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門,門規森嚴,尤其注重仁義禮智信。

若是發現門內弟子私下幽會,少不了一陣說教,輕則關禁閉,重則棒打鴛鴦。

李流雲跟田靈兒的事情,剛剛齊昊就已經從田靈兒這裡,聽到了別樣的版本。

如今又在這裡相遇。

他自然本能地認為,李流雲這是特意“抓姦”來了。

“無聊。”

本就因為劍匣差一點開啟,卻遲遲沒有開啟而煩心的李流雲,可沒有什麼功夫在這對狗男女面前多加浪費。

說罷。

他當即便起身,將那劍匣背在了身上,朝著另一邊走去。

不料。

田靈兒,竟然攔在了他的面前,“李流雲!你為什麼要逼我逼得這麼緊?!”

說話間,她竟然還哭了出來,端得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

看得齊昊和藏在暗處看向這邊的張小凡都內心一緊。

“李師弟!如果你還算是一個男人的話,我們就在擂臺上堂堂正正、公平公正地打一場!”

“你如果贏了我,那我可以這輩子都不碰靈兒一下,要是你輸了,那就請你不要把今日之事告之外人。”

“另外,如果你輸了,還請你不要再騷擾靈兒,如何?”

聽到齊昊這話。

李流雲也是樂了,“好一個公平公正,好一個堂堂正正。”

“你一個玉清巔峰挑戰我一個玉清三層……呵呵。”

“以勢壓人就以勢壓人,這很難說得出口嗎?”

“你!”齊昊被李流雲掀開了那層遮羞布後,頓時便惱羞成怒。

不過,就在他剛想出言反駁的時候。

卻又被李流雲打斷,“我對你的靈兒,沒有半點興趣。”

說罷。

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田靈兒面前,徑直走了過去。

沒有絲毫的停留。

遠離了這兩人之後,李流雲便換了個地方接著繼續修煉。

絲毫沒有被這一小插曲給影響到,直至天明,他才緩緩起身朝著雲海廣場走去。

“咦?!”

“三眼靈猴?!!”

李流雲剛一走進雲海廣場,就聽到身邊一聲驚疑的聲音。

他剛轉過身去,便見到那個手持摺扇打扮得很像花花公子的青年。

一眼便猜出了,這應該就是曾書書無疑了。

果然。

那青年將手中的摺扇一收,給李流雲見了一禮,“呃,那個,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曾,草名書書,風回峰弟子,未請教這位師兄名諱?”

“大竹峰,李流雲。”

“你就是那位兩個半月踏入玉清三層的絕世天才,李流雲?!”

曾書書頓時便愣住了,下意識地便驚撥出聲。

不過。

很快,他又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生怕李流雲覺得他這是在出言嘲諷。

也正因他這句話,頓時便引來了不少師兄弟們的注目。

“可惜啊,又一天才的隕落,此乃我青雲門的不惜啊。”

“什麼狗屁天才?都已經過去十年了,修為沒半點精進。”

“要我看啊,說不定之前的修為,都是透支潛力,才達到的。”

“為了出點名氣,卻做出這種好似魔教的事情來,也不知道田師叔是……”

“慎言,慎言啊……”

“……”

“喂!你們是哪峰了?這麼喜歡亂嚼舌根,不會連自己是哪一峰的誰,都不敢說吧?!”曾書書聞言,當即便怒了。

先不說這件事情本就是他無意間引出來的。

就算不是他的責任,他也看不慣這種無緣無故,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人。

“你又是誰啊?管這閒事!”

“我……誒?”就在曾書書想好好跟那些人理論一番,替李流雲找回場子的時候。

卻發現李流雲已經旁若無人地走到了比賽的場地。

只聽“當!”的一聲響起。

李流雲已經走到了八大擂臺之一的乾字號擂臺。

此時。

同為大竹峰的張小凡,也拿著那根燒火棍,站在了擂臺上。

乾字號擂臺上,李流雲與張小凡相對而立,空氣一時凝滯。

臺下的人群很快便聚焦了過來。

有嘲諷聲、看戲聲、互懟聲,也有惋惜的聲音。

曾書書、吳大義和杜必書此時也都在擂臺下面跟那些人爭得面紅耳赤。

不過。

這些動靜,都絲毫沒有影響李流雲的心境。

張小凡則是手持那根黑不溜秋的燒火棍,眼神複雜地盯著李流雲。

昨晚他尾隨田靈兒,自然是親眼目睹了所有。

他不敢把氣撒在他心愛的靈兒師姐上面,自然也就嫁接到了李流雲的身上。

他只覺得,他那心愛的靈兒師姐之所以那般痛苦,全是因為眼前這人的“糾纏”和“無恥逼迫”。

憋了一晚的怒火混合著對靈兒的保護欲瞬間爆發。

張小凡猛地踏前一步,聲音帶著少有的激動和指責:“李……李師兄!你要對昨晚的事負責!!”

此言一出,臺下更是譁然,各種探究的目光瞬間聚焦。

負責?

昨晚發生了什麼?

難道還有什麼更不堪的隱情……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戲的興奮神情。

“呃啊!!!”

見李流雲沒有搭理自己,張小凡更是怒火中燒,當即將手中的燒火棍度上一道玄青光芒後,朝著李流雲衝殺而去。

“砰——!”

“砰砰——!!”

“砰砰砰——!!!”

李流雲那件偌大的劍匣,雖然並未開啟,但在他的手中,卻宛如擁有崩山之勢的巨劍。

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擊打在張小凡招式銜接的破綻處。

張小凡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若非田靈兒私下教了他幾手青雲門基本劍術,加上燒火棍重量異常,勉強招架,他早已落敗。

即便如此,也被李流雲逼得連連後退,手臂痠麻,胸口氣血翻湧。

“小師弟好厲害!打得好!”杜必書忍不住低聲喝彩。

“身法快得不像玉清三層,劍法極為精湛,還有這戰鬥意識……”

“嘖嘖,天才果然是天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曾書書見到李流雲即便手抓劍匣都能使得行雲流水般的劍法,不免也真心誇讚道。

“吱吱吱~”一旁的小灰,似乎是見到曾書書這麼誇獎自己的主人,當即也跳到曾書書的肩上。

這時。

曾書書的注意力,也從臺上轉到了臺下的小灰身上。

只有吳大義,敏銳地察覺到張小凡那武器有些古怪。

眼看張小凡口吐鮮血,即將被逼到擂臺的邊緣,落敗只在瞬息之間的時候。

忽然。

只見他臉色變得極為狂躁,周身戾氣翻湧,手中那根燒火棍猛然一震。

一股陰冷兇戾,帶著濃濃邪氣的黑氣毫無徵兆地自燒火棍頂端爆發開來。

“嗡——!”一聲低沉如厲鬼嗚咽的異響。

那黑氣如有實質,化作一道擇人而噬的毒蛇。

瞬間撕裂了李流雲那精準犀利的攻擊,轟然撞在他的胸前。

李流雲只覺得一股冰冷邪異的力量猛然貫體,胸口如遭重錘,五臟六腑彷彿都錯位了劇痛襲來。

玉清三層的護體真氣竟在那邪氣面前形同虛設。

“噗——!”他臉色瞬間煞白,一大口鮮血控制不住地噴灑而出。

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飛。

戰鬥局勢竟然瞬間逆轉。

“小師弟!”吳大義和杜必書臉色劇變。

“什麼鬼東西?!”曾書書也被這一團黑氣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臺下眾人更是瞬間失聲驚呼。

張小凡自己也是一呆,看著倒地的李流雲,眼中戾氣稍減,湧上一絲茫然和後怕。

他也沒想到這棍子竟爆發出如此邪異的力量。

不過。

一想到為師姐出氣在即,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更是直接大喝了一聲“啊!”,然後手持冒著黑氣的燒火棍飛身而起。

朝著李流雲的要害殺去!

“鏗————!!!”

就在這時。

一聲彷彿穿越洪荒歲月的金石交擊的爆鳴聲陡然響起。

只見那掉在臺上的劍匣,忽地自主地飛起,擋在李流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