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抖冷!

許閒手裡捏著那張銀票,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心懷不軌的女子”,這判定標準是什麼?

怎麼判定,誰來判定?

黑幕!

許閒撇過頭偷偷看了一眼正在追劇的白婉兒。

心中一陣悲涼,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連“教學資料”都是批判性地看,怎麼就落得這般田地!

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哎,咱給穿越者大軍丟人了。

憑什麼別人穿越就嬌妻如雲,美妾如雨!

他就不明不白地被自家娘子上鎖了!真是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娘子……”

許閒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最後的掙扎,一臉討好的看著白婉兒,試圖和她商量一下,“這……這盟誓,有沒有辦法……暫時取消一下?”

哪怕不能關,你給我個管理員許可權也行啊!

讓我自己來判斷,哪些是饞自己身子的“壞女人”。

白婉兒正看到梅長蘇在謝玉府前舌戰群儒,精彩之處,哪裡有空理他。

“哎呀,婚約盟誓是天地見證過的,妾身也無能為力。”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虛空,嘴裡埋冤道,“別吵,梅長蘇要出場了了!”

許閒:“……”

他看著白婉兒那張絕美側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沉迷劇情、無法自拔的痴迷表情,心態徹底崩了。

他,堂堂縣令,手握千兩鉅款,卻被一個追劇少女當成了人形自走雲端播放器,扣在了床邊。

而他,甚至連“斷開連線”的能力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娘子還不肯給他管理員許可權。

什麼無能為力,就你那深不可測的修為,會沒有辦法?

哎,許閒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

被上鎖了,就算娶個天仙一樣的老婆,就算還能從老婆那拿錢花,這又如何!

前世裡,有個叫“祖師爺”的傢伙曾傳授過一些男女相處的小技巧。

男人一定要先硬後軟,不能一直舔的啊。

許閒於是準備站起,好好和自家娘子交流一下,但白婉兒那隻看似柔若無骨的小手,卻死死地攥著他的胳膊,令他掙扎不得。

許閒猛的起身,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了白婉兒的膝枕之上。

碰壁了……

許閒放棄了掙扎,生無可戀,只能在床沿坐下。

白婉兒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於是,暨陽縣令許大人,上任的第一天,就在自己的婚房裡,陪著自己的新婚娘子,“看”了一整個下午的《琅琊榜》。

紅霞滿天,月上柳梢。

兩人也整整地聯結了一下午……

【你正在共享來自白婉兒的功法,修為……】

【目前進度:1.5%】

【你透過共享獲《月華經中篇》】

許閒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他暫時也沒心思去理會這個外掛。

現在,只想吃飯!

他轉頭,看向身邊依舊聚精會神、雙目放光的白婉兒。

“娘子,我們不吃飯嗎?”

“我不吃。”

白婉兒的回答乾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絲嫌棄,比起“麒麟才子”,區區一餐,不吃也罷。

許閒餓得眼冒金星,也對,小仙女都是喝露水就行了,從不需要吃什麼五穀雜糧。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眼看著螢幕裡的梅長蘇終於裝完了一波逼,白婉兒才心滿意足地長出了一口氣,鬆開了許閒的衣袖。

“好了,就先到這裡吧。”她意猶未盡地說道,彷彿是體恤員工的老闆,准許他下班了。

許閒如蒙大赦,艱難地扶腰而起。

“夫君,你要去青樓嗎?”身後,幽幽飄來白婉兒軟糯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戲謔。

“記得早些回來。”

許閒愣了一下,恐怕是這個系統,把自己的想法也共享過去了!

我還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秘密了!

“公務!我這是公務在身!”

他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踉蹌地走向門外。

為了這點銀子,我的腰可算是廢了。

娘子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許閒一手扶腰,一手扶牆,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前院,就看到葉凡正蹲在門房的屋簷下,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葉凡!”

“哎!三叔公!”葉凡一個激靈,猛地站了起來,看到許閒,臉上頓時露出敬佩之色,“您……您忙完了?”

許閒含糊地“嗯”了一聲,大手一揮:“來,扶著我點,我們去醉春樓,查案!”

馬車“咯噔咯噔”地在青石板路上顛簸著,許閒靠在車廂上,每一次晃動都讓他的老腰發出一陣抗議。

聯結共享了一下午,修為進度才到1.5%,這分明就是壓榨!是剝削!

自己被吸了一下午,腰都幹廢了,就得了本《月華經中篇》,連個全本都捨不得給。

白婉兒卻把自己看了個七七八八,自己的收穫和付出完全不對等!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這個系統是小紅書出來的。

他忽然想起剛到手的《月華經中篇》,索性閉上眼,嘗試按照心法運轉體內那絲微弱的真氣。

沒想到,一股清涼之意竟從丹田緩緩流出,所過之處,痠痛疲憊之感竟被沖刷掉了大半,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和之前那半吊子的初篇不同,中篇的內容明顯要精深許多。不僅僅是修煉法門,更多的是關於“水”的運用。

控水、凝水、塑水……

許閒睜開眼,緩緩攤開手掌。

車廂內光線昏暗,他屏住呼吸,一絲微弱的真氣自丹田湧出,順著經脈流轉至掌心。

一團鴿子蛋大小的水球,憑空出現在他手掌上方,懸浮著,輕輕晃動。

成了!

許閒心中一喜,他試著操控那股法力。

水球開始變形。

先是拉長,變成一根水條,然後又收縮,變成個方塊。

他玩心大起,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形象。

掌心上的水球一陣蠕動,片刻之後,一隻小鴨子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手掌心。

許閒咧嘴一笑,正想再捏個別的,馬車猛地一晃。

“啪嘰。”

手裡的鴨子摔回了原型,在他手心濺開一小灘水漬。

“三叔公,到了。”

葉凡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許閒擦了擦手,深吸一口氣,將那張千兩銀票揣進懷裡,整理好表情,這才推門下車。

讓我見識一下,青樓的風情吧!

夜色已深,一輪彎月掛在天上。

醉春樓三個燙金大字,在月光下反射著幽暗的光。樓前掛著兩排大紅燈籠,只是燈籠裡的燭火似乎並不明亮,透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昏黃。

按理說,這個時辰,正是青樓楚館最熱鬧的時候。

可眼前的醉春樓,卻門可羅雀,安靜得有些詭異。

連個迎客的龜奴和招展的花娘都沒有。

“這……怎麼回事?”許閒一陣困惑。

葉凡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三叔公,這裡怎麼沒什麼客人?”

許閒沒說話,只是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剛想讓葉凡去叫門,那扇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了一道縫。

一個畫著濃妝的半老徐娘,從門縫裡探出頭來,向外張望。

當她的目光落在許閒身上時,先是一愣,隨即,那雙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猛地爆發出一陣精光。

“哎喲!許縣令,你可得為奴家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