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天地間的土屬性靈氣瘋狂匯聚在常平周身!厚重的土黃色光芒翻湧凝結,發出沉悶的“咔咔”聲,竟在他身上瞬間覆蓋出稜角分明的厚重土鎧!

那土鎧線條剛硬,色澤暗沉,甚至有些地方還簌簌往下掉著土粒

(我靠!這造型…這特麼不就是剛出土的兵馬俑嗎?!常隊長這身行頭真帥!)

更誇張的是,一柄由純粹土靈氣凝聚而成的巨大戰戟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那戟身堅硬,戟刃泛著岩石般的寒光。

常平雙手緊握戟柄,猛地往地上一杵!

“轟隆——!!!”

一股肉眼可見的土黃色氣浪如同實質般炸開,地面劇烈震顫,靈膳房內杯盤碗碟叮噹作響,離得近的幾張桌子直接被掀翻,湯汁菜葉漫天飛舞。

整個大廳彷彿經歷了一場小型地震。

(好傢伙!動靜不小啊!回頭修繕費您自己掏腰包啊常隊長!)

常平此刻已完全無視了那喋喋不休的心聲。他眼中只有眼前這個皮糙肉厚的謝機伯。

雙臂肌肉賁張,那巨大的土靈大戟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嘯音,如同攻城錘般,直挺挺地朝著謝機伯當胸捅去!

“來得好!”謝機伯非但不懼,反而熱血沸騰,他狂吼一聲,全身金光暴漲,面板瞬間化作古銅色,肌肉虯結如鋼鐵澆築,“不動明王身!”

“鐺——!!!!!”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恐怖十倍的金鐵交鳴聲炸響!火星四濺,氣浪翻滾!

然而,讓所有旁觀弟子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是——謝機伯那堪比低階法寶、連飛劍都只能留個白印子的無敵金身,在這柄凝聚了龐大土靈之力的巨戟面前,竟然如同紙糊的一般!

“噗!”謝機伯如遭雷擊,胸口金光瞬間黯淡,整個人如同被兇獸正面撞中,雙腳離地,像一顆出膛的人肉炮彈,伴隨著無數碎裂的磚石木屑,轟然一聲巨響,硬生生從靈膳房厚實的牆壁上撞開一個大洞,整個人被那大戟頂著倒飛了出去,消失在煙塵瀰漫的破洞之外!

(臥槽!!!秒了?!老三這就被秒了?!這泥巴人開掛了吧!老三你那身板是紙糊的嗎?!說好的不動明王呢?)

煙塵中,傳來謝機伯憤怒的咆哮。只見他雙手死死抓住還頂在胸口的巨戟戟杆,怒吼著,全身肌肉再次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硬生生將那沉重的土靈大戟從身上拔開!

謝機伯雙目赤紅,雙臂青筋暴起,竟反手握住戟杆,腰身一擰,全身力量爆發,將握著戟柄另一端的常平——連人帶戟——像甩麻袋一樣高高掄起!

“哦啊!!!!”

“砰!砰!砰!砰!”

常平像個沉重的人形沙包,被謝機伯抓住戟杆,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毫無花哨地砸在堅硬的地面上!

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的巨響,地面隨之龜裂下陷!

(嘶……看著都疼!常隊長這抗揍能力也是點滿了啊!這哪是打架,分明就是在拆遷吧?!)

然而,被砸得七葷八素的常平,身上那層“粗製濫造”的土鎧卻展現出了驚人的防禦力!

雖然被砸得泥屑紛飛,鎧甲表面佈滿蛛網般的裂痕,卻愣是沒有徹底破碎!他緊咬牙關,趁謝機伯又一次掄起的間隙,猛地屈起手肘,灌注靈力,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向謝機伯毫無防備的腰腹軟肋!

“呃!”謝機伯吃痛,動作一滯。兩人頓時陷入了更加原始和野蠻的角力狀態,一個瘋狂夯砸,一個拼命肘擊,場面一度失控,煙塵碎石瀰漫了大半個靈膳房。

(完了完了,這倆是要同歸於盡啊!再砸下去,這流雲峰靈膳房怕是要沒了!)

就在這拆家大戰進行到白熱化之際,一道蘊含著沛然莫御之力的柔和金光,如同無形的巨手,精準而強勢地插入兩人之間!

“夠了!”

一聲威嚴的低喝如同驚雷炸響,瞬間壓過了所有喧囂。

金光微微震盪,謝機伯那狂暴的力量和常平身上的土鎧瞬間被消弭於無形,兩人被一股無可抗拒的柔和力量穩穩分開,各自踉蹌後退數步,氣喘如牛,狼狽不堪。

一位身著黑紋道袍、鋥亮的光頭在陽光下格外顯眼的老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半空中,緩緩落下。

他面色沉凝如水,目光如電,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渾身沾滿泥土、髮髻散亂、飛魚服皺得像鹹菜乾的常平。

“常平!”光頭老者聲音不高,“你幹什麼吃的?!讓你查個行蹤可疑之人,你倒好,把內門靈膳房當演武場了?!”

常平被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身上土鎧“嘩啦”一聲徹底崩散,露出裡面皺巴巴的衣服。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滿腹憋屈,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弟子…知錯!請師尊責罰!”

“哼!知錯?我看你是皮癢了!”

(這是……劉長老?就是青雲峰開會時總坐前排那個鋥亮光頭劉長老!)

聽到蘇洵心聲後,劉長老怒罵道:“滾一邊兒去反省!回頭再跟你算這筆拆賬!”

訓完自家這個不省心的徒弟,劉長老瞬間變臉,如同春風化雨,那張嚴肅的老臉轉向蘇洵時,立刻堆滿了和煦得能融化冰雪的笑容,變臉速度之快堪稱川劇大師。

“哎呀呀,這不是蘇小友嘛!”

劉長老幾步上前,親切得彷彿見了自家親孫子,“稀客稀客!你不是在青雲峰嗎?怎麼回來了?”

蘇洵趕緊放下手裡那根啃了一半的靈蹄骨頭,站起身來,受寵若驚地行禮:“晚輩蘇洵,見過劉長老。這個…說來慚愧,就是嘴饞,帶師弟師妹們來嚐嚐流雲峰的手藝,沒想到趕上這麼一出…大戲。”

他眼神瞟了瞟還跪在地上的常平和扶著腰齜牙咧嘴的謝機伯,意思不言而喻。

“慚愧!慚愧啊!”劉長老連連擺手,臉上滿是歉意,“都是老夫管教無方,讓這不成器的孽徒擾了諸位的雅興,還…還把這好好的地方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