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準噶爾啊，你們父子真是……好人啊！

……

與此同時。

皇宮。

“啥！？爹你說瞻墡跑了？還跑去瓦剌那邊了？”

朱高熾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臉震驚看著朱棣。

“爹你不會是逗我玩吧？這笑話可不好笑。”

朱棣嘆了口氣。

“我也希望是笑話啊，可這事是你三叔快馬送來的訊息！”

聽到這，朱高熾差點原地暈過去。

好在他這段時間身子養得還算行，要不估計當場躺地上了。

“這三叔也是的，怎麼能讓人跑了？老大你別急，身子要緊。”

“等老三回來，我親自拿鞭子抽他一頓！”

漢王在一旁坐著，氣呼呼地喊道。

這揍老三，他最拿手了，從小揍到大，連朱棣都沒他揍得多。

“行了吧你，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抽誰。”

朱棣瞥了他一眼。

“他敢？我跟你說，哥哥打弟弟，那是天經地義！”

“我揍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是這麼說的？”

朱棣冷哼。

漢王一聽這話，瞬間安靜了，尷尬地嘿嘿一笑。

“爹，那現在怎麼辦？人找到了嗎？這事要是讓他娘知道了，她不得拿劍砍我？”

朱高熾開始發愁了，也不知道是擔心兒子，還是怕自己挨砍。

“老大，你咋這麼怕你媳婦啊，硬氣點行不行？”漢王忍不住吐槽。

“你懂啥，那劍是瞻墡特意給她防身用的，那是真·削鐵如泥。”

“她要是一劍砍下來，我這腦袋估計直接就掉了。”

朱高熾說著還配合地比劃了一下。

漢王聽完，嚇得縮了縮脖子：“真有那麼狠？”

“你要不試試？不過砍下去之後不負責喲。”

漢王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信了。”

“行了行了，我們不是在說瞻墡的事嗎？話題歪哪去了。”

朱棣無語地看著這兩個兒子。

“爹，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朱高熾問。

“他帶著三千營跑了，朱瞻基去追，也被他給留下了。”

“啊？他把三千營拐走了？這怎麼做到的？”

漢王震驚了。

這三千營可是精銳中的精銳，按理說只聽趙王的，朱瞻墡是怎麼搞定的？

他也真有點好奇了……

......

“他是怎麼做到的？”

朱棣嘆了口氣，把榻上的密信扔給了漢王。

漢王接過一看，剛開始眉頭緊鎖，看到後面，眼睛都睜大了。

“爹，這瞻墡侄子是真有本事啊！照這信上說的，老三這次也不能怪啊。”

“我也看看。”朱高熾湊過來，等看完信，他頓時就炸了。

“這不是胡鬧嗎！”

“唉唉唉，老大你可別這麼說，瞻墡那小子可不胡來。”

漢王連忙替他說話。

“帶著三千營跑進瓦剌地界，這還不是胡來？”

“你讀過書啊，怎麼不把信看全？人家都寫得明明白白，有瞻墡那寶貝在，三千營就是最強軍隊！”

“而且他那手段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帶人出延綏鎮，你說在瓦剌地盤上能差？”

漢王反問。

“這完全是兩碼事。”

“怎麼就是兩碼事了？”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看又要吵起來。

“夠了！”

朱棣一聲低喝，兩人立馬閉嘴。

“現在來看，瞻墡那孩子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且還有瞻基陪著，你們就先別瞎擔心了。”

朱棣安慰朱高熾。

“可我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會讓老三那邊留意點的。你信上也看到了，這小子要是真不想回來，我們一起去都沒用。”

朱高熾一聽，不吭聲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招沒說出來......要是真不行，派張氏過去，瞻墡再厲害也得夾著尾巴回家。

但他不敢說出來，說出來的後果……那就是他先挨收拾。

“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瞎晃？”

“老大你還怕啥？就瞻墡那水平，瓦剌能奈他何？”

“再說了，還有瞻基看著，有個風吹草動，他也不會不管。”

漢王倒是一副完全不操心的樣子。

“唉……可他娘那邊怎麼辦？我可不敢告訴她，要是又瘋一回，我真攔不住。”

一想到張氏，朱高熾打了個冷顫。

“太子妃那邊就先別說，等瞻墡回來了再告訴她。”

朱棣也頭疼。

“可家書呢？”

“就說戰況緊張，信送不過去。總之，不能讓她知道那小子跑了。”

他們三個大男人啥陣仗沒見過，可就是管不了這位太子妃。

朱高熾嘆了口氣，也只能點頭。

朱棣突然話鋒一轉：“老二，那邊建文餘黨有訊息嗎？”

漢王眼神一冷：“最近沒動靜，估計是聽說我病了，在那等著看戲呢。”

朱棣點頭。

朱高熾也關心問：“那你身體怎麼樣了？”

漢王握握拳，咧嘴一笑：“恢復得差不多，雖然還沒痊癒，但站起來沒問題。”

朱高熾這才鬆了口氣：“等瞻墡回來，讓他給你治治。”

“那得先解決眼下的事才行。”

“快了，那幫老鼠藏不了太久。正好讓老三那邊製造點壓力，讓他們放鬆警惕。”

朱棣說著。

兩人點頭表示同意。

至於朱瞻墡那邊，他們誰都沒當回事。

整個北境那麼大，瓦剌人數又不多，平均分下來，幾十裡都碰不到一個人。

再說瓦剌是遊牧民族，說不定哪天就搬家了。

他們都以為朱瞻墡只是出去溜達，連趙王都不知道，朱瞻基也還沒來得及通報情況。

要是他們知道朱瞻墡是去“打”瓦剌的，估計就不這麼輕鬆了。

碰見和“主動進攻”，完全是兩回事！

……

與此同時，瓦剌這邊。

建文餘黨把訊息送到了馬哈木手上。

“三千營失蹤？”

馬哈木看著手裡的密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三千營，那可是大明軍中的王牌！

現在你跟我說，他們“失蹤了”？開什麼玩笑！

他眼神一沉，盯著送信的使者。

使者連忙解釋：

“大汗，據我們瞭解，那三千營現在應該是在草原上。”

“草原？為什麼？”

“聽說是大明一位皇孫貪玩，把三千營帶出去了，現在找不到人了。”

馬哈木聽完，眼睛猛地一亮。

“這訊息確定？”

“屬下不敢有假。”

馬哈木頓時放聲大笑。

對他來說，這訊息簡直像天上掉餡餅！

他一直對三千營心存忌憚，畢竟上次準噶爾吃了他們大虧，要是三千營和神機營聯手，那還真頭疼。

可現在好了！

三千營沒了！

這下子就剩神機營了，那玩意確實火力猛，但機動性差得要命，根本威脅不到他。

他甚至忍不住想......這是長生天在幫我嗎？

現在關內情報他掌握得差不多，趙王也沒了王牌部隊。

這優勢，明顯在他這邊。

但笑完之後，馬哈木也冷靜下來。

等等，這三千營就這麼在草原上晃，他也不能真不管。

萬一他們衝進哪個部落怎麼辦？

現在那些部落全是老弱婦孺，一旦碰上三千營，那還不得被一鍋端了？

而這些部落願意跟他走，就是指望著能安全過冬。

要是讓他們知道三千營在附近晃悠，誰還願意繼續打仗？肯定回去自保了！

這麼一想，馬哈木突然開始頭大。

三千營現在就像個毒瘤，擺在那......你不管吧，他們可能鬧事；你想管吧，又不知道在哪兒。

而且他們戰鬥力還不差，真想對付，還得調兵帶將。

說到底，這三千營就跟蒼蠅一樣，噁心人！

噁心大明，也噁心他！

馬哈木現在只求......這幫人最好自己死在草原上得了。

......

雖然馬哈木嘴上說著輕鬆，但他心裡很清楚......這種事不能賭。

真要出什麼事，那可是大麻煩。

他揮了揮手，讓人把使者帶下去，自己坐下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得把這事告訴所有部落首領。

不然真出問題，到時候他這個“大汗”的威信都保不住。

很快，各部落首領陸續進了營帳。

“大汗，我們是不是終於要開戰了？”

有個首領急不可耐地問，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太久了，早就按捺不住。

這次馬哈木點了點頭。

訊息一出，全場氣氛一下子熱了起來，大家一個個興奮得不行，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廝殺。

“關內守軍情況我基本摸清楚了，至於邊境的……”

說到這，馬哈木眉頭一皺：

“那邊確認，三千營已經失蹤了。”

“什麼！三千營不見了？哈哈哈，大明這下完了，看他們還拿什麼來擋我們？”

“沒三千營，那些人能追得上我們？簡直是笑話！”

“看來這仗，我們贏定了！”

大家激動地大笑，興奮得像過年一樣。

大明的三千營，是他們最頭疼的對手，甚至比神機營還讓人忌憚。

神機營雖然火力強，但行動慢，打騎兵還真沒辦法。

可三千營不同......那是從草原上收編來的騎兵，騎術跟瓦剌不相上下，而且配合神機營，簡直就是噩夢。

現在三千營“神秘消失”，他們心裡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他們早就巴不得這幫“叛徒”早死了。

“不過，大汗，這訊息你從哪聽來的？為什麼大明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話的是杜爾伯特。

他是少數幾個真正瞭解三千營變化的人。別人沒見過，但他親眼看過那支部隊現在的樣子......完全不是原來的水平。

他曾把這些告訴馬哈木，但馬哈木當時覺得他是在誇大其詞。

但他知道，那三千營真要認真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腦中浮現出那次三千營衝鋒的場面，不禁打了個冷戰。

其他人也安靜下來，看著馬哈木，等他解釋。

馬哈木沒有躲避，直接說：

“這訊息是我們安插在大明的眼線傳來的，大明那邊之所以沒動靜，是因為......三千營現在就在我們草原上。”

“什麼！？在我們草原上！？”

首領們立馬炸鍋了。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大明這是耍陰招，打算從後方偷襲！

“我叫你們來，就是為這事。為了防止三千營偷襲，我準備讓也先帶一部分兵去截住他們。”

“同時把各個部落的人聚起來，別讓他們被襲擊了。”

馬哈木冷靜地說出自己的打算。

不過大家還是有些猶豫......那三千營可不好對付，也先真能攔得住？

看出大家心裡犯嘀咕，馬哈木補充了一句：

“這次帶三千營的，不是什麼老將，是朱棣的孫子。”

說完，他冷哼一聲：

“他們太自信了，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帶著三千營跑到草原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趁現在，我們直接南下，殺進關內！”

這番話一出，大家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兵是好兵沒錯，但兵也要有將才帶。

要是老將帶著三千營，他們還真有點擔心。可現在不過是個“皇孫”，他們哪會放在眼裡？

“大汗，我還是覺得得小心點，也許這是大明設下的陷阱。”

杜爾伯特還是有些擔憂。

他始終覺得不對勁......三千營那麼重要，怎麼可能隨便讓個年輕人帶走？

如果是他，有這支軍隊，那可是捧在手裡都怕摔了的寶貝。

“沒事，我打聽過了，那皇孫是太子的兒子，說不定將來就是大明的皇帝。”

“讓三千營護著他，也說得過去。”

馬哈木擺擺手，沒把杜爾伯特的話當回事。

其實這訊息是趙王故意放出來的。

朱瞻基是正規軍中身份最明顯的，他突然“消失”，根本瞞不住。

索性趙王就主動公開了。

“要是將來大明真讓這種人當皇帝，他們才是真的完蛋了。”

一個首領笑道。

說實話，想想朱棣那樣的皇帝，再看看這次的“皇孫”，簡直就是兩碼事。

“那……是不是還不能殺他啊？”

另一個首領半開玩笑。

“當然不能殺，讓他們繼續當個寶貝供著，哈哈哈！”

眾人跟著一起笑。

只有杜爾伯特，神色依舊很沉重。

“大汗，我請求和也先一起去迎戰三千營！”

這時，一個少年站了出來。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

“忽圖姆。”馬哈木低聲念著他的名字，眼神裡帶著複雜情緒。

這個少年，就是準噶爾的兒子。

草原人不像中原人那樣講究取名，名字很隨意，但這個孩子卻一點也不簡單。

在父親準噶爾死後，他快速整合部族，穩住了局面，實力不輸其父。

“好，那你就去。”

馬哈木沒有反對。

他知道，忽圖姆是要去給父親報仇。

他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謝大汗！”忽圖姆躬身行禮，抬頭時，眼裡滿是仇恨與怒火。

杜爾伯特看著這少年，心情複雜。

當初準噶爾的死，雖然是他引來的三千營，但在某種意義上……準噶爾救了他一命。

要不是準噶爾衝上去擋著，那天被三千營衝死的可能就是他杜爾伯特。

現在忽圖姆去對付三千營，對他來說也不是壞事。

如果成功，那最好。

如果失敗，也能讓馬哈木明白三千營的可怕，從而早點調整戰術，減少損失。

說到底，這父子倆真是一模一樣。

準噶爾當初是為了“提醒”他，自己跑去面對三千營。

現在忽圖姆，也成了一個“警鐘”。

想到這，杜爾伯特心裡感嘆一句：

準噶爾啊，你們父子真是……“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