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薇這一擊可謂是恰到好處,沒有殺掉兩名護衛的同時,卻也讓他們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僅憑徐飛白一人,雖然修為比徐家子弟高了很多,但他也沒有自信同時對付這麼多人,若是吃了虧,以後在中州怕是就難以立足了。

所以穩妥起見,他還是帶著兩名護衛離開了。

周采薇看了眼最後說話的徐鈞天,眼底深處掠過一抹詫異,不過也沒沒表達什麼意見。

有徐長青的信物在身,在周采薇的眼中,徐家子弟的資質平平,根本說不上優秀。

徐飛白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不論是資質還是修為都比他們強了很多。

所以即便是在周采薇來看,徐鈞天也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們找機會離開罷了。

殊不知在徐家子弟們的眼中,徐飛白真的只是一個跳樑小醜而已。

“多謝周前輩幫忙,我們走吧!”

徐羿安也沒有繼續逗遛的興趣,當即帶著眾兄弟姐妹離開了。

因為個人性格問題,與人溝通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徐羿驍來,但統籌管理兄弟姐妹們,還是徐羿安這個大哥來。

眾人很快便在天一城中某個大型客棧內住下,這間客棧也是天一宮的產業,加上有周采薇這個天一宮三長老坐鎮,安全問題自然是不用擔心。

與此同時,中州。

天一城,徐家堡所在府邸。

放眼整個修仙界,中州所佔據的地域也是極大的,天一城作為天一宮的直轄城,自然也是不小。

很多宗門在這天一城中不僅有自己的商鋪,還專門買了獨屬於他們自己宗門的府邸。

徐家堡亦是如此。

正廳內。

正在與眾高層商討事情的徐家家主徐正宵見到一臉憤怒大搖大擺闖進來的徐飛白美眸略微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又看見了兩個嘴角還掛著血的合道境護衛,不由大吃一驚。

“飛白,怎麼回事?”

徐正宵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其他高層亦是露出震驚之色。

“爹,你可要為孩兒做主啊!”

徐飛白一進來,就露出委屈神色,咬牙切齒的大吐苦水:“今天孩兒在仙寶閣遇到了一群極其囂張的人,他們不僅冒充我徐家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而且還打傷了二供奉和三供奉……”

他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重點強調徐家子弟是如何囂張跋扈,各種口出狂言辱罵自己的情節。

旁邊的兩名護衛聽得眼角微跳,卻是一言不發。

“大膽!”

一名長老聽完徐飛白的話,頓時暴跳如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竟敢欺負我徐家少主,簡直是沒把我徐家堡放在眼裡!”

“飛白,你不用怕,三叔給你做主!”

又一名長老站了出來,拍著胸脯保證道:“到底是什麼人,三叔這就去把他們全部抓回來任你處置!”

說話的乃是徐家堡三長老,名叫徐志明,修為已經達到了渡劫中期,也算是徐家的中流砥柱之一,位高權重。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名身穿紅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沒腦子,敢在仙寶閣外隨便動手,還能將他們兩個隨手打傷的人豈是等閒之輩?飛白,事情怕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吧?這些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查清楚沒有?出手幫他的人又是誰?”

剛剛徐飛白只是一味的控訴,並沒有說出具體情況。

徐飛白張了張嘴,有些鬱悶道:“是天一宮的周采薇,就是她突然出手……”

周采薇?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紅袍中年人頓時戲謔道:“老三,你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抓回來任飛白處置嗎,去吧,那周采薇也是天一宮的三長老,和你地位剛好對等。”

三長老徐志明神情一抽,剛剛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惡狠狠瞪了前者一眼,沒說話。

周采薇的名頭在中州可是響亮的很,成名已久,而且出手狠辣,極為護短,曾經因為一名弟子受辱直接親手屠掉了一個宗門。

以徐志明的修為,根本不是周采薇的對手。

“怎麼,剛剛你不是很牛嗎,去啊!”

紅袍中年人緊咬不放:“你是不是怕了?”

“老二,你別太過分啊!誰怕了!”

徐志明臉色漲紅,有些氣急敗壞的辯解道:“聽說那女人要不了多久就要渡劫了,說不定就會死在天劫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出手!”

眾人聞言臉上頓時都浮現古怪之色。

“好了!”

徐正宵抬手敲了敲桌面,呵斥道:“都別吵了,飛白,我問你,周采薇和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徐飛白搖頭道:“沒什麼關係,聽周采薇的意思,就是因為我們在仙寶閣門口動手才惹怒了她,這才出手的!”

“既然如此,那怕個屁!”

徐志明再次拍案而起:“那些小子只要離開仙寶閣範圍,我們再出手抓了他們不就好了!”

徐正宵擺擺手:“沒那麼簡單,據我所知,周采薇雖然護短,但與她無關的事情很少插手,何況仙寶閣有青虛坐鎮,真有人在仙寶閣門口鬧事,哪裡用得著她出手,此中必有蹊蹺。”

他能坐上家主的位置,必然也是有些能力的,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

徐志明表情僵硬的再次坐了下來。

“爹,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徐飛白怒道:“你兒子我可是在外面丟盡了臉,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

徐正宵冷笑道:“我這就派人去盯著他們,一旦機會合適,我們立刻動手!”

他從修仙以來,一共生下過五個兒女,其中三個都是凡人,早就消逝在了歲月長河之中。

現在活下來的便是大兒子徐飛羽以及這個二兒子徐飛白。

徐飛羽的資質平平,只是區區中品靈根。

一開始徐正宵還是很喜歡他的,但當徐飛白出生以後,徐正宵就很少關心自己這個大兒子了。

無他,徐飛白的資質更好,乃是地靈根的資質,前途無量,甚至可以繼承徐家家主之位。

現在自己最受寵愛的兒子受欺負了,他這個當爹的當然要報仇。

“謝謝爹!”

得到徐正宵的肯定,徐飛白頓時心中舒服了不少。

徐正宵也沒有耽擱,比起其他事情,自己兒子的事情自然是更重要。

他立刻派人去找徐羿安等人的蹤跡。

沒過多久,前往探查的人回報:“家主,已經找到了,他們現在正住在天一客棧內,沒機會動手!”

天一客棧?

眾人皺眉。

徐正宵冷笑一聲:“這些小子倒是足夠謹慎,也捨得下血本,竟然住在天一客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住多久,給我盯死他們,一旦有人出來,立刻動手,敢欺負我兒子,全都要付出代價!”

天一客棧也是天一宮的產業,住一天的靈石對於普通修士來說都是天價,一般修士根本就住不起。

當然,價格高自然就有價格高的道理,不論是環境還是安全性自然也是更高。

“飛白,你先下去吧,若是有訊息,我立刻通知你!”

徐正宵安撫兒子:“天一城可是中州第一大城池,看他們的樣子,肯定也是頭一次來,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客棧,肯定要出來逛逛的,屆時只要他們一出來,立刻動手!”

“好!”

徐飛白點點頭,對自己老爹很放心。

然而,十天後。

徐飛白按耐不住了,再次找到徐正宵詢問情況。

徐正宵嘆道:“飛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些小子中有人出來,周采薇便會不遠不近的跟著,我們的人又一次沒忍住動手,差點被周采薇打死!”

又是周采薇!

徐飛白瞪大了眼,怒道:“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的,難道這些人真的是天一宮的人?”

徐正宵搖頭:“應該不是天一宮的人,否則周采薇肯定就當場言明瞭,她也不用一直跟在後面,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就不信這周采薇能一隻護著他們,總能找到機會的,先等昇仙大會結束以後再說吧!”

昇仙大會……

徐飛白忽然心中一動:“對了,爹,我走的時候有個人說,他們也會參加昇仙大會,屆時還要取我性命。”

“參加昇仙大會?”

徐正宵一怔,旋即問道:“他們不會是天一宮打算淘汰的弟子吧?”

昇仙大會,會先讓參與者挑選想去的宗門或是家族,然後讓對方檢驗資質,達到標準後,會讓各自宗門,家族最差的弟子和參與者進行比試,勝者進入,輸者淘汰。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若是遇到資質高的,也會破例招收。

舉辦這昇仙大會,不僅僅是為了吸收新鮮血液,同時也是為了給各自宗門和家族保持緊迫感,不讓他們過於鬆懈。

“飛白,你不用想這麼多!”

徐正宵拍了拍徐飛白的肩膀笑著寬慰道:“那群小子最高也不過是化神初期的修為罷了,你已經是化神後期,屆時若他們真敢送上門來,你儘管上場,爹給你幾件強力法寶,讓你親手報仇!”

以徐家堡的底蘊,加上修為上的碾壓,他就不信,這群名不見經傳的小鬼頭還能翻了天不成!

聽到能自己報仇,徐飛白頓時心中一喜。

一想起當時徐鈞天的囂張模樣,他就恨得牙癢癢:“那自然最好不過了,我一定要將那個傢伙碎屍萬段!”

靈潭邊。

一個身著素衣的青年坐在岸邊靜靜垂釣,面容平淡,如此時的水面一樣不起波瀾。

忽然,一道流光自遠處落下,於青年身後顯現,一身紅袍,正是徐家二長老徐志溪。

“二伯,你來了。”

青年頭也沒回。

徐志溪瞅了瞅依舊平靜的水面,揮手在周圍佈下一道隔音陣法,這才笑道:“飛羽,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些人出行的時候,周采薇一直跟在後面,老大的人出手後又被教訓了一頓,這次應該是不敢動手了。”

這個青年正是徐正宵的大兒子徐飛羽。

他的資質不行,加上徐正宵對徐飛白的偏愛,資源傾斜之下,徐飛羽的歲數明明比徐飛白大了不少,但修為卻不過元嬰中期而已。

徐飛羽嗯了一聲,又問道:“二伯你親自去看了嗎,那些人可有什麼奇特之處?”

徐志溪搖了搖頭:“沒看出有什麼問題,資質平平,我按照你說的去找了仙寶閣的青虛道長,從他口中得到了有關他們的訊息。”

徐飛羽沒說話,靜靜等著下文。

“這些小子修為不高,但出手極為闊綽,剛到仙寶閣就買下了不下於七階法寶的各種材料,而且涉獵深廣,其中包括符籙,丹藥,陣法,煉器各個領域,青虛道長說,他們來自禹州一個小宗門,因他們的師尊渡劫隕落,這才來到了中州,想透過昇仙大會另投師門……”

徐志溪將得到的訊息說了一遍。

青虛道長也是沒底線,除了有關周采薇的事情,其他的都說了出來。

“禹州,小宗門?”

聽完徐志溪的話,徐飛羽皺起眉頭露出思索之色,旋即眯起眼睛呵呵道:“二伯,這些人怕是不簡單,你多關注點,可能他們就是我們的機會!”

“他們?”

徐志溪愕然:“這些小子修為最高的不過才化神期而已啊!”

徐飛白搖頭道:“和修為無關,你還記得二十年前我卜的卦嗎?”

徐志溪點點頭。

二十年前,徐飛白還是元嬰初期,當時對自己的命運卜了一卦。

當時的卦象極不穩定,甚至他自己遭到了反噬,而且傷到了元神,最終只得到了一個字“徐”

“起初我認為這個‘徐’字是在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但現在想想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

徐飛羽縮在袖中的手忽然翻了出來:“說起來,就在我卜卦後不久,二伯你便從外面帶回來了這個東西,我立刻感覺到了異常,不過當時我沒告訴二伯你,便是我冥冥之中感應到,那卦象和這個東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徐志溪定睛一看,只見在徐飛羽的掌中,靜靜躺著一面令牌,上面刻著三個字。

昇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