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莉楊的夢

雪梨楊突然說道：“顧晨，你相信夢境嗎？”

顧晨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故作疑惑道：“夢？什麼夢？說說看，我幫你分析分析！”

雪莉楊輕聲道：“從我記事起，就經常夢到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洞口懸著一具大棺材，棺上刻滿了鬼洞文，還纏著很多鐵鏈……”

“可是每次當我想要極力看清楚棺材上的東西時，怎麼也看不清楚，而且夢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我！”

顧晨皺起眉頭，追問道：“那聲音說了什麼？”

雪莉楊微微搖頭，眼中滿是迷茫與困惑：“聽不真切，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屏障，只知道那聲音急切又充滿期待，彷彿在催促我趕緊前往某個地方。”

“我總感覺，那個夢境在指引我去尋找什麼，我懷疑那個棺材裡躺的就是精絕女王，那個聲音可能也是她！”

雪莉楊抬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顧晨，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顧晨，你見多識廣，還懂玄術，這夢到底意味著什麼？”

顧晨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卻故意沉聲道：“精絕女王……這名字可不是隨便能提的。”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你夢到的鬼洞文和鐵鏈，倒像是古籍裡記載的‘鎮靈棺’陣仗！”

“鐵鏈鎖的未必是屍體，可能是某種……不該被喚醒的東西。”

“至於那聲音，”顧晨抬眼看向雪莉楊，語氣半真半假，“若真是精絕女王，她催你去的地方，恐怕不是什麼好去處。

她能被鎮壓在棺內，說明生前必是兇戾至極的人物，死後怨氣不散才需鐵鏈禁錮、鬼洞文鎮煞。”

顧晨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叩著，聲音壓得更低，“你想想，一個被鎮了千年的魂魄，突然急著喚人過去，是想重見天日，還是想找個替身解脫？”

雪莉楊咬了咬唇，篝火中，她的臉色蒼白，但是卻透著一股不肯退縮的執拗。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看看。”

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父親，他深受精絕文化吸引，窮盡一生，都在研究精絕古城！”

“他的失蹤，我覺得和這精絕古城有著必然的關係，所以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願，走他未完成的路！”

說到最後時，她抬眼看向顧晨，眼底的迷茫已經被決心取代！

顧晨聽著雪莉楊半真半假的話，心知他們父女哪裡是受什麼精絕文化吸引，而是為了解決家族傳承下來的詛咒。

想到這裡，顧晨安慰道：“你的父親是個真正的勇者。能為一件事傾注一生心血，這份執著不是誰都能有的。”

他話鋒稍緩，少了幾分先前的凝重：“不過話說回來，真要去那地方，也不能憑著一股莽勁闖。”

“精絕古城的傳說裡藏著太多兇險，咱們得做足準備。”

“你想完成他的心願，總得先保證自己能平安回來，對吧？”

顧晨看著她眼中的決心，語氣裡添了幾分實在，

“既然躲不過，那就得比它更周密。我懂些玄術，表哥會風水，胖子身手利落，你熟悉精絕文化，四個人合作，一定事半功倍。”

顧晨暗道：可不是，他們四個人中，兩個摸金校尉，一個玄術師，一個搬山道人後代！

當然，考古隊的人他是不算在內的！那幫知識分子，如果能不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

雪莉楊望著顧晨，篝火的光在他眼中跳動，那些話像溫吞的火炭，慢慢焐熱了她心裡那片積了多年的寒。

她原以為這條連父親都沒能走到底的路，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往前闖，卻沒想過會有人這樣認真地跟她說“一起”。

喉間像堵了團溫熱的棉絮，她別開眼看向噼啪作響的柴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半晌，她才輕聲道：“謝謝你，顧晨，遇到你，真好！”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發顫。

抬頭時，她眼裡的執拗淡了些，多了層柔軟的光。

顧晨說的“四個人”裡，她聽出了不容分說的託底——不是同情，不是敷衍，是真的把她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

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趕緊垂下眼簾，假裝整理揹包帶，耳尖卻悄悄熱了。

原來有人同行，是這種感覺。

不再是對著冰冷的古籍和父親留下的筆記硬撐，身後好像真的有了可以落腳的地方。

她沒說什麼煽情的話，只抬頭時，目光比剛才亮了些：“那……準備的事，就多勞你費心了。”

尾音輕得像羽毛，落在篝火的熱氣裡，悄悄漾開了點不一樣的意味。

顧晨看著雪莉楊那微紅的臉和耳尖，心裡已然明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夜深了，你先去歇著吧，養足精神，後面有的是硬仗要打。”

他起身時，餘光瞥見雪莉楊還望著火堆出神，耳尖的紅意未褪，心裡暗笑，卻沒點破，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有我們在。”

那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雪莉楊猛地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裡，慌忙應了聲“好”，心跳又不爭氣地亂了節拍。

兩人的互動都落在不遠處的胡八一和胖子眼裡。

原來這兩人一直在裝睡，有兄弟的瓜，肯定要吃啊！

“老胡，你看，這美國妞和晨子有情況啊！古往今來，美人愛英雄，英雄惜美人，這戲碼走到哪兒都一個樣。”

胖子壓低了聲音，胳膊肘懟了懟胡八一，“我瞅著晨子剛才拍她肩膀那下，那叫一個自然，雪莉楊臉紅得跟篝火似的，還裝啥木頭樁子？”

胡八一眯著眼瞥了眼那邊，嘴角噙著點笑：“少管閒事。這趟活兒兇險，能有個人互相照應著，不是壞事。”

“再說了，晨子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真要是動了心思，咱們當兄弟的，看著就行。”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不過話說回來，雪莉楊這姑娘是真不賴，配晨子，倒也不算虧。”

胖子嘿嘿一樂：“那是！咱哥們兒眼光能差？等著瞧吧，到了精絕古城，保不齊還能看場英雄救美呢！”

此時的胡八一，顯然是還沒有喜歡上雪莉楊！

胡八一斜睨他一眼，“看你精神這麼好，去吧晨子換了，讓人家好好休息一下！”

胖子聞言便笑著起身去換顧晨。

走到顧晨身邊，胖子擠眉弄眼地湊過來，聲音壓得跟蚊子似的，

“晨子，剛才那出‘英雄惜美人’，我跟老胡在旁邊看得真真兒的，行啊你，不動聲色就把美國妞的心給焐熱了？”

顧晨抬手拍開他湊過來的腦袋，臉上那點笑意還沒褪盡：“合著，你倆都沒睡覺，偷聽我們說話啊！”

胖子搖頭晃腦，“那是，難得見到兄弟有瓜，豈有不吃之理！”

得，這死胖子咬文嚼字上了，不知道哪裡學來的。

顧晨無奈地搖搖頭，抬腳輕輕踹了胖子屁股一下：“少在這兒貧。火堆看好了，小心行軍蟻真的出現。”

說說到這兒，他不經意往石像那邊瞥了一眼，目光剛落在石像空洞的眼窩處，心頭猛地一緊！

一隻棕黑色的行軍蟻正從石像眼睛裡探出頭，細腿扒著石沿，腹部還沾著灰白色的沙塵，眼看就要爬出來。

幾乎是本能反應，他身形一晃，瞬間瞬移到石像前，手中匕首寒光乍現，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噗”的一聲精準釘入蟻身。

那蟲子的螯肢還在徒勞地開合，墨綠的體液順著石面蜿蜒流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看來這地方真的有行軍蟻！”

他拔起匕首，用布擦去上面的穢物，“胖子，咱們得通知大家趕緊撤離，行軍蟻從來不會單打獨鬥。”

胖子臉上的嬉笑瞬間斂去，趕緊往火堆裡添了兩大塊乾柴，火星噼啪濺起，照亮了周圍更遠的地方。

“他孃的，這玩意兒怎麼還真的找上門來了？難道這地下真的有蟻巢？”

顧晨點點頭，起身便準備去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