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主,你們可以稱呼我屍主。”

“這就是我的專屬代號了。”

林實眼裡透出滿意地重申了一遍,向眼前的靛藍壯漢確定了自己的專屬代號。

在林實自己看來,這個代號非常符合自己的特點。

“屍主?”獵手用手摩挲著他刀疤臉上像是鋼針一樣豎立的白鬍子,看了看林實身後乖巧的八頭喪屍。

“這名字不錯,和我還有聖拳一樣,都很符合自己的血脈能力。”

獵手朝著林實點頭道。

林實卻再次從獵手口中聽到血脈能力,當即好奇心更加濃郁了,就要開口問問關於血脈能力的一切。

這時,原本靜立在長街兩側的黑袍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什麼?!分隊長!”

“這周正發到底什麼來頭,一來就成了一支分隊的隊長了。”

“那周病怎麼辦?我記得他就差這一次任務就晉升分隊長了。可分隊長的名額又是有限的,如今給了這周正發,周病豈不是......”

獵手那一側為首的黑袍人更是直接站了出來,朝著獵手大聲問道:

“老大,憑什麼?憑什麼這小子剛加入組織就成了分隊長?!”

這一問直接打斷了林實正想問出口的問題,當即把話給嚥了回去。

而獵手則是先尷尬地對林實笑了笑,又目光森冷地瞥了一眼那為首的黑袍人,喝道:

“周病!”

聲勢駭人。

被叫出名字的周病並沒有被這股聲勢嚇退,只見他默默褪下了兜帽,露出了那張神情顯得不解,不解中又帶著幾分嫉妒的臉。

就要張嘴喋喋不休,彷彿不問個明白就死也不會瞑目。

卻被坐在車頂雙手環抱的聖拳給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你們剛才沒聽清嗎?就憑他已經覺醒血脈能力了。”

此話一出,頓時在黑袍人中掀起軒然大波:

“血脈能力?我剛剛還真沒注意聽。話說,覺醒血脈能力的人就可以直接晉升分隊長?”

“好像是有這條規定,但看這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注射過多少次強化藥劑的人啊,怎麼就覺醒血脈能力了?”

“有的有的,我想起來了,組織規則第二條:覺醒血脈能力者,可直接晉升分隊隊長,直接聽命於司令。”

聽著這些嘈雜的議論聲,周病覺得刺耳無比,一時之間,表情都有點扭曲了起來,咬著牙發出了質疑:

“這怎麼可能,他才多少歲,他這樣子注射過強化藥劑嗎?怎麼可能覺醒了血脈能力。”

哪怕他心裡清楚,由聖拳和自己老大親口說出的,就不可能有假,但他還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晉升名額被搶走了的事實。

他努力了這麼久,從西北到這裡,經歷了多少血戰、艱辛,就剩這最後一次任務了,他就能晉升了。

結果卻被人半路搶了,前功盡棄。

林實漠然看著他,心裡沒什麼波瀾。

進入這個夏國為面對末世危機而組建的保衛組織,包括成為這個什麼分隊長都是眼前的獵手提出的。

他只是順勢答應罷了。

順便還能拿到獵手口中說的能強化身體的強化藥劑,有好處拿,何樂而不為呢?

也不會損失什麼。

至於他們說的什麼血脈能力,他更是一頭霧水,只是隱隱有些猜測,但還沒得到確定。

獵手則是陰沉著臉,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周病為了這個分隊長付出了多少,他也是知道的。

最後是聖拳開口了,他杵著下巴語氣譏諷道:“人家可不像你一樣,注射了整整三次強化藥劑都沒覺醒血脈能力的廢物!”

“看到人家背後的八頭喪屍了嗎?這就是人家的血脈能力,天才的世界,你不懂。”

聞言,周病垂下藏在袖袍中的拳頭越攥越緊,死死盯著聖拳臉上的那一抹輕蔑。

過了好幾秒,他才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

“希望......兩位大人......能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能和他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看著聖拳說出這話時,臉上閃過憤怒、羞惱,但儘管如此,他還是盡全力保持自己語氣上的尊敬,滿臉通紅。

畢竟,組織上的規定,非特殊情況,不能以下犯上,否則會有重罰。

“呵呵......”

聖拳冷笑著,坐在車頂上伸了個懶腰後跳了下來。

就要說話時,長街盡頭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緊急情況!”

人未到,聲先至。

這裡所有人包括林實,全部看了過去。

只見一道失去了雙臂的年輕身影踉踉蹌蹌地跑來。

每一道沉重的步伐踏下,都會濺起水花。

他不顧一切的向著這裡奔來。

林實的心不自覺地就像是被提了起來,一直垂下放在大腿旁的手忍不住顫了顫。

聖拳神情頓時變得緊張,往前邁出好幾步。

那兩袖處空蕩蕩、嘴裡咬著一個奧特曼模型玩具的少年停住了腳步。

他的樣子有些滑稽,他是聖拳分隊裡最小的成員,今年剛滿十八歲,是在爸爸媽媽為他慶祝生日的後一天進入組織的。

此刻聖拳那一側的八個黑袍人也都見過,這個最年輕的隊員剛入隊時,面對眾人臉不紅心不跳,只是面露驕傲地說著豪言壯語的樣子。

可是現在,他只是看著聖拳使勁用嘴向著他來的方向努,還有鮮紅血液汩汩從他咬著奧特曼模型的唇齒間溢位。

“是喪屍群暴動嗎?”

他點了點頭。

“是北方嗎?”

他再次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聖拳面露不忍地點了點頭。

這少年咧嘴笑了笑,奧特曼模型從他嘴裡掉落,落在了地上。

他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的身形在原地不穩地晃了晃,然後一頭栽倒在了水花中。

他那只有一半還連線著身體的脖頸,溢位來的血早已把他的襯衫染的暗紅。

“小九!”

聖拳嘴唇顫抖著叫著,他的聲音一下就變得沙啞起來。

所有黑袍人幾乎都在此刻圍了上來,望著倒在地上的少年屍體。

時間彷彿靜止了。

直到一陣風吹來,將十七件黑袍吹起,聖拳深深吸口氣看向背後的周病:

“你要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