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橫店的高速公路上。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坐在後排的蔡意儂只覺得心頭焦躁。
李國利導演在電話裡含糊其辭的‘小狀況’，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抵達《聊齋奇女子》片場時，劇組已開始忙碌。
蔡意儂徑直走向導演棚，李國利正盯著監視器，眉頭緊鎖。
見到蔡意儂，他示意副導演繼續，自己則起身迎了出來。
“K姐，來了。”李國利的聲音帶著疲憊。
“國利，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到底怎麼回事？”蔡意儂開門見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李國利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昨天收工後，有兩個人……一個燈光助理，一個道具組的，跟我遞了辭呈。”
“一個說家裡有事，一個說找到更好的發展機會。”
李國利搖搖頭，湊近了些，聲音幾不可聞：“但私底下……劇組其他人看到前兩天有人跟他們接觸過。”
蔡意儂的心猛地一沉，最近壞訊息實在太多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挖走了誰？”
李國利擺擺手：“就是兩個不太起眼的人，只是……這苗頭很不好。”
他說的沒錯，這背後的訊號讓蔡意儂升起一股寒意。唐人現在最怕的就是人心浮動。
“我知道了。”
蔡意儂深吸一口氣，壓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穩住其他人，該拍戲拍戲。這種時候，軍心不能亂。”
這時手機螢幕亮起，是香江號碼。
她立刻升起期盼，走到僻靜處接起電話，語氣親切：“喂？林生？”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聲音：“蔡總，我是林生的助理。林生讓我轉告您，最近市場波動很大，您之前提的那筆過橋款……恐怕還需要再等等，具體時間暫定。”
“等等？”蔡意儂的聲音陡然拔高，隨即意識到失態，強壓著怒火：“可是林生之前答應得很痛快！我們這邊等著這筆錢救急……”
“蔡總，實在抱歉。林生也是有心無力，市場環境如此，還請您理解。有新訊息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對方語氣很快，說完就迅速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的忙音，蔡意儂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這時劉詩詩換上了一身符合清純健康形象的白色連衣裙出來。
蔡意儂收斂起臉上的陰霾，擠出一個笑容鼓勵道：
“詩詩，狀態不錯！走吧。”
車子駛向潘婷簽約釋出會的酒店。
蔡意儂坐在後座，閉目養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心中五味雜陳。
自從重捧的胡戨車禍重傷，導致專案停擺，一切都在往不好的狀況發展！
那邊的錢暫時指望不上了，現在當務之急安撫住人心。
等胡戨復出《射鵰》重啟、等把詩詩這個模式跑通……一切都會順利！
釋出會現場佈置得明亮溫馨。
背景板上是潘婷的品牌LOGO和劉詩詩清新甜美的宣傳照。
到場的媒體不少，有不少都是唐人打過招呼的人。
簽約流程按部就班地進行，品牌方代表陳副總髮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盛讚劉詩詩的健康形象與潘婷品牌理念的契合。
輪到劉詩詩發言時，她略顯緊張但表現尚可，按照公司培訓的模板表達了對品牌的喜愛和榮幸。
到了媒體提問環節，提前安排好的記者紛紛提問，氣氛和諧。
然而，一個不在安排中的記者把現場氣氛陡然轉變。
“劉詩詩小姐，眾所周知，潘婷上一任代言人是劉藝菲。如今由你接任，你認為自己哪些方面超越了前任？”
劉詩詩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蔡意儂。
蔡意儂立刻接過話頭，面帶職業微笑：“每位代言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詩詩的清新自然和親和力，是潘婷品牌非常看重的特質。我們相信她能詮釋‘健康秀髮，自信閃耀’的內涵。”
記者並不買賬，緊接著追問：“有訊息稱，劉詩詩的代言費不到劉藝菲當年簽約的一半，這是否意味著劉詩詩的商業價值遠遜於劉藝菲？唐人是否在用低價策略爭取代言？”
這個問題更直接地戳中了痛點。
現場一片譁然，閃光燈密集地打在劉詩詩瞬間變得蒼白的臉上。
她手指緊緊攥著裙角，指節發白，幾乎控制不住身體的輕微顫抖。低價？遠遜於？這些字眼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蔡意儂心中怒火中燒，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鎮定：“商業合作的具體條款屬於商業秘密，不便透露。但潘婷選擇詩詩，是基於她自身的價值和未來的潛力，是雙方共贏的選擇。”
現場節奏很快脫離掌控，又有記者丟擲一個更刁鑽的問題：
“劉詩詩小姐，陳總。不久前網路上盛傳你們共同出入某飯店、舉止親暱的照片。請問這次合作是否涉及了某些不正當交易？”
？！劉詩詩徹底驚住，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蔡意儂臉色也變了，她立刻斬釘截鐵地否認：“無稽之談！純屬謠言！詩詩和陳總當時是進行正常的商談會談，同行的還有其他工作人員，照片是被人惡意裁剪！
“我奉勸各位，對於這種惡意揣測和造謠，我們將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但心裡卻不由的，想到鬧得沸沸揚揚的‘劉藝菲工作室訴訟謠言誣告一案’。
釋出會最終在一種極其尷尬和緊繃的氣氛中草草結束。
很快。
‘劉詩詩簽約潘婷遭記者犀利拷問，被指不如前任劉藝菲’、‘劉詩詩被問及利用不正當關係獲得代言，當場落淚？唐人否認’、‘潘婷新代言人被質疑商業價值，代言費疑遭腰斬’……
現場的報道和影片，伴隨著唐人和潘婷的聯合通稿登上了各大娛樂網站。
【清新脫俗！劉詩詩接棒潘婷代言，開啟健康秀髮新篇章！】
【不懼比較！蔡意儂：劉詩詩擁有獨特魅力，是潘婷的未來之選！】
【唐人新星冉冉升起！劉詩詩氣質不輸劉藝菲，被譽‘小劉藝菲’？】
一個涉及‘神仙姐姐’的代言，成功把網友們的目光吸引過來，討論的聲量遠遠超出新人代言的關注度，唐人的‘捆綁’炒作初見其效。
天涯論壇：
“我突然想起去年唐人還用趙靈兒的名頭給《射鵰》的穆念慈預熱，現在又來這出？蔡意儂這操作真是……持之以恆啊！”
“嘖，現在劉藝菲可不是軟柿子咯，唐人這麼蹭，是真不怕被她律師團隊順手給告了啊？看看宋阻德的下場！”
“歪個樓，還記得之前的‘北影鐵三角’嗎？楊蜜、劉藝菲、劉啟峰。現在又來個小劉藝菲，這是要組個‘劉藝菲和她的分身們’？”
“樓上牛！分身們可還行！不過楊蜜現在都老老實實，不提‘鐵三角’了。”
“楊蜜？得了吧，她當初的手段和能量跟唐人比差遠了。”
……
紐約。
三人走到盡頭，安娜察覺出二人低落的神態，她提高聲調：
“好吧，姑娘們，看來紐約的魅力今天不在角落……”
她拿出手機晃了晃，走到一旁撥通了一個號碼。
劉藝菲和蘇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電話接通，安娜用流利而親暱的法語快速交流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