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媽出去一趟,你跟你弟在家,等下我就回來。”

母親葉賢惠微微開啟苟一鳴房間的門縫,只露出兩隻眼睛。

“媽,太晚了,你要去哪?我陪你。”

“哐!”

門被重重的關上。

苟一鳴半睡半醒之際,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噩夢,他多麼希望自己還沒醒來。

當他拉開窗簾,卻見到一個身穿亮片上衣,小短裙的老年婦女,在樹林裡,跟大腹便便的男人,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藉著皎潔的月光,映襯著屋子裡一片狼藉。

苟一名如同夢中的父親一般,穿上外套,深深嘆了一聲氣,但沒有去門口,而是將窗簾重新拉起。

“呵呵,娶媳婦娶媳婦。”

正在屋中間一張雙人大床睡的,並且溜著哈喇子的,是王友厚。

有人說他是苟一名同母異父的弟弟,苟一鳴從未聽母親講述他的來歷。

但打記事起,這個瘋瘋傻傻的男孩,就管他叫哥哥。

在農村,把王友厚這種一見女性,就兩眼放光的男子,叫花痴病。

在現代精神病學上應該叫狂躁症了。

因為非常符合躁狂症的特點:話多,喜歡接觸異性,情緒高漲,精力旺盛。

但被精神科醫生誤診為雙相。

本來就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發怒快活幾天,又給他吃碳酸鋰,丙戊酸鈉等抗躁狂的藥,造成物極必反,性格內斂,甚至怕見異性。娶媳婦這種事,也只能在夢中想想罷了。

正因於此,苟一鳴成為專職律師後,打得第一個案子,便是醫療糾紛,打了幾年下來,透過醫院的自查自糾,案件勝訴明朗,醫院賠償了一大筆錢,就租下現在這兩室一廳的房子,5年。

苟一鳴清楚得記得,在庭審上,王友厚膽小如鼠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要害他一樣,對方講話他發抖,法官問話他藏到桌子底下。

對方覺得王友厚可憐,基於醫院人道主義關懷,多補償了些精神損失費,並且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包括後續營養品誤工費等,都按最高的算。

其實,王友厚思維奔逸,腦子特別好使,那只是他使得一個小計謀。

事實上,他的病,只是不能正確對待男女問題上。

至於其他的,做什麼事情,什麼成。

“嗡嗡嗡!”

這個點,已經是凌晨三更,給苟一鳴打電話的,只會是一個人。

他按動紅色鍵,手機被結束通話。

準備關機時,想到了明天要去女友林幼靈家,見未來岳母,便用手機上網搜尋著見家長的注意事項,特別是雙方都為單親家庭,更有許多話題,是完全不能觸及的。

“嗡嗡嗡!”

手機震動,顯示來電。

苟一鳴一直按動音量鍵,調至靜音,又滅掉手機螢幕。

可電話未曾終止,螢幕再次亮起。

通訊錄備註姓名很長,“此當事人為危險人物1,2,3……”

只因拉黑幾次,他換號碼接著打。

沒錯,還是剛才那個人。

苟一鳴再次結束通話,可一條威脅簡訊,緊接著來,上面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