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運昌隆,民皆富足,皇宮自然修得極為壯觀。

方圓百里,佔地極廣。

然而皇宮以西,雲池閣旁邊,卻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院牆破爛,四周冷冷清清。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冷宮”。

無人問津,是這裡的常態。

然而,在這個雨夜,由於趙陽的緣故,這小小的冷宮,竟然著火了!

防火防盜,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在皇宮這種禁地裡。

趙陽的一番喧鬧,瞬間把整座皇宮都給驚醒了。

雷馳聽到動靜,絲毫不敢怠慢,由手下帶著,冒雨趕來,騎馬而至。

身為御林軍副統領、御前帶刀侍衛的他,飛身下馬,看著此刻亂糟糟,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冷宮,眼裡的疑惑一閃而過。

這是哪裡?宮中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嗎?

不過,職責在身,他還是壓下心裡的疑慮,冷靜之後,叫來一個校尉,不由分說就是一耳光。

“你是幹什麼吃的,沒見起火了嗎?還不快救火!”

這小校尉心裡委屈,卻哪敢在雷統領面前猖狂?頓時被打得一個趔趄。

雖然面上火辣辣的,卻不敢有任何不滿,趕緊行禮。

“統領息怒,卑職知罪,這便去滅火!”

說完,立馬安排下去,令手下把守外圍,緊盯刺客。

自己則帶著一小隊親衛,提著水桶就衝進了院子。

所幸此刻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火很快就撲滅了。

趕緊折返回稟道:“統領大人,火勢已撲滅,在裡面發現刺客五名,死了一個,餘盡數昏迷。”

刺客?

雷馳吃了一驚,知道事情絕對非同小可。

皇宮大內,已經好幾年沒進來過刺客了,如此大事,他可不想去蹚這趟渾水。

於是趕忙下令道:“押下去,待我回稟陛下,請聖上定奪。”

說完,又不放心的詢問小校:“此間是何處,所居何人?可有人員傷亡?”

這些情況,一定要先打聽清楚,萬一住的是哪個娘娘或者皇子,一個處置不好,保管他吃不了兜著走的。

小校不敢銀芒:“回統領大人,此處住的是十五皇子和羽妃娘娘,除開刺客,無人受傷。”

雷馳一聽,頓時就懵了,十五皇子,羽妃娘娘——

是誰啊?

…………

另一邊,眼見計劃奏效,趙陽趕緊出了院子。

親自為羽卿華打著雨傘,站在院子外面,靜靜地等待著。

因為系統的原因,他現在身體很結實,就算渾身衣服潮溼,也絕對不虛。

但羽卿華這些年來吃了很多苦,落下了一身病根,趙陽可不敢讓她淋雨。

隨著一陣腳步聲接近,雷馳在小校的帶領下,徑直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溼淋淋滿是泥漿的地面,雷馳猶豫了一下,只簡單行了個拱手禮。

“卑職雷馳,見過十五殿下,羽妃娘娘。”

趙陽見來人氣度從容,外形硬朗,不卑不亢,原本心底還生出幾分好感。

可下一刻,不等他開口客套一番,對方立刻便直起身來,正眼都不曾看他們母子一眼。

這麼明顯的蔑視態度,趙陽頓時就不爽了。

他孃的,怎麼隨便來個人,都這麼牛氣哄哄的?

這一切落在羽卿華眼裡,也讓她生出幾分不滿,以前她得寵的時候,這些御前侍衛見到她,哪個不是恨不得趴在地上?

現在自己失寵了,見面連跪都不跪了?

況且,就算自己失寵,趙陽那可是正牌皇子,天子骨肉,豈是一個小小御前侍衛,可以怠慢的?

她本來就是好脾氣的人,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自己生悶氣。

但是趙陽能答應?

他自己,對古代這些虛禮是不在乎的,但他老孃在乎啊!

“讓我母妃不爽,我還能饒了你?”

趙陽面色忽的一冷,正色道:“大膽雷馳!忒也無禮,見本殿下,為何不跪!”

剛一上來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雷馳眉頭一皺,心裡不悅,但既然對方都抬出了皇子的身份,要是再不跪,那就是藐視皇家權威了。

他又如何擔待得起?

於是,即便心裡不爽,也只能一撩衣襬,重新下跪請安道:“卑職雷馳,見過羽妃,十五皇子。”

“你身為統領,為何這麼晚才來?”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刺客夜闖禁宮,刺殺本殿下?所幸本殿下有上天護佑,所以無事。”

“你如此翫忽職守,萬一本殿下及母妃有半點事,你覺得你擔待得起?就不怕皇帝治你的罪?”

趙陽冷著臉,聲音低沉,說話間,直接就是一個翫忽職守的罪名壓了下去。

雷馳皺著眉,只能硬生生承受著。

不過,心裡顯然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整個人依舊不卑不亢。

“請殿下恕罪,今夜之事,卑職自會請明陛下,聽候聖裁。”

話是這麼說,可言下之意就是——

你誰啊,一個我都沒聽說過的小皇子而已。

別鬧了,我歸皇帝管。

趙陽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頓時恨得牙根癢癢。

不過,他也不想節外生枝,眼下最關鍵的,是那些刺客,至於這個雷馳——

娘希匹的,我記住你了!給本殿下等著!

趙陽不再糾纏,只能岔開話題,問道:

“刺客都抓到了?”

“回殿下,都抓到了!”

雷馳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將情況一一稟明。

而聽到刺客都被抓了起來,趙陽終於放心了。

這才下令,讓這一干人等,各回各家,該幹嘛幹嘛,別打擾他母妃休息。

等人群都散去,安撫好羽卿華,趙陽才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小屋,湊和著睡了一晚。

一個晚上,他都接連打架,又自導自演了一出大戲,可把自己給累壞了。

真的是倒頭即睡。

…………

而另一頭,皇帝趙玄清卻在半夜忽然驚醒,始終無心再睡,乾脆起身離了乾清宮,擺駕御書房。

此刻天還未亮,眼見左右無事,他隨手翻開一篇奏摺。

邊關戰事吃緊……

只看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他被大夏的邊境戰爭煩了好幾個月了,這類的訊息,看得眼睛都花了,便隨手將那本奏摺扔得遠遠的。

挑挑選選,皇帝始終沒敢再碰邊關邊關將領的奏摺。

本來半夜被吵醒就很不爽了,何苦再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又翻開一本。

後勤吃力,請撥錢銀……

皇帝無語地揉了揉眉心,再次扔掉。

隨便又點一本,心中祈禱,無論什麼都好,千萬別又是關於戰爭的了。

煩!

結果……中央財政吃力,請開講和。

只看一眼,皇帝頓時怒從心中起,惡狠狠地把身前奏摺掃遠。

“哼!這幫廢物,要你們何用!又不讓朕御駕親征,又不給我把仗打好!”

“都是一群飯桶!”

一直候在門外的海公公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陛下息怒,別傷了龍體。”

“起來吧,朕無事。”

看到大太監海福慶,皇帝稍微平息了自己的怒氣,知道他是來通報的,皺眉問道:“可是為了剛才的喧鬧?”

海公公連忙起身,知道皇帝現在心情不好,也不敢稍有隱瞞,小心翼翼道:

“回陛下,有刺客縱火行兇,現下都平息了,託陛下的洪福,所幸無人受傷。”

“大膽!”

皇帝一聽,震怒之下,猛地拍桌而起:“宮中縱火行兇?好大的膽子!給我查!徹查!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如此肆意妄為!一個個真當朕老了不成!”

海公公嚇得寒蟬若驚,早知是這種結局,卻還是露出驚駭神色,趕緊再次跪下。

“陛下放心,奴婢已經讓東廠的人前去了,連夜審問,明日必能出個結果。”

聽到這話,皇帝臉色才終於緩和了一些,海福慶辦事,他還是很放心的,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平淡問道:

“刺客為誰而來?”

海公公問什麼答什麼,絕不多說半句話,但此時依舊有些戰戰兢兢道:“回陛下,是十五皇子……”

皇帝一聽,瞬間愣了愣。

十五皇子?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