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鬥嘴？我朱高熾可不是吃素的

馬車繼續往北行駛，沿途的景象逐漸遠去，軍營和兵士的影子也慢慢看不見了。

……

與此同時，皇宮寢殿。

朱棣坐在軟墊上，神色淡淡地望著面前的朱高熾和趙王。

“人走了？”

“走了。”

朱高熾點頭，臉上多了一分輕鬆。

瞻墡離開後，他總算能稍微鬆口氣，至少暫時避開了風頭。

朱棣也點頭，眼神卻開始變得銳利。

“嗯，走了好。”

“這孩子留在京城，我總是不放心。”

話音剛落，他眼睛微微一眯，聲音也低了幾分：

“老二，太子，是時候動手了。”

“躲在暗處的老鼠，也該清理清理了。”

朱高熾、趙王互望一眼，同時輕輕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是！”

下一秒，三人相視而笑，殺意藏於無聲之中。

……

而就在北伐大軍離開京城的第二天，京城的風向也悄悄發生了變化。

一條條莫名其妙的訊息，不知從哪冒出來：

“聽說太子謀逆了？竟然把皇帝給……”

“真的假的？皇上可是親爹啊！”

“你傻啊，這種事誰會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放風！”

儘管大家嘴上都說不信，但那種“太子弒父”的傳聞，還是如病毒一般迅速擴散。

而更讓朝中那些心懷鬼胎的大臣緊張的，不是這謠言......

而是漢王！

明明該出來說點什麼、澄清一下的漢王，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潛伏著，像條藏著毒牙的蛇。

露出獠牙的猛獸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種悄悄隱藏在黑暗裡的毒蛇。

明知道它存在，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咬你一口。

眼下的京城，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早就亂成一鍋粥。

每個人都在提防著身邊的人，防著背後可能捅來的一刀。

而那雙高懸於宮牆之上的眼睛，始終冷冷地盯著整個皇城......

風暴，已然醞釀。

太子府。

這天，大門外來了三位老熟人，正是揚士奇等人。

“太子爺，揚學士他們在外頭，說要見您。”

朱高熾皺了皺眉頭，臉上滿是不耐煩。

“又是他們啊？”

他其實真不太想見這三人，隔三差五就跑來，不是旁敲側擊打聽老爺子的事兒，就是勸他趕緊掌權收權。

可真不見吧，好像也不太合適，畢竟這仨人現在算是自己人，情面還是要顧的。

“我以前咋沒發現他們這麼煩人呢？”

他一邊嘆氣，一邊擺擺手。

“行了，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三人小跑著進了大堂。

“太子殿下。”

剛行完禮，揚士奇剛想張嘴說話，朱高熾一抬手就打斷了他。

“打住啊，我真不知道皇上的情況，要問你們自己想辦法，別老煩我。”

他滿臉寫著“無奈”兩個字。

“殿下說笑了，皇上那邊戒備森嚴，沒有傳召，誰都進不去。”

揚士奇苦笑一聲，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們才天天提心吊膽，皇上到底是死是活都沒個準信。

“你們進不去，就覺得我能進了？”

朱高熾指著自己一臉無語。

“我比你們還煩呢，現在外頭還在傳，說我謀逆弒父呢。”

說完，他自己都笑出了聲。

“殿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話中傷您啊！”

揚士奇趕緊表態，嘴裡不說漢王，但心裡已經預設了，肯定是老二搞的鬼。

畢竟，他們那邊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懷疑的也是漢王，雙方早就互相看不順眼。

不過，說實話，他們能穩住局面，並不是多厲害，而是會說話、會操作嘴皮子。比拼動腦子和武力，他們還真不太行。

“殿下，我等一定設法揪出造謠的幕後黑手！”

揚傅站出來保證。

“別鬧了。”

朱高熾擺了擺手，一臉嫌棄。

“現在瓦剌南下，全天下都得合力對敵。可現在看看情況......”

他啪地一拍手，臉色變得有些沉。

“皇上生死未卜，各地軍隊不是在賑災就是在剿匪，到最後就給我湊了二十萬人。”

“就為了保京城不出事，我還得讓老二留下守城。”

說著，他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可殿下，漢王守城真的不妥啊！”

揚榮低頭躬身勸道。

“不妥？”

朱高熾眉毛一挑，轉過頭盯著他。

“你來說說，哪兒不妥？”

三人一聽，頓時全閉嘴了。

片刻後，揚士奇硬著頭皮開口：“我們只是擔心他會有異心……”

朱高熾聞言冷笑：“揚士奇啊揚士奇，你還真敢說。”

緊接著，他的語氣沉了下去，眼神裡透著鋒芒。

“那你告訴我，撤了漢王，誰來守城？”

“要是瓦剌真破了邊關，你能保京城平安無事嗎？”

“我大明最能打的兩個人，一個去前線抗敵，一個守住皇都，你倒好，還嫌不放心。”

“你咋不說把老三也撤了？嗯？”

揚士奇頓時啞口無言。

他能說漢王心術不正，但還真不敢否定他的實力。在軍中，漢王的威望僅次於朱棣。

“你以為我想讓他守城？我難道不知道他不安好心？但問題是......”

朱高熾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在，京城就在！”

“他在，大明的根還在！”

“他在，咱就還有一線生機！”

這不是危言聳聽。

京城是大明的命脈，當初太祖皇帝選中這地當都城，為的就是沒有退路。若真被敵軍攻入，第一波衝擊的就是這裡。

逃？那是南宋乾的事，結果呢？亡國。

太祖立國的本心就是，要麼守，要麼死！

“你們說是為我著想，說得好聽，其實不還是為你們自己，為你們的子孫學生打算？”

朱高熾眼神一沉，語氣直戳人心。

接著，他指著天，聲音鏗鏘：

“就算我死了又怎樣？京城還在，大明還在。”

“天下還是姓朱！”

“我下去見太祖皇帝，也能挺直腰板。”

“我死得其所！”

三人聽完，愣在原地。

他們這才真正明白，太子的志向早已高遠，自己等人根本望塵莫及。

“臣等明白了！”

三人拱手，心服口服地拜下。

“若真有那一日，臣等絕不苟活，願與殿下在黃泉同飲一杯。”

朱高熾擺手淡淡道：

“跟我死有什麼用？還不如多留幾個人，為大明效力。”

“行了，我累了，你們回吧。”

他閉上了眼睛。

三人見狀，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等他們走遠，朱高熾睜開眼，悄悄鬆了口氣。

“呼，總算忽悠過去了。”

他小聲嘀咕。

鬥嘴？他朱高熾可不是吃素的，論扯淡，他可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