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就為這事?小菜一碟
大周武仙:開局給太平公主當內衛 江雀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李令月失魂落魄回到府中。
陸沉淵正在寢殿吃早餐,看她如此模樣,有些意外,上前攬住她道:“怎麼了?”
李令月將宮裡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悶聲道:“你說的對,武承嗣及其黨羽真的用了老一套的酷吏手段,讓周興造謠汙衊……他們只怕抓了岑靈原做偽證進行攀誣,岑長倩這次凶多吉少……你說讓我能救則救,能保則保,讓朝臣知道我心繫李唐……可是,如果想他們死的不只周興呢?”
關鍵是皇帝也想殺人!
正如陸沉淵之前的換船板理論,她就是要把李唐一系的朝臣一個個剷除,讓整艘大船徹底姓武。
就算把汙衊的證據擺在她眼前,她也不會看。
事已至此,皇帝想人死,好像已經無解了。
李令月曾經以為,只要能拆穿汙衊,就能還人清白,到時清者自清,罪名自然也就沒了,可是現在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帝屠戮朝臣……
還是忠於李唐的朝臣……
不知四哥在宮裡是何等煎熬。
岑靈原……
陸沉淵心中恍然,他到底還是沒能跑了。
也對。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何況他還是個白痴,明知多事之秋,依然招搖過市,也怪不得那些蒙面人訓練有素,原來是周興的狗腿子,抓人是為了做偽證,定岑長倩謀反,繼而拉當日所有反武之人下水,一塊清洗。
“就這個事?”
陸沉淵看她表情,忍不住笑了:“公主殿下還真是純潔,一看就沒什麼心眼!”
“你又在罵我笨吧!”
李令月瞪眼,下意識捶他,隨即反應過來,猛地睜眼看向陸沉淵:“你還有辦法?!”
她驚訝過後,一字一頓道:“是母親想讓他們死!”
“那又如何?”
陸沉淵笑道:“武皇還想讓韋什方煉藥,讓她長生不老呢~”
“……”
這話其實有點不敬,屬於罵人揭短,但李令月已經顧不上了,她冰雪聰明,聽出了弦外之音。
既然騙子能讓母親改主意,似乎她下的決心也並非完全沒有轉圜餘地。
李令月大喜過望,仰頭看向陸沉淵:“你快說,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回心轉意!”
陸沉淵挑眉道:“你就這麼求人啊。”
李令月一把拉住他就往床榻走,打算好好“求求”他。
“等會!”
陸沉淵哭笑不得,趕緊拉住:“好了不開玩笑,咱們先辦正事,之後的事之後再說……這件事其實不算難,左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令月拉他坐在軟榻上,急切問道:“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一。”
陸沉淵豎起一根手指:“先從他那堆亂七八糟的指控著手,私下謀逆之言之類沒別的辦法,他想怎麼編就能怎麼編,但有一條很關鍵。
他提到垂拱四年,岑長倩奉旨征討越王李貞,以此誣告岑相與李唐串謀,這確實是個能致人死命的罪名,但同時也是個漏洞。公主還記得誰陪岑相一起去的嗎?”
李令月腦中瞬間閃過一個人。
——金吾衛大將軍,丘神績!
當時是他擔任清平道行軍大總管,奉命鎮壓越王李貞、琅琊王李衝之亂。
丘神績也是因此立功,得以進位金吾衛大將軍!
李令月喃喃道:“岑長倩如果勾結李唐,丘神績也難辭其咎!只要把這個訊息傳給丘神績,他肯定會以為周興針對他,從而反擊周興,讓酷吏從內部亂起來!”
“正是。”
陸沉淵摟著她親了一口,真不愧是太平公主,一點就通!
陸沉淵道:“丘神績正擔心狡兔死,走狗烹,為此不遺餘力地鎮壓不器宗!如今後方失火,就算周興本意並非如此,丘神績為求自保,也一定會與周興反目,自證清白,跟岑長倩站在一起,這便是機會!”
“說得好!”
李令月忍不住撫掌稱讚,隱約看到了曙光。
從上次機關城事件就能看出,丘神績與周興本就面和心不和。
有些話,四哥不能說,自己不能說,但酷吏可以說啊,丘神績如今遠在巴蜀,以他的名義說自己想說的,辦自己想辦的,母親也不會太忌諱。
這確實是一條出路。
李令月忍不住看向陸沉淵,她真是太喜歡他了,他好像永遠有層出不窮的辦法。
陸沉淵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想讓武皇改變主意,可以從她在乎的方面著手,正如韋什方能利用她的長生、長壽之心,藉機牟利,獲得仙師名位,咱們也可以利用這點把這些東西跟岑長倩等人的生死關聯起來。”
“與生死關聯?”
這回李令月沒懂,納悶道:“這要怎麼關聯?岑長倩既不會煉藥,也不可能事到臨頭想起不死藥的線索……用這種方法求生,母親只會更惱怒他隱瞞。”
陸沉淵笑道:“別隻想長生。她迫不及待地建大雲寺、註解大雲經,是為了什麼?鞏固法統,證明自己是順應天意,天命所歸!”
“天意!”
李令月眼前一亮:“你是說利用天象讖緯之類,造成殺賢不詳的假象?”
陸沉淵點點頭:“武皇執政期間,曾因有鳳來儀,改元垂拱,大赦天下,她不會在意民意,但會在意祥瑞。只是這點需要注意,務必要隱秘!公主府絕對不能出手,而是要讓別人去辦,最好能萬無一失,就算有朝一日暴露,也不能牽連到自己。”
“這個好辦。”
李令月很快有了主意:“可以安排受惠於這些朝臣的官員家屬,集體到大雲寺‘跪求佛祖顯靈’,然後使‘佛像落淚’,藉此寓意殺賢不詳。至於讓佛像落淚的人選,可以假託江湖名俠,別人暫且不說,狄公聲名在外,若周興真的把他也算在串謀者中,有仁人義士設計搭救,再正常不過。”
“嗯。”
陸沉淵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就是從周興本人入手。他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汙衊朝臣,就是依仗武皇信任,藉此為非作歹。對於這種酷吏,要如何讓他自食其果,歷史上早有答案。
漢武時期張湯、義縱,漢宣時期嚴延年等,濫殺無辜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因皇帝寵信而肆無忌憚,最終觸怒皇權……所以,要讓他死無全屍,必須得讓武皇動怒,從他‘為國鋤奸’轉到‘肆無忌憚’上!
他不是要殺人嗎?那就讓他殺!公主可以幫他一把,過去所有得罪過他的人,都可以算在此案中,大理寺那麼多人,並非都是狼心狗肺,你只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必然有忠義之士願意援手,以周興下屬的名義,幫他把事情搞大,一旦牽涉朝臣極多,且都與周興有仇,那性質可就變了……”
妙啊!
李令月豁然開朗。
到這時,把水徹底攪渾,周興反倒要陷入絕境。
當此酷吏之害擺在明面,母親為平眾怒,定會殺他!
那岑長倩等人也就有了活命的機會……
李令月越想越覺得高明,忍不住抱起陸沉淵狠狠來了個深吻。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兇,帶著幾分蠻橫的佔有慾,像是要把滿腔的欽佩與愛意都傾注其中,直親到嘴唇都紅腫了才放開他。
“……”
陸沉淵摸了摸嘴唇,居然見血了,心說這小娘皮屬狗的,老子金剛不敗之軀都讓她咬破了,五境真不愧是五境。
陸沉淵忍不住道:“恩將仇報啊你。”
李令月就當沒聽見,指尖輕撫著他被咬破的唇角,眼中滿是驕傲與柔情:“本宮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她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陸沉淵笑道:“還沒說完呢,一起說完再佩服不遲。現在有個問題,就是辦這些事需要時間,而周興已經開始查案拿人,所以務必要隱秘通知這些大臣,暫忍不能忍,甚至可以認罪,不要死磕,保留有用之軀,給咱們運作爭取時間。”
陸沉淵目光明亮,緊緊盯著李令月:“只要此事一成,太平公主,就不再只是太平公主。你明白嗎?”
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李令月會暗中重新整理所有心繫李唐的朝臣的印象,一步步走向鎮國太平公主。
李令月凝視著陸沉淵染血的唇角,忽然展顏一笑,眼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
“等大事既定……”
她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喉結,聲音低沉而危險:“本宮就建一座金屋——把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孽鎖在裡面,日日夜夜只給我一人看。”
“……”
陸沉淵只當她開玩笑,李令月也實在不像個病嬌。
他隨口笑道:“那金屋可得大點,我這個人不愛住小房子。”
“放心……”
李令月忽然貼近陸沉淵耳畔,指尖纏繞著他腰間玉帶,吐氣如蘭:“一定很大,但沒有窗,免得你總望著外頭的女人……”
嗯?
陸沉淵心頭一顫,認真看她,總感覺這話意有所指啊。
她不會真是個病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