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氷氷連忙起身:“沈導。”

“冰冰姐不要客氣,叫我弟弟就行。”

沈善登和她簡單握了手,暖暖的,滑滑的。

看了看她的助理,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今天是和冰冰姐私人聚會呢,早知談工作,我就多帶幾個人來了,耽誤冰冰姐的事就不好了。”

“哪有工作,今天就是姐姐想認識老弟。”範氷氷多是場面人,立刻豪氣打發助理出去:“你別礙眼了,我們姐弟聊聊體己話。”

“冰冰姐,你們吃飯也要端茶倒水上菜的人不是?”助理沒第一時間走開。

主要是覺得沈善登這個手法,太像一些老手支開她要單獨和範氷氷相處了。

這想幹什麼,還用想嗎?

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定要出來做惡人。

沈善登把外套一脫,沒太糾結:“好像是這麼回事。”

範氷氷卻不是很高興,沈善登這種實力人士把她當姐姐,很有禮貌,也許只是一句客氣話,但不代表不能抓住機會坐實。

“不是有服務員嗎,你有什麼擔心的,今天私人聚會,不談公事。”

沈善登勸:“別嚇唬小姑娘了,可以公私兼顧。”

“不行。”範氷氷堅持道。

見助理出去了,沈善登心生無奈。

這姐們過於豪氣了。

他也就客氣一下,他叫姐的人多了,怎麼到了範氷氷這就當真了。

範氷氷主動挨著沈善登坐,和服務人員打了招呼,示意可以上餐。

沈善登悄悄遠離,範氷氷接著倒水的功夫又靠過來,他也就放棄掙扎了。

行吧。

沈善登為了白嫖到範氷氷加盟專案,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被佔便宜就佔吧。

接受了現狀,沈善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範氷氷太頂了。

他也不是什麼害羞的人。

喜歡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範氷氷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由疑惑。

沈善登實話實說:“氷氷姐的臉,讓我產生一種強烈的創作衝動,想要用大攝像頭狠狠拍你,我感覺你在鏡頭下會發光。”

範氷氷愣了,這話是她理解的那種意思嗎?

“老弟,你說話有點大導演的味道了。”範氷氷語帶揶揄,調戲回去:“姐姐要看你的攝像頭畫素夠不夠了。”

沈善登連忙解釋:“你的長相,就是那種天生的商業片女主,適合真正的大女主電影,是能夠撐戲的演員。”

“就像是好萊塢的朱莉婭·羅伯茨,或者《老友記》的詹妮弗·安妮斯頓,你是能夠創造一個美好時代的女明星,留下一連串美好、經典、甜美的銀幕角色。”

聞言,範氷氷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誤會了!

原來沈善登一門心思都在專業上!

聽聽這話,說到了範氷氷的心坎上,擊中了她柔軟的一部分。

手不由自主的抓住沈善登,身子下意識的靠了過去。

滿足感、虛榮心,還有期待感在胸腔激盪。

“我可以和她們比嗎?”

範氷氷語氣帶著探尋,但眼神亮的驚人,毫不掩飾尋求肯定的渴望。

沈善登這個人向來實話實說,從來不會騙人:“你比她們更優秀,只是我們影視產業落後,沒法給你適合的角色。”

“你的臉絕了,天生適合大銀幕,需要的不是衝獎電影,而是商業大片,那種陽光、迷人、正面的銀幕形象。”

範氷氷回過神,感覺到硬硬的東西,原來是撞到了沈善登的胳膊肘。

這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攻略步驟有點亂了,好像反過來她被說服了。

心裡暗暗吃驚,沈善登太會說話了。

趕緊平復心情:“來,姐姐給你剝蝦。你現在壓力很大吧,外面對你無理的批評。”

對於她的問題,沈善登不屑一笑:“狗吠罷了,喜歡叫就讓他們叫去吧,還能給我專案增加熱度。”

範氷氷又是一愣,節奏又亂了。

沈善登不應該問她是什麼態度嗎,她也好藉此表明立場,再為沈善登說兩句話,站在同一陣營同仇敵愾。

而沈善登太狂傲了。

批評他的人,有不少五代、六代中的佼佼者,還有他的師長呢,都是圈內有名頭的人,直接當做狗吠了,傳出去,一定會引發軒然大波。

沈善登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問:“冰冰姐,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我可以為你保密,不過嘛,姐姐也該收點好處費吧?”範氷氷總算感覺抓住點主動權了,不由自主逗起來。

沈善登給她捲了個肉絲小餅:“我就用餅堵上冰冰姐的櫻桃小嘴。”

“哈哈。”範氷氷一口咬了下去,順帶把沈善登的手指也咬了,沈善登嚇的一縮,讓她忍不住笑。

喝了兩杯紅酒,又聊了聊八卦。

範氷氷自覺兩人關係實現了初步破冰。

“弟弟,咱倆是老鄉,親上加親,聽姐姐一句勸,這個圈的水很深。姐姐我也是負面纏身,你千萬小心處理。學院派和商業導演,爭鬥不是一般的激烈。”

沈善登冷笑:“要是按照學院派定義,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學院派,正在接受正規影視院校教育。”

“只是在我們這邊,學院派不只是科班,而是一種創作風格。”

“好萊塢學院派導演也追求做商業片,能執掌頂級商業片的導演,才是最頂級的導演。”

“只是我們不同,八十年代以後,以北電為代表的頂尖電影院校,導演教育深受歐洲藝術電影、作者論、現實主義傳統和社會批判意識的影響。”

“以至於,課程設定、經典拉片、導師偏好都更傾向於培養具有作者意識、人文關懷和形式探索能力的導演。”

“這種影響直到今天依然深遠,以至於到了我們這代的新生代導演群體,依然存在學院派和商業電影的分野,甚至絕對對立的情況。”

“新生代導演拍個商業電影,也要揹著莫名的心理負擔。”

“說到底,就是爛!學的是歐洲那套,歐洲就是被好萊塢幹爛的,產業崩潰,學一個失敗者的東西,只會更垃圾!”

“爛而不自知!爛而不反思!爛而不進步!爛而沾沾自喜!爛且驕傲著!爛且光榮著!賤人賤己賤行業!”

“像你這樣的女明星,在最該綻放的年華沒有好的作品,就是這幫爛人造成的。”

範氷氷震驚,甚至有點驚恐!

雖然導演流派傳承什麼的她聽不懂,但聽懂的已經夠駭人了!

沈善登已經不是一般的新人導演了!

這更讓範氷氷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沈善登果然家族勢力在圈外,要不然也不會如此鄙視行業現狀。

這個圈子,有實力的根本看不上。

範氷氷開始目眩神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菜已經上完了,服務人員也退了下去。

見此。

範氷氷的助理有些著急。

兩人不會在包廂生孩子吧?

雖然已經做好了交流的準備,但不應該是這麼快啊!

包廂裡只剩下兩人,範氷氷喂酒,沈善登習慣性加了小動作。

前世的靈魂記憶,在此刻激發了。

沈善登趕緊把手伸出來,沒想到被一隻手拽了回去。

再看範氷氷,目光帶著幾分清純,又帶著疑惑:“怎麼了?”

一眼就看出這是用上演技了!

沈善登內心嘆息一聲,為了電影,付出就付出吧。

頃刻。

範氷氷演不下去了,實在是沈善登進度太快,手往哪裡去了!

她覺得有必要讓沈善登冷靜冷靜。

“吳語森在港臺圈放出話來封殺你。”

沈善登一愣神,他和吳語森八竿子打不到,但這種訊息不難查,範氷氷沒必要騙他。

“看來吳語森已有取死之道!”

範氷氷欲哭無淚,有勁對吳語森道去,別對著她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