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我顧不上太多,直接跳進坑裡將木頭拉了起來,痛苦地左看右看,榆木疙瘩的左手竟然安然無恙,只是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應該是被剛才的巨大撞擊震出來的!

木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跳上馬路,挑釁地看著老太婆道:“大名鼎鼎的三影鬼身也不過如此嘛,還有什麼本事,你都使出來吧!”

老太婆瞪著鼓溜溜的眼睛看著木頭,難以置信地喃喃嘀咕道:“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學會了硬身金剛手的絕技!說,你和北武當什麼關係!”

此時的老太婆也不好過,剛才用力極大,她身子微微發顫,虎口被震裂了,血水順著雨水簌簌下流,而那把耀眼的刀刃被崩去了一個大缺口,成了一把廢刀!

木頭故作鎮定冷笑道:“這麼大的歲數,沒想到竟本事平平,你還有何臉面問我師門?不嫌害臊嗎?”

“你……”老太婆被氣的咬牙切齒,一副大要將木頭生吞活剝的架勢!

木頭趁著老太婆發怒的間歇低聲對我說道:“你趕緊回去,帶上你緊要的細軟,這老東西來頭不小,一會我若是不敵,你抓住時機趕緊開溜!”

原來,剛才這一重擊,木頭雖然用絕技抵擋住了刀鋒,但是還是被震傷了體魄,此時之所以裝作若無其事,是在用力撐著給對方施壓!

“那你怎麼辦?”我低聲問道!

木頭淡然道:“放心,她也受傷了,想殺死我也沒那麼容易!”

這特麼叫什麼事啊,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竟然要被人追殺的逃亡。

不過也罷,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保住小命要緊!

我翻身回到樓上,先將父親的遺物銅墨斗揣在懷裡,又將母親最喜歡的兩個檀木把件裝上,想一想,其它的似乎也沒什麼重要到逃命都戴在身上了!

出了儲藏室,我忽然想到了那塊楠木!

要說重要,這塊體積不小的楠木遠沒重要到我揹著它跑的地步,不過,若是那個神秘女子真的藏身其中就不一樣了!她可是第一個和我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我自己跑了把她丟下豈不太不男人?

想到這,我衝進臥室,一把將楠木從床下摸了出來,正琢磨著怎麼帶走它的時候,忽然聽見空氣中一聲急切卻嬌柔的聲音:“恩公,那人不是老太婆,她用的是‘鬼臉易容術’!”

我頓時心頭一驚,可稍臾便心生喜色,這不是夢裡那姑娘的聲音嗎?莫非她真的存在,而不是單單出現在我的夢裡?

“恩公不要找了,你看不見我的!”

沒錯,這次我聽得真切,那個夢裡的姑娘竟真的在和我說話,如此說來,那次在墓裡也是她幫我逃走的了?

“你,你……你好!”

真沒出息,我一激動,張了半天嘴,最後只擠出了一個“你好”!

林越啊林越,你這個廢物,平時你話不是挺多的嗎?此時此刻怎麼扭捏的像個白痴?

我頓了頓,平息了一下瘋狂的心跳,低聲問道:“小美女,你說外面的醜八怪不是老太婆?”

空氣中傳來了肯定的聲音:“沒錯,這女子不過是破瓜年華!”

“破瓜年華?”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要不是我林大少爺博聞強識,非鬧誤會不可!

現代人,特別是小說中,常將女子初夜稱為破瓜,也代指女子失去貞操。不過,在明末以前,破瓜年華卻特指女子十六歲,所謂“破瓜”,是舊時文人拆“瓜”字為兩個“八”字,二八十六,即為破瓜年華!

此時“破瓜”二字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怎能不讓人胡思亂想。

“恩公,怎麼了,你臉怎麼紅了!”

嬌柔之聲再次響起,聲音裡透著一絲不解,二點調侃,三分戲謔!

我才想起來,我雖然看不見她,可她卻看得見我,趕緊正色道:“啊……沒事,沒事,我是再想,你剛才說的鬼臉易容術又是怎麼回事?”

“所謂鬼臉易容術,是一種木工壓勝的術法啊,恩公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心道,我哪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小美女繼續道:“此法是用墓地槐樹的木屑拌著定魂符籙的紙灰,糊在人的臉上,念定魂咒而成。墓地槐樹乃是困魂樹,槐木屑中藏著被困的鬼魂。這女子正是利用了一個年老的女鬼代替了自己的模樣,一來可以迷惑別人隱藏身份,二來她身藏鬼力,氣力憑空大了數倍!”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是我少見多怪了,世間竟然有這麼多各式各樣的術法!

想到木頭還在外面苦苦應戰,我趕緊問道:“小美女,既然您懂這麼多,那是不是有什麼破解此術的方法?若是能搭救我倆,改天我請你吃燒烤大腰子!”

“燒烤大腰子是何物?”

我嘿嘿笑道:“總之是很好吃的東西!”

小美女笑道:“恩公不用客氣,其實破解方法很簡單,你只要將她臉上的紙灰抹掉即可。失去了鬼力,你的朋友就能擊敗她了!”

我重重“哦”了一聲,難怪老太皮的蓑衣壓得很低,將半個臉都蓋了去,原來還有這等緣由。

不過,這法子聽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卻很難。因為不要說抹她的臉了,連近身都難,我沒等湊近她,估計早就被弄死了!

我暗暗思忖著,既然要摸去臉上的紙灰,那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水攻。但為了保證生命安全,又不能離得太近,有什麼法子呢?

突然,一個妙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我猛然站起身,朝著空中一拜道:“小美女,感謝指點,我去去就回,咱們待會一定要好好聊聊,比如你喜歡不喜歡單眼皮男生啥的……”

我轉身急匆匆下了樓,直接來到門口一側的消防栓前,一拳擊碎玻璃,將水槍、水帶一把拎了出來。

連線好出水口,我一手握住開關閥門,朝外探出頭去。此時木頭正被那老東西一拳擊倒在水坑裡,渾身摔成了泥猴,而老太婆則嘻嘻冷笑,猖狂極了!

我朝著老太婆大聲喊道:“喂,老太婆,別猖狂,你大姨媽側漏了難道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