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執聿大手覆蓋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臉上掛著散漫的笑容,眼神卻很誠懇。

“我想見你了。”

戚嫵說過,她晚上喜歡獨處,希望他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她是喜歡他,但她更喜歡她自己。

盛執聿知道他不應該打擾她,可酒精將他的思念無限放大,操控著他的心。

他忍不住想見她的衝動。

無法壓制……

他打電話給她,想聽聽她的聲音。

盛執聿對上她的視線,稍委屈說:“你這副表情,怎麼感覺不是很想見到我呢?”

“……”戚嫵看了他兩秒,如實點了點頭,“你昨天煙味太重了,嗆了我好久。”

盛執聿眉眼一喜:“嫵嫵,想讓我戒菸嗎?”

“不是。”

“那是?”

戚嫵視線落在他性感的薄唇,往上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不想吸二手菸,你可以抽,但在煙味散盡前不要靠近我。”

昨天她念在他喝醉了,才忍住把他推開的衝動。

盛執聿:“?”

他以為她要管他,想要高興時,她卻叫他不要靠近她?

戚嫵被他盯得心慌,想要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卻整個人連帶著凳子被他拉近。

盛執聿的雙手撐在凳子邊緣,他毫無徵兆堵住了她的嘴,霸道勾住,不讓她有後退餘地。

牛奶的香甜氣味彌散開,莫名有些如痴如醉。

盛執聿鬆開她,仍湊得很近:“嫵嫵話裡的意思是說不吸菸的時候,可以隨便靠近吧。”

戚嫵:“這是什麼歪理?”

“戒菸容易,”盛執聿眉峰蹙起,“戒你,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也不是讓你戒我……”

“以後我煙癮上來時候,可不可以親你?”盛執聿露骨說道,“你的味道可比煙讓我上癮。”

“……別說了,我該去上班了。”

盛執聿伸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笑道:“今天星期六,你上哪門子的班?”

戚嫵有些恍惚,“今天週六?”

“嗯。”

盛執聿笑意從眉峰擴散到嘴角,“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做我的女朋友,我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那今天我能不能曠工?”

“不能。”

好不容易有個週末的時間,盛執聿恨不得每時每秒和她貼在一起,怎麼可能會讓她走。

盛執聿去洗澡,戚嫵顯得無聊逛房子,她發現他的衣帽間十分大,裡面裝著各樣格式衣服鞋子帽子,數量之多都可以開店了。

她好像記得每次見到他,他的衣服都不重樣,這麼多衣服穿到何年何月才能傳完。

大男人過得比她個女生還要精緻。

她進到書房裡,發現裡面放著望遠鏡,雖然他說東西隨便她動,但戚嫵還是沒有亂動他的東西。

看著一架子書,戚嫵隨手抽出一本,她還沒翻幾頁,孟絮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有點訝異,有沈行秋在,孟絮晚竟然九點多就醒了。

她劃過接聽鍵,一手握住手機貼在耳邊,另一隻手摁著書頁。

孟絮晚聲音很激動:“戚嫵,我和你說,我昨晚套路沈行秋,得到了個驚天大秘密!”

戚嫵笑問:“在哪裡套路的?”

“床上,”孟絮晚說,“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麼嗎?”

“是什麼?”戚嫵順著她的話問。

“知道陸明嬌和盛謙之前談過戀愛嗎?”

“知道。”

“其實他們兩個之前是合約戀愛,並不是真的在一起,而且陸明嬌和盛謙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孟絮晚喘了口氣,繼續說:“你知道陸明嬌她喜歡的人是誰嗎?”

戚嫵還沒回答,孟絮晚就忍不住說:“盛執聿!她喜歡的人一直是盛執聿!只不過陸家一直想讓陸明嬌嫁的人是盛謙,但是陸明嬌喜歡的人是盛執聿!”

戚嫵:“陸明嬌是盛執聿的前女友?他們是被父母拆散的鴛鴦?”

“不是,”孟絮晚說,“是陸明嬌一直喜歡盛執聿,盛執聿不是退出了盛氏集團繼承人了嗎?然後陸家一直想讓陸明嬌嫁給掌控盛氏集團的盛謙,為了和盛執聿在一起,陸明嬌就答應了家裡的要求和盛謙做合約情侶……後面陸家就說了,拍完好萊塢大戲後,陸明嬌回來就可以和盛執聿結婚。”

“所以他們雙向奔赴?不久後就要結婚?”

“對的!”孟絮晚舌頭都打結了:“……等等,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又捋不清了。等我去問沈行秋,捋清了再給你打電話!”

電話結束通話了。

不屬於這裡的鳥雀不知何時聚集在窗外,正嘰喳嘰喳叫個不停。

戚嫵一怔,手機劃過空中,哐噹一聲,掉落在地。

是那位!

……

盛執聿洗完澡,換身衣服四處尋戚嫵的身影,終於在書房瞧見了她。

他大步走近,發現戚嫵像丟了魂似目不轉睛盯著手中的書。

盛執聿將臉湊近,彎唇笑說:“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戚嫵眼眶冒了幾縷活氣,睫毛簌簌顫抖,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盛執聿見她眼神異常,擰起黑眉,關心道:“哪裡不舒服嗎?”

“盛執聿,”戚嫵嗓音有些抖,似壓著胸腔處出聲,“我們暫時分開吧。”

霎那間,氣氛凝固,呼吸消失。

盛執聿的眉頭蹙緊,語氣惡劣:“你在說什麼玩笑話?”

“我不是開玩笑,我只是慢慢發覺事情從來就不由我控制。”

戚嫵手攥緊,指甲扣緊肉裡也不覺得疼痛,聲音震顫,“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我也相信你和陸明嬌清清白白。”

“既然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要分開?”

戚嫵看著他漸漸溼紅的眼眶,一字一句說:“但我不相信我們在一起是正確的決定了。”

“我不管。”盛執聿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胸口處尖銳的疼痛讓他身軀顫慄,他執拗地說:“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戚嫵沒有掙扎,任由他發洩情緒。

“盛執聿,你冷靜點,暫時分開對你我都有好處。”

“我不要……”

“在你真的需要我時,我會出現的。”

“我現在就需要你,戚嫵,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我改好嗎?你不要離開我……”

“你做的很好,只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的,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戚嫵緩緩推開他,抬手捧著他的臉,拇指摁在他猩紅眼尾,“你聽我說,我沒有拋棄你,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我不要你為我掉眼淚,我不值得。”

戚嫵:“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他以前說她把他阻隔在她的世界之外,他又何嘗不是呢。

她是走進了他心裡,可卻不瞭解他。

她不止想要他的色彩斑斕,他的光,她還想要他的人間煙火,他的影。

愛為何總是夾著苦澀,戚嫵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

她只知道風雨過後除了彩虹,還可能是更大的暴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