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點戰損，大膽計劃！

甘露殿內勝利的喧囂早已散盡，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與塵土混合的味道，

殿角銅爐裡的檀香也壓不住這股濃重的氣息，

李世民端坐於龍椅之上，面沉如水，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上的龍首，

咚，

咚，

咚，

每一聲都像是重錘，狠狠砸在殿下文武百官的心頭，

戶部尚書戴胄捧著一本厚厚的賬冊，手在微微發抖，臉色比紙還要白，

他剛剛唸完了戰後的損失統計，

此戰，雖勝，卻是慘勝，

“陛下，”

諫議大夫魏徵上前一步，聲音嘶啞，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天庭雖退，但李靖未死，十萬天兵主力尚在，他們此次吃了大虧，下一次捲土重來，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是啊陛下，”

房玄齡也出列，神情凝重，

“此戰我軍將士傷亡亦是不小，最重要的是，為支撐此戰，國庫錢糧已近枯竭，若要再戰，恐難為繼，”

殿內響起一片低低的附和聲，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

打贏了又如何？

敵人是天庭，是無窮無盡的神仙，

大唐，拿什麼去跟他們耗？

“錢糧是小事，”

李世民終於開口，聲音平淡卻讓所有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緩緩抬起眼，目光掃過每一位心腹重臣的臉，

“國運，才是根本，”

他沒有解釋什麼是國運，但他用了一種所有人都聽得懂的方式，陳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庇護長安的那股力量，朕能感覺到，已經消耗了九成九，”

“再有天兵來犯，此城，守不住，”

轟！

這句話比“國庫空虛”四個字要恐怖一萬倍，

那可是連天兵天將都能拉下凡塵的無上神威啊！

竟然……已經快耗盡了？

一股比之前面對十萬天兵時更加深沉的絕望，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魏徵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力，

是啊，沒錢可以想辦法籌，沒人可以想辦法徵，

可那神鬼莫測的“力量”耗盡了，又該去哪裡補充？

難道大唐的命運，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大殿內氣氛壓抑到極點，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之時

李世民的眼中那抹憂慮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冰冷與決斷，

他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用來煉化涇河龍王的東西——【國運熔爐】，

涇河龍王的龍魂可以，那麼那些被俘虜的天兵……為何不可？

一個顛覆三觀、足以讓神佛都為之顫慄的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眾卿，隨朕來，”

李世民猛地從龍椅上站起，沒有再多說一句，轉身便向大殿深處走去，

房玄齡、魏徵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卻也只能快步跟上，

他們穿過重重宮闕，來到了一處平日裡被列為絕對禁地的偏殿，

殿門開啟，一股古樸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大殿中央，靜靜矗立著一尊三足雙耳的青銅巨鼎，

巨鼎高達三丈，通體佈滿了玄奧繁複的圖紋，那些圖紋彷彿是活的，

在緩慢地流轉，散發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威壓，

“陛下，此乃……”

房玄齡看著這尊從未見過的巨鼎，心中充滿了疑惑，

“此乃我大唐國運之基，亦是我人道之熔爐，”

李世民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帶著一股莫名的神聖，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他這些最信任的臣子，一字一句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計劃：

“朕要將那數千天兵俘虜，盡數投入此鼎之中，”

“以其神魂為柴，以其血肉為薪，為我大唐，重燃國運！”

此言一出，整個偏殿死一般的寂靜，

房玄齡和杜如晦的瞳孔在瞬間收縮到了極致，

尉遲恭張大了嘴巴，連呼吸都忘了，

“什……什麼？！”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魏徵，

“噗通！”

這位鬚髮皆白的老臣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地，因為極度的震驚與恐懼，聲音都變了調：

“陛下！萬萬不可啊！”

他涕淚橫流，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殺俘本就不祥！況且……況且對方還是天庭正神！此舉……此舉與上古魔神何異？是取亂之道，有傷天和，必遭天譴啊！”

“請陛下三思！”

“此舉萬萬不可！”

剩下的幾位文臣也反應過來，紛紛跪倒在地，一片哭聲與諫言：

“陛下！此舉若傳揚出去，天下萬民將如何看待陛下？史書之上，又將如何記載我大唐啊！”

李世民冷冷地看著跪了一地的臣子，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他的目光越過這些痛心疾首的文官，落在了從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秦瓊和尉遲恭身上：

“二位將軍，你們以為如何？”

尉遲恭上前一步，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股煞氣：

“陛下，俺不懂什麼天和不天和的，”

“俺只知道，那幫鳥神仙是來殺我們的，想把我們連人帶城都給屠了，”

“他們不死，就是我們死！沒什麼好說的！”

秦瓊抱拳，言簡意賅：

“末將附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武將集團的態度簡單而直接，

李世民笑了，他走上前，親手將跪在地上的魏徵扶了起來，

“魏卿，你先起來，”

他的動作很溫和，但聲音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告訴朕，何為天和？”

不等魏徵回答，李世民的聲音陡然拔高：

“天庭大軍壓境，要將朕的子民屠戮殆盡之時，天和何在？！”

“他們視我人族為螻蟻，視我大唐為牧場，隨意降下災禍，玩弄蒼生命運之時，天和又何在？！”

“朕！”

李世民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魏徵的心口：

“與天庭，早已是不死不休！你跟一個隨時都想要你命的敵人去講仁義道德，去講天和？”

“魏玄成！這不是仁德，這是愚蠢！”

魏徵被這番話問得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至於史書……”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睥睨天下的霸道：

“史書，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只要我大唐能存續下去，只要我人族能挺直脊樑，永昌於世，朕不在乎身後揹負任何罵名！”

他的目光掃過那尊巨大的青銅熔爐，聲音變得狂熱而決絕：

“他們的神魂，他們的仙軀，就是我人族崛起最好的養料！”

“朕不僅要煉，還要大煉特煉！煉到那天庭膽寒，煉到那諸佛畏懼！”

他不再理會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魏徵，

猛地轉身對著殿外早已列陣待命的玄甲軍統領，下達了那道足以震動三界的冰冷命令：

“傳朕旨意！”

“將天牢之中，那一百名最先被俘、叫囂得最兇、至今仍拒不投降的天兵！”

“給朕，押過來！”

李世民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帶著不容抗拒的鐵血意志：

“朕要親自點火！”

“為我大唐，煉出第一爐……國運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