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棣的震撼：我這侄兒，竟把父皇和我都玩弄於股掌！

他整個人，像一尊雕像，僵在了原地！

午後的陽光，明明照在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只有一股子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的冰冷寒氣！

不對勁！

太他媽不對勁了！

他猛地轉過身，再也顧不上什麼親王儀仗，幾乎是逃命一樣，用最快的速度衝回了燕王府！

“砰！”

他一腳踹開書房的大門，對著門口的侍衛，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任何人不準進來！違令者，斬！”

說完，他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整個書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朱棣的胸膛，如同一個破了洞的風箱，在劇烈地起伏！

他那張國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表情變幻不定，精彩到了極點！

他不是傻子！

相反，他是一頭在屍山血海裡爬了十幾年的猛虎！

他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那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

剛剛在奉天殿上，他被那股子鎮壓全場的爽感衝昏了頭腦！

可現在，冷靜下來之後，越想，他心裡就越是發毛！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開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他的腦子，在飛速地運轉！

他要把自己從回到京城的那一刻起，發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全都重新覆盤一遍！

第一步！

皇宮家宴！

自己用北伐的軍國大事發難，想讓那個病秧子侄兒當眾出醜！

結果呢？

結果他輕飄飄地一句“北元只是癬疥之疾”，再丟擲一個聞所未聞的“天勢”！

當時自己只覺得憋屈，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

可現在回想起來！

朱棣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那雙虎目之中，瞳孔劇烈地收縮！

那不是故弄玄虛！

那他媽的，根本就是一個鉤子！

一個故意用來激怒自己，讓自己不服氣，逼著自己拿出最擅長的東西，來跟他一決高下的鉤子！

所以，才有了第二步！

御書房軍爭！

自己果然上鉤了！

他興沖沖地拿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北伐方略，想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把這個侄兒狠狠地踩在腳下！

結果呢？

一張世界地圖！

一張他媽的顛覆了自己整個世界觀的，匪夷所思的地圖！

那張地圖，像一柄無情的鐵錘，把自己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信，所有的軍略，砸得粉碎！

讓自己在他面前，渺小得像一隻螞蟻！

這叫什麼？

這叫降維打擊！

先用“天勢”激怒你，再用“世界地圖”摧毀你！

讓你從心底裡，對他產生一種無法戰勝的恐懼和敬畏！

朱棣的呼吸，瞬間就變得無比粗重！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這還沒完！

在徹底摧毀了自己的自信之後！

緊接著，就是第三步！

畫餅！

一個大到自己根本無法拒絕的，充滿了無盡誘惑的驚天大餅！

“海外之王！”

這四個字，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朱棣的身體，都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

他現在才明白！

這個“海外之王”，根本不是他那個侄兒臨時起意！

而是早就為自己量身定做好的！

它精準地抓住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野心！

它完美地解決了自己和太子大哥之間，那不可調和的儲位矛盾！

它把自己這頭對皇權威脅最大的猛虎，變成了一把可以為大明開疆拓土，創造無盡財富的，最鋒利的刀！

一石三鳥！

好一招一石三鳥！

想通了這一層，朱棣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巴骨，再次瘋狂地衝上了天靈蓋！

他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他的腦子，卻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今天早上，在奉天殿上發生的那一幕！

第四步！

借刀殺人！

不！

是借刀立威！

朝堂上那幫腐儒的反對，他那個神仙侄兒，會想不到嗎？

他肯定想到了！

他甚至連自己會是什麼反應，都算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這個剛剛被“海外之王”的宏偉藍圖徹底點燃了野心的人，會是第一個，也是最急於掃清障礙的人！

他知道，自己會忍不住站出來！

他知道，自己會用最粗暴，最不講理的方式，去鎮壓那些反對的聲音！

所以，他從頭到尾，在奉天殿上一句話都沒說！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像一頭被激怒的瘋狗，主動跳出去，替他咬死了所有的敵人！

而他自己，兵不血刃，乾乾淨淨！

還順便，讓父皇看到了自己“兄友弟恭”，“忠心護侄”的好戲！

“噗通！”

朱棣再也支撐不住了！

他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挺挺地癱坐在了身後的太師椅上！

他那張國字臉上，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血色！

冷汗，如同小溪一樣，順著他的額角，瘋狂地往下流！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整個天靈蓋都在發麻！

算計！

環環相扣！天衣無縫！

從自己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一言一行，每一步，每一個反應，全都在他那個侄兒的算計之中！

自己以為是在跟一個病秧子鬥法！

可實際上，自己就像一個被蛛網纏住的蟲子，越是掙扎，就被纏得越緊！

他把自己，把父皇，把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何等恐怖的算計！

這是何等神鬼莫測的手段！

朱棣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那不是憤怒！

那是恐懼！

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極致的恐懼！

他想到了江南那些被抄家的富商！

他敢肯定！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被“海外之王”的餅誘惑，而是選擇繼續跟他硬剛到底！

自己的下場，絕對會比那些富商，慘一百倍！一千倍！

他毫不懷疑，自己這個看似病弱的侄兒，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甚至，連父皇都救不了自己！

就在這股恐懼，即將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的時候！

朱棣的腦子裡，突然又冒出了另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

他那雙因為恐懼而渙散的瞳孔，猛地重新聚焦！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飛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的，極致的興奮和狂熱！

對啊！

我為什麼要害怕？

我為什麼要跟他為敵？

這麼牛逼的人物，是我侄兒啊！

是我親侄兒啊！

跟著這樣的人混，那他媽的不是前途無量嗎？！

那個“海外之王”的夢想，不就真的能實現了嗎？！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朱棣突然仰起頭，發出一陣狀若瘋魔的狂笑！

他笑著笑著，眼眶竟然都紅了！

“神仙！”

“我這個侄兒，他孃的是個真正的神仙下凡啊！”

“我朱棣自認是人中之龍，沒想到，跟他比起來，我連條蟲都算不上！”

“服了！”

“老子這輩子，沒服過誰！今天，是徹徹底底地服了！”

在這一刻，朱棣心中所有不該有的心思，所有對皇位的覬覦，所有的敵意和算計！

全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絕對的崇拜和信服！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機會，來了！

跟著這個神仙侄兒，他能得到的，將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那雙眼睛裡，重新燃起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炙熱的火焰！

他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要去造船！

他要立刻，馬上，把那支無敵的艦隊給建立起來！

他要親手，去實現那個“海外之王”的夢想！

……

一個月後。

金陵，龍江船廠。

數萬名工匠，在朱棣的親自監督下，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整個船廠，就是一個巨大的工地！

然而，朱棣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一個老工匠，滿臉愁容地走了過來，對著朱棣，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爺，不行啊！”

“咱們大明這福船，船底太尖，吃水太淺，在近海跑跑還行，要是真進了那無邊無際的大洋，一個浪頭就能給它掀翻了！”

“而且您說的那種，能在船上架設重炮的結構，咱們……咱們聞所未聞啊！這龍骨的結構，根本就撐不住！”

朱棣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知道，自己又遇到了瓶頸！

技術瓶頸！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拉下了那張老臉。

他叫來親信，讓他立刻快馬加鞭，去京城東宮，向皇太孫殿下求教！

半天之後。

親信回來了。

他遞給了朱棣一張小小的紙條。

朱棣滿懷期待地開啟。

只見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時機未到。”

朱棣當場就愣住了！

時機未到？

什麼時機？

他孃的，到底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