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壓抑到了極致又猛然爆發出來的狂笑,如同驚雷一般,在死寂的奉天殿上空轟然炸響!

朱元璋笑得前仰後合!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此刻佈滿了難以抑制的狂喜,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這笑聲裡,有壓抑了十幾年的憋屈!

有大仇得報的暢快!

更有對自己那個神仙大孫無與倫比的驕傲和自豪!

底下跪著的滿朝文武,特別是那些剛才還在嘰嘰喳喳的文官集團,此刻一個個都嚇得是噤若寒蟬,面如土色!

他們從未見過陛下如此失態!

也從未見過陛下笑得如此……恐怖!

“都看到了嗎?!”

朱元璋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像一頭被徹底喚醒的雄獅!

他伸出手指,狠狠地指著底下那群瑟瑟發抖的文官,用一種近乎咆哮的聲音狂吼道!

“睜開你們的狗眼給咱看清楚了!”

“這!就叫降維打擊!”

“這!就叫國之重器!”

朱元璋一把抓起那份寫著輝煌戰果的奏報,像揮舞著一把利劍,狠狠地朝著那群文官的方向一甩!

“你們不是天天在咱耳邊唸叨嗎?!”

“說咱大明府庫空虛!說咱百姓民不聊生!”

“讓咱省錢!讓咱節流!”

朱元璋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和鄙夷!

“現在!咱大孫告訴你們!”

“錢!不是從咱自己百姓的牙縫裡摳出來的!”

“錢!是搶回來的!”

“是用這無敵的艦隊!是用這無堅不摧的神炮!從那些不知死活的蠻夷手裡,給咱大明一船一船搶回來的!”

這番話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所有文官的臉上!

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們讀了半輩子的聖賢書,講了半輩子的仁義道德,可這一切在眼前這份血淋淋卻又輝煌無比的戰報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那麼可笑!

朱元璋的目光掃過全場,那股子開國皇帝的滔天霸氣,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剛才被他一腳踹翻在地,那份由皇太孫呈上的稅改奏摺上。

他緩緩走下御階,彎腰親手將那份奏摺撿了起來。

他仔仔細細地吹掉了上面的灰塵,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別是太子朱標,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喉嚨口!

他們雖然不知道那奏摺上究竟寫了何等驚天動地的內容,但光是“稅改”二字,以及剛才陛下那要殺人般的怒火,就足以讓他們魂飛魄散!

他們都以為,皇帝在被這場曠世大捷的喜悅衝昏頭腦後,就要拿他們開刀了!

只見朱元璋拿著那份稅改方案,緩緩走到了朱雄英的面前。

他臉上那股子暴戾的殺氣,在看到自己寶貝大孫的那一刻,瞬間就化為了無盡的慈愛和讚許。

“大孫。”

朱元璋的聲音變得無比溫和,他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臉上全是感慨。

“你說的對,這幫蛀蟲是該殺!這稅,是該改!”

“可是……”

朱元璋話鋒一轉,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和一種近乎無賴的霸道!

“咱忽然覺得,跟這幫兔崽子在家裡磨牙,太費勁了!”

“他們不是哭窮嗎?不是說朝廷沒錢嗎?”

“好!”

朱元璋猛地一揮手,將那份神秘的稅改方案小心翼翼地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看著朱雄英,那張老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豪邁、無比張狂的笑容!

“咱改個順序!”

“先不跟他們玩了!”

“咱先去把錢搶夠了,再回來跟他們慢慢算賬!”

轟!!!

這句話,讓整個奉天殿的官員,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全都懵了!

改個順序?

先去搶錢?!

還能這麼玩?!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朱元璋根本不理會眾人的反應,他猛地轉過身,再次面向整個大殿,那股子屍山血海裡帶出來的恐怖殺氣,再一次沖天而起!

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的語氣,下達了一道讓整個大明都為之震動的旨意!

“傳朕旨意!”

“八百里加急!發往東海艦隊!”

朱元璋的聲音冰冷刺骨,充滿了無盡的貪婪和殺伐:

“告訴朱棣那個小子!”

“給咱狠狠地打!”

“狠狠地搶!”

“把倭國那個什麼狗屁的石見銀山,給咱從裡到外搬空!”

“朕要讓他們的國庫變成咱的內帑!”

“告訴他!朕不要金子!不要古董!朕只要一樣東西!”

“白銀!”

“把所有能找到的白銀全都給咱裝船運回來!一兩都不要剩下!”

“誰敢攔著,就用咱的神炮把他們的城給咱轟平!”

“誰敢抵抗,就用咱的神鋼刀把他們的腦袋給咱砍下來!”

“朕,準了!”

死寂!

整個奉天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文官們,剛才還因為那份要命的奏摺被陛下收起而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現在,一股比稅改還要恐怖一百倍的寒意,從他們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們終於明白了!

這位洪武大帝,從來就不是什麼講道理的君主!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

他就是個信奉拳頭就是真理的馬上皇帝!

跟他講仁義道德?

他直接就用搶來的金山銀山把你的嘴給堵上!

朱元璋下達完這道堪稱瘋狂的旨意,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轉過頭,看著始終平靜如水的朱雄英,眼中的讚許和寵溺幾乎要溢位來。

“大孫,看到了嗎?”

“這,就叫格局!”

朱元璋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懷裡那份稅改方案,臉上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

“等咱的艦隊滿載而歸!等咱的國庫裡堆滿了從倭國搶來的銀子!”

“到時候,咱再把這份一條鞭法拿出來!”

朱元璋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

“咱倒要看看!”

“這滿朝上下,誰還敢跟咱說一個不字!”

朱雄英微微一笑,對著自己的皇爺爺,深深地行了一禮。

他知道。

從這一刻起。

一個全新的、充滿血與火的暴力迴圈模式正式開啟了!

一個以對外掠奪反哺對內改革的日不落帝國,已經露出了它最猙獰的獠牙!

……

與此同時。

千里之外。

倭國,石見國海岸。

天色陰沉,海面上瀰漫著一層厚厚的濃霧。

數十艘造型古樸、掛著各種家徽旗幟的安宅船,正亂糟糟地停泊在港口。

岸上,數千名穿著破舊足具的倭國足輕,正亂哄哄地將一箱又一箱的白銀,從不遠處的礦山裡運出來,準備裝船。

他們嘻嘻哈哈,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然而。

就在他們視線之外的濃霧深處。

一艘又一艘宛如海上巨獸一般的龐然大物,正悄無聲息地破開海浪!

為首的,正是大明東海艦隊旗艦——定遠號!

燕王朱棣身披重甲,手持著那把削鐵如泥的神鋼橫刀,站在高大的船首樓上。

他舉著手中的千里鏡,冰冷地注視著遠處那片混亂而又富庶的海岸。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