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屬於秘議,蘇凌看出了端倪,隨即尋了個藉口,便邀請笑辭喻參觀新府邸的風光,杜小姐也隨同著一併去了。

這女子真是聰明,還沒說出就直接會意了。

如此一來,客廳內就就剩下了張致遠和辭大人了。

“明候,今天一早你差人來報,說是有不良賊人圖謀不軌。你以一敵四,殺賊兩個活捉一雙,這事是真的嗎?”辭海求證道。

“當然是真的,我編瞎話騙你幹嘛。”

“明候大富大貴,有驚無險,真是令人欣慰。呃,你把下官叫來,不知有何吩咐?”

張致遠笑道:“據我猜測,當下封地內潛伏的賊寇可能超過了百人,我遭遇的這四人,不過是打頭陣的嘍囉而已。定遠縣若想長治久安,就必須把這群賊寇連窩端起,否則後患無窮。我把你叫來,就是商議此事。”

“嗯,皇上命你們全力賑災,若真是出了什麼差池,可是有負聖恩啊。”

“正是!”

“明候是怎麼想的?”

張致遠道:“若想永絕後患,就必須全殲。可當下我連他們的據點都找不到,有力卻是沒地方使呀。不如這樣,咱們設法打入賊人的內部,然後再收網抓魚。”

辭海聽得不解,困惑道:“下官不明白。”

“你附耳過來!”

“好!”

“先這樣然後再,如此如此最後嘛,嘿嘿.”

“好!這招魚目混珠用得甚妙,我這就去立即安排!”

“且慢!此事事關機密,除了信得過的心腹之外,萬不可走漏了風聲,否則,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明候請放心,此中的利害,下官還是曉得的。”

送走了辭海父女後,張致遠便饒有意外的在新家閒逛起來。

臨近了中午,杜小姐見天色漸晚,急忙扎進廚房,與新入府的徐娘一起做菜。期間,不停的叮囑她,侯爺最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哪個點他會感到餓,哪個點他喜歡喝茶。

而蘇凌則是四下巡視,並時不時的佈置一些預警。處於安全上的考量,之前的小茅屋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馬上入住新府邸。即使如此,還是要多留些後手,以防萬一。

如此一來,就只能提前搬家了。

不得不說,張無忌是越來越會辦事了,他也不等小主母下令,便吩咐些人去了茅屋,把舍內的西都直接搬了過來。

至於後面的喬遷之喜,真的就只剩下了一個形式。

眾家丁丫鬟忙的不亦樂乎。

人多力量大的,擺放傢俱,懸掛燈具,讓這新家終於有了生機。

午餐還算豐盛,滿滿地擺了一桌。

張致遠認為,這是遷入新家的第一餐飯,必須圖個吉利,萬萬不能馬虎!

一間清雅的單間內,是侯爺單獨用膳的地方。這裡面佈置簡約,寬敞明亮,非常大氣。只是當下的人數寥寥無幾,在這張大宴桌上就坐竟顯得有些空蕩。

“徐娘,你也坐吧。”侯爺指了指座位,道。

“這怎麼可以,奴婢身為下人,怎敢和侯爺平坐。”

蘇凌呵呵一笑,給張致遠和杜小姐斟了喬遷酒,又道:“侯爺讓你坐你就坐,反正這裡也沒外人。”

“這”徐娘一臉驚恐,直接愕在了那裡。

“坐!這是命令,但凡遇到我在這裡吃飯,你就直接跟著就坐。如果身旁站著個人,感覺咽東西都不自在。”

新家是第一天開火,張致遠心情甚好。尤其是,辭喻那小丫頭又尋到了新的食物,剛好解了燃眉之急,可謂是喜中加樂錦上添花。

“咦!菜的口味還不錯,看不出來,徐娘的廚藝如此精細。”

“多謝侯爺誇獎。”

“我聽說你死了男人,已經守寡多年了?”見那婦人點頭,張致遠又道:“也罷,等改天有暇,我給你張羅張羅。”

“.一切全憑侯爺做主.”

如今封地內的建設,已經接近了尾聲,百姓們也開始了入住,一派融洽祥和的氣氛。

此地山嶺縱橫,不缺材料,蘇凌安排了能工巧匠伐木為材,讓木匠們打造家居,以此自力更生,完善後續的自給。

總得來說,算是閒了下來。

封地內可是有著十萬人的規模,也不能等著坐吃山空,必須得想個長遠的法子。

因為,現在還沒到安享成果的時候。

“達令,你說後面該做點什麼呢?總不能就這麼耗下去吧。”飯後,杜小姐沏了茶,憂道。

“其實,我早就規劃好了三個方向,只是目前還差最重要的一環——經濟來源。”

“哦,都是哪三個?”

“第一個就是,趁著地裡現在還沒上凍,要加緊的開墾荒地,為來年的春耕做些準備。辭喻已經答應給我種子,育苗也該提上日程了。糧食呀,依舊是重中之重,一點都不能馬虎。”

杜小姐點點頭,又道:“嗯,其他的呢?”

“第二就是設法尋找水源,挖地掘井,還要囤積足夠的水泥,為年後的水渠修建工程儲備充足的材料。水源不能忽視,這是保證秋收好壞的重要條件。”

蘇凌聞言一笑,道:“阿牛哥的安排還算妥當,未雨綢繆。不知你的第三個又是什麼?”

“第三個,多餘的人就繼續修建基礎設施,治病用的醫院,育人的書院,也要著手準備了。人才,是發展的第一要素,不能輕視。”

杜小姐道:“嗯,這麼計劃確實合理,不至於讓人閒下來。”

“可惜美中不足呀。”

“就是你說的經濟來源?”蘇凌問道。

“沒錯,剛才提到的三個方面都是花錢的工程,當下缺少進項,收支上嚴重的不平衡,這絕非長遠之計。”張致遠道。

“要不然,看看做個什麼買賣吧!”杜心儀久處商道,從自己的立場上建議道。

“聰明,我也是這麼想的。”張致遠道。

可是,做什麼買賣呢?

這成了一個有探討性的話題。

“有潛力的買賣倒是不少,比如說咱們的水泥、玻璃、瓷磚等,隨便拿出一種都是大有商機。可難就難在,咱這東西實在太過超前,下作即使白送,也少有人會用。此外,還牽扯到一個能不能接受的問題,這需要一段時間,急不來的。”張致遠輕輕一嘆道。

蘇凌點頭道:“這麼,只能從傳統方面考慮了。”

“對,必須是那種接受程度高的,而咱們又能迅速賺錢的行當才行。”

蘇凌咯咯一笑,道:“其實呢,這也不難。”

話裡有話!

“蘇姑娘,莫非你想到了什麼好專案?還不快和我說說?”張致遠喜上眉梢,笑嘻嘻道。

“我也可以,但是呢,阿牛哥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蘇凌笑道。

怎麼,又是條件?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每一次和她談事情,只要被她拿到了主動權,幾乎次次都有條件。

“我說,咱能不能不見外?”張致遠一臉謹慎,道。

“瞧阿牛哥說得,我可從來都沒拿你當外人呢。”

信你才怪。

在你手裡就從來沒賺到便宜。

“好了,你就別賣關子,快說。”

“嘻嘻,我偏慢慢說。”

“你個狐媚子!三天罵你就覺得癢癢。直接一點,說出什麼條件?!”張致遠臉色一冷,佯裝怒道。

“你兇什麼呀,奴家的心都快被嚇出來了。”蘇凌嬌嗔了一眼,又笑嘻嘻道:“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將畫龍點睛的那副畫,掛在明候府的客廳正中,我就把建議說出來。”

那副畫,自然就是當初在風雪樓自己糟蹋的那幅墨寶。除了眼睛畫地難看之外,其他都屬上乘。在客廳掛這麼一幅畫,並不存在什麼刁難。

“那有何難,我答應就是。”

“真的?”

“當然,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蘇凌指了指杜小姐身上的藍裙,笑道:“阿牛哥請看,杜姐姐的裙子好看嗎?”

“當然好看,心儀小寶貝的身材好,穿什麼都是一流的美。”

杜小姐嗔了一眼,不予他計較,繼續聽蘇凌說話。

“阿牛哥說笑了,江南什麼行業最為發達呢?自然屬於是織造業了,杜姐姐身上穿的這件漂亮羅裙,便是揚州的特產之一。定遠縣雖然地處偏僻,卻臨近江南,如今你又開拓了道路,交通暢通,大可施展手腳。”

張致遠恍然道:“你想讓我發展織造業?”

“沒錯,江南桑麻興盛,而定遠離得又近,材料的來源很有保證。阿牛哥可以將原材料買入,加工成綾羅綢緞之後賣出,賺取這其中的豐厚利潤。”蘇凌嫵媚一笑,又道:“你的規劃雖然妥當,但卻有著一個大的疏漏,那就是,婦女們無所事事。你如果引進了桑麻,這些人力上就可以充分應用。既解決了人員問題,還能創造財富。”

張致遠搖頭道:“桑麻織造屬於傳統大業,目前也已經接近了飽和,我若參與其中,根本沒有有任何優勢。不妥。”

“誰說沒有優勢?”

“哦,那你說,這優勢到底在哪?”

“前不久時,我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織布機,生產出的布匹品質穩定,但效率上卻是傳統織造的數倍。如此一來,成本上就大大降低了。你說,這怎麼會沒有優勢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蘇凌一笑,又道:“這種工藝只能短期盈利,早晚都會被別人仿用。不過,等到盛行時,水泥等物質也開啟了市場。說白了,這織造不過是個過度而已。”

“太好了!就這麼辦!”張致遠哈哈大笑,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