、發展變化，他透過泰坦核心已經推算了一個大概。
青玄告訴他的資訊，已經足夠證明他的推論是完全正確的。
這也是真仙長老會要將他拉到此界來的原因，因為他們不能再繼續從下界拉人了。
中神州的建立，解決了人才供應的問題。尤其是將其劃分為青赤黃白黑五州的做法，更進一步印證了韓諾的推論。
其實真仙也好，妖靈族也罷，之所以不容易繁衍，是因為越強大的種族生育率越低。
這才有了女媧小隊冒險進入下界進行涅槃神樹種植的實驗，真仙界也必須從下界獲取人才。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真仙界將中神州分為五州，保留了最低等級的修仙者存在的空間。
因為只有這群人，可以提高更多的生育率。
韓諾突然就明白了，一個奇怪的宇宙模型在他的識海空間內形成。
泰坦核心的高速運轉，在他的識海空間中將這個模型變得越來越細緻精確。
在與韓諾沉默了半晌之後，青玄終於轉頭看著依舊沉默的韓諾。
“所以現在你願意加入了嗎？”
韓諾搖了搖頭，“不願意，沒必要！”
聽他說出這話，青玄原本滿是陰霾的心突然放晴。
她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問道：“為何沒有必要？”
韓諾：“因為妖靈族不會放棄那處大千世界，他們能造得出來就能修復得了。”
“我們貿然將手伸到那個世界裡，只會加速真仙界的隕落。”
青玄剛放鬆的神色因為韓諾這句話又變得緊張起來。
“你是說，真仙界遲早會隕落？”
韓諾點了點頭。“以妖靈族的能力，找到真仙界是遲早之事。”
這一次，青玄表示了贊同。因為最近進入真仙界的古神，並不是透過真仙的傳送陣進入的。
也就是說妖靈族或許已經知曉了真仙界的大致方位。
青玄：“那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韓諾點了點頭道：“有！”
青玄：“什麼辦法？”
韓諾嘿嘿一笑，並不回答青玄的話。這些真仙精得很，他們從不直接告訴你他們要什麼。
他們故意給出一個虛假的要求，引導別人去完成那個要求，卻讓人不知不覺的實現了他們的目的。
譬如鶴映就憑當初在滄月界昇仙臺的一句話，就讓韓諾將半個蜉蝣界的修士帶到了真仙界。
看上去他們給了這些人很不錯的生存空間，實際上卻是無形中給自己培養了一群奴隸。
雖然用奴隸這個詞有些過了，但他們確實是將這些新來的人當成了被剝削的物件。
韓諾的功勞是什麼？是作為一個最大的奴隸販子，將那些人從蜉蝣界帶到了真仙界。
所以他的優哉遊哉，那座小小的天雲築，都是靠出賣瞭如此多的人得來的。
這些，都是他在天雲築裡獨處的時候琢磨出來的。
真仙界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什麼也沒有損失，沒有真仙為此隕落。
反倒是蜉蝣界的仙人們，他們被姜離帶來的古神和次神們屠戮了億萬人。
韓諾也失去了金鈺和藍星，以及關鍵時刻從煙月仙境中出來保護金鈺的申屠兄弟、完顏鋒、拓跋熾等人。
這一次，韓諾失去得太多太多，以至於他開始想要學著變聰明瞭。
其實笨並不是原罪，老實本分也不是。
往往那些笨的人、老實本分的人比許多看起來聰明的人更聰明、更滑頭。
因為這種人太容易被騙。
就像弱小就會捱打一樣，笨就容易受人欺騙。
所以弱小的人往往會更有攻擊性，笨的人偏偏更會騙人。
韓諾看著青玄，對她說道：“我有上中下三個辦法，你想聽哪一個？”
青玄眉頭一皺，問道：“你不說出來，我如何知道這三個辦法哪個是上，哪個是下？”
韓諾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上策，將此界所有真仙擁有的功法拿出來，儘快培養更多的真仙修士，以應對妖靈族的威脅。”
“中策，用泰坦核心抽取此界所有的天地元氣，重新尋一處安全的世界開發成新的真仙界。”
“下策，以我煉化空間之法，將整個真仙界灌注到一個芥子空間中，將其藏匿於虛空之中。”
聽了韓諾三個建議，青玄眼眸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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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接受自己斷更的強迫症患者，在大年初一有種被迫加班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