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度厄的聲音?玄法愕然舉起法螺道:“度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就在這裡,除了痴戒師叔和他的一百零八位鐵僧之外,再沒旁人進入妖界啊!”
“是彭鷹、左黃虎和左魚兒!剛剛天君堂的妖界封印險些被破,是彭鷹等人幫助天君堂將其鎮壓,當時他們聽到了痴痴祖師進入妖界的事情,便都衝入妖界去了!”
法螺內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旋即竊竊私語之聲響起,玄法愣了半晌,皺眉道:“他們是為救師父而去的麼?這……這未免太胡鬧了吧。”
“不然。”玄提驚喜的道:“他們三位去,師父和師叔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怎講?”許多人震驚莫名的問道。
“彭鷹本就是龍皇,左黃虎也算是個半妖,他們兩個自有妖氣,或許在妖界會比師父他們安全許多。左魚兒姑娘機智超群,超乎常人,或許他們三人齊心協力,會將這必死之局解開也未可知啊!”玄提難掩激動的道。
玄法將信將疑的道:“話是如此,但是師父是去尋找妖王的,最後難免是一場惡戰,彭鷹他們最高也只是青雲一品的修為,怎能幫得上忙?”
“無論如何,這是師父早年便種下的因,就看如今能得到什麼樣的果報了。”玄提沉聲道:“度厄,你現在身在何處?”
“正在趕往玄法祖師那裡,半個時辰之內便能趕到。”度厄沉聲道:“不只是我,玄蛛祖師帶著霸下堂萬餘名精銳,林堂主帶著九位青雲境的太上長老都在隨我一同前往,玄法祖師,您再堅持片刻,強援就到了!”
玄法驚喜得險些跳了起來,眼下此處的封印岌岌可危,他正抱著戰死沙場的絕念,想不到竟然絕處逢生,強援即將趕到!
“天君堂……霸下堂……”玄提默唸著,顫聲道:“或許師父說的沒錯,妖界封印本不應該在此時破裂才對,一切都有緣法,師父和師叔或許真能回來啊!玄法,無論如何你都要守住妖界封印,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決不能放棄,知道麼?”
“遵命!”玄法激動的大吼著。
收起法螺,玄法驟然升空,目光熠熠生輝的大吼道:“弟子們,天君堂和霸下堂的強援將至,再稍稍堅持片刻就勝利在望了啊!”
這句話彷彿甘霖落下,令所有身心俱疲的佛門弟子頓時發出了陣陣歡呼,佛唱之聲驟然強盛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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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暗紅色的天空下,痴戒坐在蓮座上向前方疾馳,在他周圍,一百零八名鐵僧已遍體鱗傷,但仍神情剛毅,一往無前。他們剛剛衝出了妖族重圍,然而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鐵僧中有近半身負重傷,金剛服魔陣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崩碎。
痴戒雖然佛心似鐵,但仍有些擔心的回頭望了眼。
一百零八位鐵僧多數都已是數百歲年紀的老僧,那是隨他一同閉關的老班底了,但奇怪的是,位於陣首的兩個鐵僧卻極為年輕。
左側的是個身材魁梧、虎頭虎腦的鐵僧,無論模樣還是氣勢都和痴戒頗有幾分類似。而右側的鐵僧看起來則只有十七八歲,身材略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有瑰麗的光彩閃爍著。
“智勇,你尚能堅持否?”痴戒望著那虎頭虎腦的少年僧人沉聲問道。
“師父放心,弟子死不了。”智勇拍著堅硬的胸膛,雖然滿臉鮮血,但卻露出了一副光棍像。
痴戒點點頭,又看那最年輕的鐵僧,問道:“智慧,你呢?”
“有智勇師兄在,弟子一切安好。”智慧淡淡的笑笑,眼中光彩不斷,四處掃視著。
“智慧,能否找到你大師伯,就看你的天眼通了,可曾看到什麼蹤跡?”痴戒沉聲問道。
智慧點點頭,手指東南道:“大師伯向那邊去了,速度極快。”
“追!”痴戒發出一聲怒吼,蓮座與金剛服魔陣帶起雷鳴般的風聲遽然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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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天空下,彭鷹與左魚兒和左黃虎卻並未四處亂闖,他們藏身於一片褐色的山峰腳下,正默默的等待著。
不久前,彭鷹令盤龍蠱王去尋找痴痴大師的蹤跡,萬千盤王化身鋪天蓋地的向北方去了,用這種辦法尋找痴痴大師,總要比他們沒頭蒼蠅般的亂撞要輕鬆了許多。在等待盤王的間隙裡,彭鷹和左魚兒藏身在兩塊岩石之間,外面有左黃虎守著。
左黃虎挺著虎軀站在岩石外,雖然四周常有妖族出沒,但是看到左黃虎無不退避。
左黃虎本來就是一副妖軀,又如同殺神般兇惡,那些妖物自然不敢上來觸他的黴頭。
穿著大紅吉服的左魚兒抱著雙膝靠著岩石坐著,臉上有些尷尬。
自從與彭鷹和好如初之後,那傻小子便是一臉傻笑,目光從來沒離開過左魚兒的面龐。左魚兒本身也算是臉皮厚的主兒,但是被彭鷹看了許久,連她那樣的性子也有些侷促不安了。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左魚兒張牙舞爪,像是一隻發怒的小貓般威脅著彭鷹。
“只要你捨得,隨便你挖。”彭鷹笑眯眯的,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左魚兒看。
左魚兒翻了翻白眼,摸著面頰道:“怎麼?那麼好看?”
“好看!”彭鷹重重地點點頭,發自肺腑的道。
他如此煞有其事反倒令左魚兒難得的紅了面頰,不禁躲開彭鷹炙熱的目光道:“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看,又何必急於一時?”
彭鷹搖了搖頭,微笑道:“魚兒,你恢復記憶的這段時間裡,是不是總是想看看我?”
左魚兒大窘,但還是點點頭,有些忸怩的道:“我在藏劍峰望雲臺想起往事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跑去白雪園找你了,當然……當然是想去看看你。”
彭鷹溫柔的盯著左魚兒,夢囈般的道:“這幾天委屈你了,但你可知道這五年來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我在無盡山看著莽莽叢林,看到的卻都是你。我在西方幽冥谷看赤地萬里,眼中滿滿的仍是你的笑臉。我在東海看著茫茫滄海,心裡還是想著你。可我仍是要時時刻刻的警告自己不能去青龍峰見你,五年……整整五年啊……所以你現在就不能彌補一下我的相思之苦,讓我看個夠麼?”
隨著彭鷹溫柔的聲音,左魚兒的美眸變得溼潤起來,沒等他說完便猛的撲入他的懷中……
溼潤的紅唇印上彭鷹略顯乾燥的唇,左魚兒深深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