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嚇癱了,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媽也沒安慰我,大有一口氣把話講完的意思!
“小越,你可聽說過三五板、五七板!”
我顫巍巍點點頭。所謂的三五板,就是指棺材的側板厚度三寸,上蓋五寸,一般人家棺材就是這個規制,五七板也是同理!
“土葬中,七九板是最高階別的規制了!在過去,只有王侯將相才能用七九板。至於皇室成員,則又講究三重棺,五重棺,七重棺,石棺,銅棺,金棺。
眼前這塊板子足有七寸厚,且不是棺蓋,因為棺蓋有弧度,是不可能做出這麼大矩形木料的,所以只能是側板!”
聽了老媽的話,我在驚懼中脫口而出:“也就是說,這是一塊最高規制的木棺材的側板?”
老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剛才看了看那金粉,金色中有粉色底,這應該是一種粉色石料的沉積,能用楠木做棺,而且是七九板規制,並且貼金掛粉的,只能是王侯家的女人!”
話已至此,我早就嚇得幾乎屁股尿流了。
行內俗話說得好,“寧可窮著過,不收陰家貨”,我倒好,不僅收到了陰貨,還是個女屍棺材板,看來我是要倒大黴了!
不知道我媽是安慰我,還是心中真的已經有了主意,她看了看錶,忽然對我說道:“小越,甭擔心,這些都是老迷信!不就是塊棺材板嘛!早點出了手就好了,要不是行家,誰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啊!”
說完,老太太將木料仍在了櫃檯上,朝著案上的關公拜了拜道:“二爺,今天我有局,全靠你保佑我兒子啦!”
老太太說完,將抽屜裡的零錢全部抓起,急匆匆就要出門!
我都傻眼了,幾乎哀求道:“親媽,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
老媽不好意地說道:“小越啊,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最慘絕人寰的事是人家三缺一你卻拒絕了!我已經告訴二爺了,有他護著你,明天找到胡三,低價出了木頭就算了!”
老太太說完就迫不及待出了門,那一溜小跑快趕上劉翔了!
這叫什麼事啊,對我說了一大通嚇人的話,自己卻打麻將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店門還關著,黑乎乎的。昨晚疲倦了一宿,身上已經乏累極了。再看著眼前突然被確定了身份的棺材板,我忽然感覺一陣冷意!
二話不說,趕緊將它丟進了櫃子裡。拜了拜關二爺,胡亂煮了碗麵,吃完飯趕緊上樓鑽進了被窩!
也不知道禿子和那兩個盜墓賊出來會不會發現我已經跑了,若是知道我跑了會不會再對我下毒手,畢竟我見過他們的容貌!再者說,這塊楠木到底是什麼來歷?弄不好也是禿子他們盜墓得來的玩意吧!
天煞的盜墓賊,連人家的棺槨都盜,簡直是喪盡天良!
我暗暗琢磨著,睡醒了我就出門,直接將這塊木頭賣給胡三兒算了,這孫子壓價厲害,就算虧本我也賣了,以後再犯這種錯誤我就抽自己大嘴巴!
大概是心裡害怕,我總感覺今天屋裡發冷。睜開眼,窗簾半掩,那些衣櫃、書桌、電視後面,每個有空間的地方都好像能藏著什麼“鬼影”是的!
我牙巴骨不禁打顫,趕緊加了床被子,將腦袋也蒙進了被子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睡著睡著我就感覺渾身燥熱起來。我想動一動身體,沒想到竟然發現身後有個身體緊貼著我!
我心頭一震驚恐,可同時又有些激動,因為我明顯感覺到了貼著我後背的不是別的!
女人?
毫不誇張的說,那種躁動的興奮一時竟蓋過了恐懼!
我的心砰砰直跳,轉不過身,又開不了口,只能猥瑣地將身體朝後靠了靠。
誰知道,後面的女人竟然沒有拒絕。
肌膚相親的絲滑感,淡淡的楠木香裡還帶著一絲絲青蘋果的香味,這就是傳說中少女的味道嗎?
“恩公,幫幫我……”
我胡思亂想之際,感覺到一隻光滑的手臂緊緊地裹在了我的腰間,有個輕柔但又愁緒萬千的女聲在我耳邊反反覆覆說著——幫幫我……
聽了幾遍,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像是我在棺內昏闕過去呼喊我趕緊醒來逃走的聲音!
我想問又張不開口!
夢境斷斷續續,竟然持續到了中午。當然,夢裡那女孩什麼都沒幹,要說什麼都沒幹有點誇張,似乎是朝我臉頰親了一口!
總之,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大中午還有客人了?”帶著疑惑爬起床。
一開門,我瞬間失望了,竟然又是程小金這個混球!
“你有病啊,沒事就砸人家門?”我虎著臉罵道!
程小金也不生氣,呲著呀探頭朝裡一邊望著一邊說道:“沒事,見你一上午沒開店門,我是怕你出事。昨晚我見你這邊陰雲繚繞,你可憔悴不少啊!”
“望什麼望啊!”我心虛地往外轟他,對那塊楠木料,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這小子一大早上跑這敲門,絕不會是串門這麼簡單!
“你怎麼往外轟人啊!一點禮貌都沒有!”程小金沒臉沒皮,竟然一彎腰,從我腋下鑽了進去,坐到我賬桌對面嗑起瓜子!
我真是火大,怎麼碰見這麼一個混不吝呢!難道這孫子就是我黴運的開始?
“昨晚咋樣?看你面色憔悴,人中蒼白,不會失身了吧”程小金挑著眼皮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擦,這孫子眼睛怎麼這麼毒,連這都看出來了。
我不禁臉一紅,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懟他,一時空氣凝滯了!
程小金嘿嘿乾笑兩聲,繼續問道:“你媽今兒早來後,她老人家就沒對那塊木頭有什麼高見?”
“你管得著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索性乾脆置之不理!
說到這,程小金將瓜子皮朝桌上隨意一撒,探過頭低聲道:“越爺,總看見你家阿姨,卻沒見過你父親。令尊是幹什麼工作的,我怎麼沒見過他啊!”
我父親?
我一時懵住了。
對於我父親,我只知道他是大槐樹中的村民,是個木匠,他和他的母親、兄弟死在了那場屠戮裡!
這些事還是我從過來探望母親的舅舅阿姨們口中一點點拼接起來的,因為母親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他們說這些事的時候總是慼慼咕咕聲音很低,似乎不想讓我媽聽見,他們以為我很小,可實際上我當時也有六七歲了,從他們口中,我知道我爸爸姓喻,比喻的喻!
我媽似乎不太喜歡家裡人來看她,對這些人總是不冷不熱的,所以漸漸地,到了我十歲左右,就再也沒老家的人過來了!
我的爺爺曾經來看過我一次,那年我大概六歲!我只記得那天媽媽陰沉著臉,那老翁面色悽切地坐在了沙發上沉重地看著我。看了足足一個小時,老翁站起身,從包裡拿出一沓錢,還有一個精緻的銅墨斗,遞給了我!
我媽見到那墨斗臉色越發難堪,大動肝火道:“你難道還想讓小越做你們這行當?”
老翁趕緊道:“不不不,這只是他父親的遺物,交給他算是留個念想!”
母親就不在說話了!
老翁很識趣,小心翼翼退了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又看了我一眼,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從那以後,這老翁就再也沒來過。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至於那銅墨斗,老翁走後我媽就給收了起來。不過倒是從裡面抽出最後一節黑漆漆的線繩,系在了我的脖子上。這繩子不知什麼材料做的,在我脖子上一系就是十多年,到現在還戴著!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黑線繩,對於我的父親,陪伴我的只有這麼一根線繩,一股從來沒有的委屈湧上心頭!
該死的程小金,總讓我不痛快。
我朝程小金冷笑一聲,隨手拿起了一根拖把朝著他就砸了過去:“你誰啊,跑這問爹來了,給我滾出去!”
程小金一看我拎起了拖把,倒是機靈,撒丫子就跑。邊跑邊驚呼:“哎,林越,你丫的什麼人啊,聊天不帶急眼的……”
程小金竄出門的時候,我的拖把也飛了出去。
拖把沒打到程小金,程小金的旁邊卻走進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客人。眼看著拖把冒到那人的腦袋上了,誰知道那人信手一握竟然憑空將拖把抓住了!
只不過,等那人冷淡著面孔將拖把交給我的時候卻成了兩截,我和程小金都傻了眼,這傢伙就用力攥了一把,好好的槐木拖把竟然就被掰斷了……
我心中一陣驚慌,這人手上功夫了得,莫非是那群盜墓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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