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膽扣動扳機的瞬間,顧晨神識早已預判到他的動作——千米感知範圍內,對方手指的細微顫動、槍身的金屬反光都清晰入目。

幾乎在“砰”的槍響同時,顧晨左手並指成刃,對著地面虛空一斬!

“嗡”的一聲輕響,五道水刃憑空凝聚,快如閃電般劈在馬大膽腳邊的巨大石塊上!

碎石飛濺間,地面瞬間裂開五道半尺深的溝壑,正好將馬大膽的雙腳圈在中間。

子彈打在遠處的石牆上,迸出火星,而顧晨的身影已如瞬移般掠到馬大膽面前,右手如意棒抵住他的太陽穴,棒身龍紋隱隱發光,應龍威壓悄然散開。

馬大膽只覺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頭頂罩下,像是被遠古巨獸盯上,渾身僵硬得連手指都動不了,土槍“哐當”掉在地上。

他身後的手下更慘,有的直接被龍威壓得跪倒在地,有的手裡的尖刀“啪嗒”落地,臉色慘白如紙,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你剛才說,槍子兒不長眼?”

顧晨的聲音就在馬大膽耳邊,平淡卻帶著冰碴,

“現在再動一下試試,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如意棒先穿了你的腦袋。”

馬大膽敢怒不敢言,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原本的囂張氣焰被碾得粉碎,聲音發顫地擠出一句:

“大…大哥,我瞎了眼,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再也不敢了!”

顧晨收回如意棒,應龍威壓也隨之減弱,寒聲道: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搶東西、逼我們趟路的膽子呢?”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土槍,手指稍一用力,槍管“咔嚓”一聲被捏得變形:

“你這些破銅爛鐵,在我這兒連燒火棍都不如。再敢跟著我們,或者打墓裡東西的主意,下次就不是捏爛你的槍這麼簡單了。”

馬大膽的手下早就嚇得渾身發抖,見馬大膽服軟,也紛紛磕頭求饒:“顧爺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李春來直接嚇得腿軟,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印,聲音帶著哭腔:

“顧老闆,胡老闆,各位爺!我就是被馬大膽逼著來的啊!

我啥壞心眼都沒有,也不敢搶寶貝,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條活路吧!”

顧晨等人沒人理他,雪莉楊畢竟是女孩子,心比較軟,“好了,李春來,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李春來聞言看看馬大膽,又縮了回去,期期艾艾的:

“我…我不敢單獨走啊!這黑燈瞎火的,萬一碰著蜘蛛、機關,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顧爺、楊小姐,要不…要不你們帶上我?我啥也不搶,就跟在後面,給你們遞個燈、搭個手都行!”

說著,他又要往下跪,眼神裡滿是惶恐和哀求,生怕被單獨丟在這兇險的洞窟裡。

胡八一走上前道:“馬大膽,你也聽見了,要是你還有良心的,就帶著你這幫兄弟,連李春來一起,順著原路趕緊出去。

這墓裡的兇險,是你難以想象的危險,再跟著瞎摻和,別說寶貝,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兩說。”

馬大膽原本還蔫頭耷腦的,一聽胡八一這話,眼睛頓時又亮了點,連忙順著話茬舔著臉道:

“胡老闆,你看我和我兄弟們來都來了!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該跟您和顧爺叫板。

但咱們都是為了找條活路,這墓裡真有寶貝,咱們不如一起探?

我和兄弟們力氣大,能搬東西、擋風險,絕不多搶,就分點夠餬口的就行!您就行行好,帶上咱們唄!”

他一邊說一邊往顧晨那邊瞟,見顧晨不理會他,又湊上前一步,陪著笑補充:

“您放心,這次我絕對聽指揮!顧爺讓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探路,我第一個衝在前頭!

剛才那槍就是個誤會,我就是想試試槍還能不能用,絕沒敢對著您幾位的意思!”

胡八一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馬大膽,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想跟著我們?可以——但得按我們的規矩來。

要是你敢亂耍什麼小聰明,咱們顧爺的手段你剛才也見識過了,到時候可沒人救你。”

顧晨則是不在意,既然上趕著找死,他也不攔著。

貪心是要付出代價的!

接著,兩夥人便開始繼續往前走去。

只不過沒多久,“哧通——哧通——”接連幾聲重物墜地的悶響,坑洞上方的光線被巖壁截斷,黑暗瞬間裹住下墜的眾人。

馬大膽和他的手下早已亂作一團,咒罵聲混著碎石滾落的動靜,在坑底迴盪。

這時,顧晨周身突然泛起淡藍色靈光,下墜的身形驟然穩住!

他雖然也是踩空了,但是卻藉著下墜的勢頭,如一道流光般朝著雪莉楊掠去。

雪莉楊下意識閉眼,下一秒就落入一個帶著熟悉龍紋暖意的懷抱,腰間的力道穩穩托住她,連半點磕碰都沒有。

“別怕,我在。”顧晨的聲音貼著她耳邊落下,帶著安撫人心的沉穩。

話音剛落,他餘光瞥見胡八一正往巖壁上撞,手腕一翻,一道水刃精準劈在胡八一落點前的地面!

濺起的碎石緩衝了下墜力道,同時身形一閃,伸手抓住胡八一的後領,輕輕一拉就將人拽到身邊:“表哥,穩著點。”

胡八一踉蹌兩步站穩,剛要開口道謝,探照燈的光束突然亮起!

雪莉楊被顧晨護在懷裡,抬手開啟了燈,光柱掃過坑底的瞬間,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住了。

巖壁四周、地面縫隙裡,密密麻麻爬滿了巨型人面黑腄蠁!

磨盤大的軀體上,那張酷似人臉的花紋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複眼是渾濁的暗綠色,螯肢“咔嗒咔嗒”開合著,滴下的墨綠色毒液落在石頭上,瞬間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更嚇人的是,坑底還有許多蛛網纏著半腐爛的骸骨,顯然是遇難的探險家。

胖子吞了吞口水,“嘶——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大!楊參謀,你說這些東西它們只吃果蠅?不會攻擊人?”

雪莉楊眉頭緊蹙,目光死死盯著那些的巨型人面黑腄蠁,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胖子,別拿之前的常識套這裡!尋常人面黑腄蠁以果蠅為食,可這墓裡的不一樣——

你看它們螯肢上的倒刺,還有毒液腐蝕石頭的力道,明顯是長期靠腐肉滋養,早就成了攻擊性極強的兇物!”

她話音剛落,就見幾只黑腄蠁已經繞過顧晨的水刃,朝著馬大膽那群嚇得癱軟的手下爬去,蛛腿摩擦地面的“沙沙”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顧晨將雪莉楊往身後護了護,指尖凝出三道水刃懸在身前,冷聲道:“有我在,她不會有事。”

雪莉楊卻從他身後走出,火光映著她眼底的堅定,語氣清亮又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認真:

“晨,我可不是需要你時刻護著的柔弱女孩,並肩退敵,我能行。”

說著,她抽出龍紋匕首,刃身映著跳動的火光泛出冷芒,手臂微屈沉在身側,目光緊緊鎖著逼近的蛛群,隨時準備迎向撲來的黑腄蠁。

這時,一隻黑腄蠁突然朝著馬大膽的手下撲去,那手下嚇得腿軟,連躲都忘了躲。

顧晨懶得管這些人的死活,可胡八一終究心軟,剛要上前,卻見顧晨手腕輕抬,一道水刃已經飛出去,精準削斷了黑腄蠁的螯肢,墨綠色的汁液濺了那手下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