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跑多遠,我前面的樹木動了起來,它們形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牆攔住了我的去路。

鬼打牆?

這大白天的?

說是白天,可我頭頂上卻是一片片緊挨的枝葉,奈何陽光再明媚也照不進半縷來。

我周圍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我瞥了眼身後的世界,以那棵老槐樹為界線的另一片樹林,斑駁的陽光流動,就像一條生命之河一般極具誘或力。我像只沒有水活不下去的魚一樣轉身就朝槐樹另一邊的樹林奔。

可是,斗篷男沒有給我逃跑的機會,我才跑到槐樹下,只見他從樹上飄下來,朝我伸展雙臂。

我見狀,努力煞住腳步,可逃得太急最後還是撞進了他的懷裡。

好冷-

隔著厚實的黑斗篷,貼在他胸前的臉仍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就像他是用千年寒冰製成的一般。

“娘子,你這是去哪裡?”男人雙臂落下摟住了我,低下頭來。

娘子?

這聲音?

是他?!

呵,感情昨天白天他一路跟著我進城的?

為什麼這傢伙能白天出沒?

我仰起臉來,即使在這有微弱光線的世界裡與他如此之近,我仍看不清他的臉。

那隻拉低的斗篷帽像是一口黑洞一般,將他的臉隔在另一個異世空間。

“放開我!”我在他懷裡掙扎,卻遭來他更緊地擁抱。

“我想你了!”他說,氣息在我耳邊冷冷的。

“求你別纏著我!”我冷得直哆嗦,懇求道。

“我們是夫妻了呢。”他說,語氣裡透著一絲委屈,好似我的懇求給他帶去了莫大的傷害。

“才不是夫妻,你以為大半夜叫幾隻鬼把我抬去跟你洞房就叫夫妻?我們甚至沒拜過堂……”

啊呸,娘子娘子的叫,都把我帶回古代了。

我瞪他,糾正道:“不,就算拜堂也不是夫妻,你以為是古時候啊,現在得去民政局登記領結婚證才能是合法的夫妻。”

“民政局?結婚證?”明顯我在對牛彈琴,他一付沉思狀在腦補這些新名詞。

好冷啊,此時的我覺得比被塞進冰箱裡還難受,挨著他的面板都發紫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惡魔是打算把我凍死好跟著他一塊去陰間過日子嗎?

老人們說要是被鬼糾纏會折壽,早晚死翹翹。

我才過十八歲生日呢,連場正式的戀愛都沒談過就這樣死掉那真是天理難容。

想來這惡魔不打算這麼輕易鬆開我,我將右手伸進了小敞的衣領裡,將藏在衣服下的玉觀音掏了出來。

玉觀音出手,還在琢磨問題的男人一驚,鬆開我嗖地眨眼就飄出了二丈遠。

嘿嘿,鬼東西,知道厲害了吧!

見玉觀音起效,我欣喜,恐懼之感也減了幾分。

“你把它收起來。”男人盯著我手裡的玉觀音,用命令的口吻道。

“收起來?想得美!”我哼了一聲,知道隔著層衣裳這寶貝力量減弱我就一直外掛著了,也不至於還遭方才那份罪。

“離我遠點兒,”我看向想靠近又顧懼的男人,警告。“還有我的兩個朋友,你休想再利用他們。”

“我哪有。”男人咕噥。

“哼!”還狡辯?這不僅是隻嗜血好色的惡魔,還特別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