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誅心之問,登門納蘭
人在鬥破,我的系統專薅劇情羊毛 封九陰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夜色如墨汁般潑灑在納蘭家族恢弘的府邸之上,白日裡象徵權勢的朱門高牆,此刻在搖曳的燈籠幽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暗影,如同蟄伏的巨獸。
花廳內,氣氛凝滯得如同凍結的寒潭。
米特爾家族那份措辭平淡卻重逾千鈞的帖子,正靜靜躺在紫檀木桌案上,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納蘭肅坐立難安。
“烏坦城蕭炎,有法子解老爺子體內‘烙毒’。納蘭家……想不想治?”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納蘭肅的心頭。
他眉頭擰成了死結,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在寂靜的廳堂裡格外刺耳。
想不想治?
這根本是誅心之問!
老爺子納蘭桀,納蘭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身中詭異烙毒多年,早已是油盡燈枯之態,連丹王古河都曾束手搖頭,斷言時日無多。
若蕭炎真能治……這幾乎是吊住老爺子性命的唯一曙光!
然而,送帖子的是米特爾家族那位八面玲瓏的雅妃!
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帝都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就在前兩日,雲嵐宗大長老雲稜在米特爾拍賣場,被一位神秘鬥皇當眾震懾,顏面盡失!
而那位鬥皇,據傳正與這蕭家小子形影不離!
這帖子背後,分明是冰寒的刀鋒與滾燙的砒霜!
接了,等於向那神秘鬥皇和蕭炎低頭,更是在雲嵐宗臉上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不接?
難道眼睜睜看著老父在痛苦折磨中死去,讓納蘭家失去最後的支柱?
“父親……”一個清冷壓抑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納蘭嫣然一身素白勁裝,俏臉含煞,柳眉倒豎,眼中燃燒著屈辱的火焰,“您還在猶豫什麼?蕭炎!那是羞辱我納蘭嫣然,踐踏我雲嵐宗聲名的無恥之徒!他遞來這帖子,包藏禍心,分明是想借機折辱我納蘭家,更是要離間我們與雲嵐宗!”
她猛地一步上前,纖手“啪”地一聲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那輕飄飄的帖子都跳了起來:“我納蘭嫣然寧可自刎謝罪,也絕不受他蕭家半分施捨!爺爺的毒,古河長老定有他法!若真……真有不測,那也是我納蘭家的命數!總好過向仇人搖尾乞憐,讓整個帝都恥笑!”
“住口!”納蘭肅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佈,聲音嘶啞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那是你爺爺!親爺爺!他如今在靜室煎熬,生不如死!你口中的‘命數’,就是你爺爺的命嗎?”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籠罩住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女兒:“嫣然,你是雲嵐宗少宗主不假,但你更是納蘭家的女兒!家族存續,血脈傳承,豈容你意氣用事?蕭炎此子,今非昔比!他背後站著鬥皇!連法獁會長都對其禮遇有加!你以為這帖子僅僅是羞辱?這是最後通牒!是生與死的選擇!選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納蘭嫣然被父親前所未有的嚴厲震住了,貝齒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一絲腥甜。
屈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被她倔強地逼了回去。
她想起蕭家大廳那紙冰冷的休書,想起一年前少年眼中燃燒的刻骨恨意,想起拍賣場傳來的雲稜長老受辱的訊息……這一切都像毒蛇啃噬著她的驕傲。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想嘶喊,喉嚨卻像被鐵鉗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花廳內只剩下父女二人粗重的喘息,以及那份帖子無聲散發的、令人絕望的壓迫感。
“接帖!備厚禮!以我的名義,請蕭炎小友過府一敘!”
納蘭肅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在死寂的廳堂中轟然炸響,也為納蘭家此刻的命運定下了基調。
掙扎無用,唯有低頭,在屈辱中抓住那一線渺茫的生機。
納蘭嫣然身體晃了晃,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
米特爾家族那處清幽別院,此刻卻燈火通明,氣氛與納蘭府的愁雲慘淡截然不同。
雅妃步履生風地走進書房,帶進一縷暗香,她將一份謄抄的名單輕輕放在呂良面前的紅木書案上,眼角眉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蕭炎弟弟,魚兒咬鉤了。納蘭肅的親筆信,言辭謙卑,姿態放得極低。”
她聲音清脆,隱含著一絲快意,“這是按你吩咐,從拍賣場內部和帝都幾個訊息靈通的掮客那裡篩出來的名單。家中有卡在鬥者門檻的子弟,且與納蘭家或雲嵐宗關係或近或遠,有隙可乘的家族,都在這裡了。”
呂良(蕭炎)的目光從手中一卷泛著微弱雷弧的《雷蝠天翼》殘卷上移開,落在那份名單上。
指尖滑過一個個在帝都頗具分量的姓氏——木家、葉家、甚至皇室旁支的幾個郡王府……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雅妃姐辦事,總是這般讓人省心。”
他拿起名單旁另一個小巧的玉瓶,裡面三枚龍眼大小、丹暈流轉的極品聚氣散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磅礴藥力。
“那就按計劃,請姐姐‘無意間’,將這聚氣散的藥效,透露給名單上這些家族真正能做主的人。特別是……那位最疼愛幼孫,而幼孫又恰好在鬥者九星停滯了三年的木辰老將軍。”
雅妃美眸流轉,瞬間領會:“讓他們知道,米特爾拍賣場近期或許會流出一種不僅能百分百突破鬥者,更能洗練根基的神奇丹藥?而這丹藥的源頭,與那位能解納蘭老爺子烙毒的蕭炎小友,頗有些關聯?”
“正是。”呂良頷首,眼中閃爍著掌控棋局的光芒,“不必說透,留足想象空間。
風,該往納蘭家和雲嵐宗最痛的地方吹了。”
雅妃收起名單和玉瓶,笑意盈盈:“放心,姐姐定讓這‘風’,吹遍帝都每一個角落。”
她轉身離去,裙裾擺動間,帶起一陣暗湧的香風。
“小子,你這手借刀殺人,驅虎吞狼,玩得夠陰險。”藥老帶著幾分調侃和讚許的聲音在呂良腦海中響起。
“納蘭家就算請動你解毒,這份人情也沾滿了毒刺。雲嵐宗的臉,是被你按在地上反覆摩擦了。”
“老師過獎。”呂良心念回應,眼神銳利如刀,“雲嵐宗霸道慣了,該讓他們嚐嚐眾矢之的的滋味。納蘭桀的命,就是撬動這一切的支點。解他的毒,我要的是整個納蘭家未來的命脈!”
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那節奏,冷酷而精準,彷彿敲打在敵人命運的鼓點上。
……
納蘭府深處,幽閉的靜室。
空氣渾濁滯重,瀰漫著濃烈的藥石苦澀和一種更為刺鼻的、如同燒焦皮肉般的腥臭。
沉重的鐵鏈摩擦聲伴隨著壓抑痛苦的粗喘,令人毛骨悚然。
曾經叱吒風雲的鬥王納蘭桀,此刻形容枯槁,如同被抽乾了血肉的骷髏,被數條刻滿符文的精鋼鎖鏈死死捆縛在中央的玄冰玉床上。
裸露的上身面板呈現出可怖的暗紅色,一道道扭曲凸起的黑紫色毒痕如同活物般在他面板下蠕動,每一次蠕動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鎖鏈嘩啦作響。
他雙目赤紅,神智在劇痛的折磨下早已模糊不清,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嗬嗬低吼。
納蘭肅站在一旁,看著老父這般慘狀,心如刀絞,虎目含淚。
幾位納蘭家重金聘請的煉藥師和木系大斗師,正滿頭大汗地將精純的鬥氣或溫和的木屬效能量輸入納蘭桀體內,試圖壓制那狂暴的烙毒。
然而,他們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僅僅能勉強護住納蘭桀的心脈,延緩毒氣攻心的速度。
那詭異的烙毒如同擁有生命,瘋狂反撲,黑紫色的毒氣甚至順著鬥氣連線,絲絲縷縷地反噬向施救者,逼得他們不得不頻頻撤回鬥氣,臉色蒼白。
“廢物!一群廢物!”
納蘭肅壓抑的低吼在靜室迴盪,充滿了絕望的暴怒。
每一次嘗試壓制,都像是在加速老爺子的死亡程序!
“家主!蕭炎少爺到了!”管家驚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納蘭肅猛地轉身,嘶聲道:“快請!”
靜室厚重的石門被推開,呂良一身素淨青衫,神色平靜無波,步履從容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的並非那位威震帝都的冰皇海波東,而是一身素雅長裙、姿容絕世的雅妃。雅妃手中捧著一個古樸的紫檀藥匣。
呂良的目光掃過室內慘烈的情景,掠過那幾位氣息萎靡的煉藥師和大斗師,最後落在冰床上痛苦掙扎的納蘭桀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半分波瀾,既無憐憫,也無厭惡,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審視,彷彿在評估一件物品的損壞程度。
“蕭炎小友!求你救救家父!”納蘭肅此刻哪還有半分帝國軍部大佬的威嚴,幾乎是踉蹌著上前,聲音帶著哀求和顫抖。
呂良抬手,止住了納蘭肅靠近。
他並未立刻上前檢視納蘭桀,反而走到一位剛剛被烙毒反噬、正盤膝調息、臉色青黑的三品煉藥師面前。
那煉藥師體內鬥氣紊亂,一縷陰寒頑固的烙毒正盤踞在他手少陽經脈,瘋狂侵蝕。
“烙毒反噬,侵入少陽經,阻於天井、外關二穴之間。”呂良的聲音平淡無波,如同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他並指如劍,指尖一縷淡青色鬥氣凝聚,快如閃電般點在那煉藥師的手臂上。
“噗!”那煉藥師渾身劇震,猛地噴出一口腥臭發黑的血塊!
血塊落在地面,竟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與此同時,他手臂上那青黑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紊亂的氣息也瞬間平穩下來!
“多…多謝大師!”那煉藥師顧不得狼狽,翻身拜倒,聲音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激動與難以置信的敬畏。
這一手,精準、迅捷、舉重若輕!
徹底鎮住了在場所有懂行之人!
納蘭肅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希冀之光!
呂良這才緩步走向冰床。
他無視了納蘭桀那擇人而噬的赤紅目光和喉嚨裡威脅的低吼,手指輕輕搭在了納蘭桀那佈滿恐怖毒痕、灼熱如炭火般的手腕上。
LV3的靈魂力量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滲透進去。
識海中,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同步響起:【深度掃描啟動…目標:納蘭桀。狀態:五階魔獸烙鐵毒印蟒本源烙毒侵蝕。侵蝕度:92%。核心盤踞:心脈、督脈中樞。毒素特性:火、暗雙屬性,嗜血暴虐,可吞噬鬥氣及生命力成長,反噬極強…】
一幅由純粹能量線條構成的納蘭桀體內經絡圖在呂良意識中清晰展開。
代表烙毒的暗紅與深黑色能量如同無數猙獰的毒蛇,盤踞在主要經脈節點,尤其是心脈和脊柱中樞,形成兩個不斷搏動的、散發出極度邪惡氣息的毒瘤核心。
無數細密的毒絲蔓延開去,與納蘭桀自身的鬥氣、生命力乃至靈魂都產生了惡性的糾纏。
“情況如何?蕭炎侄兒?”納蘭肅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緊張地盯著呂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呂良收回手指,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比預想的更麻煩。烙毒已與老爺子的鬥氣本源、甚至部分神魂糾纏共生。強行拔除,老爺子立時斃命。”
納蘭肅的心瞬間沉入谷底,臉色灰敗。
“不過,”呂良話鋒一轉,看向雅妃。
雅妃會意,立刻上前開啟紫檀藥匣。
一股清冽如萬載寒泉、卻又蘊含著磅礴生機的奇異藥香瞬間瀰漫開來,竟將那刺鼻的烙毒腥臭都壓下去幾分。
藥匣中,三株形態各異、流光溢彩的藥材靜靜躺著——千年寒髓靈芝、地心玉髓液、七葉魂嬰果!皆是系統根據烙毒特性給出的最佳輔材,由米特爾家族寶庫緊急調出。
“尚有一法,名為‘九針鎖脈,異火煅毒’。”呂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強大力量,“需以金針秘法,暫時鎖閉老爺子心脈、督脈九大要穴,隔絕烙毒核心與外界的聯絡,將其暫時困於孤島。再引至陽至純之火,如鍛精鋼,將孤島內的烙毒本源一點點焚滅煅化。輔以這三味奇藥護持心脈神魂,補充本源。過程兇險萬分,老爺子需承受烈火焚身之苦,且施術者稍有差池,或異火控制不穩,便是玉石俱焚之局。”
他抬眼,目光如寒星,直視納蘭肅:“此法,九死一生。治,還是不治?”
“治!”納蘭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眼中是孤注一擲的瘋狂,“請小友放手施為!無論結果如何,納蘭家……認了!若家父不幸……那也是命!總好過這般活受罪!”
他深深一躬到地。
呂良不再多言。“清場。留雅妃姐一人執藥即可。”
他言簡意賅。
納蘭肅立刻揮手,所有煉藥師、護衛,連同他自己,都迅速退出了靜室,只留下雅妃一人。
厚重的石門轟然關閉,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