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又扒開旁邊的沙子,露出完整的蹄印:“看這蹄子大小,起碼五個人!漠北風大,這印子沒被刮平,說明他們剛過去不到一個時辰!”

王二的臉瞬間白了:“那……那咱們咋辦?”

“咋辦?”趙武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找!超過十人的隊伍不會這麼小心地蓋痕跡,這隊斥候最多五人,要是三十多號人拿不下他們五個,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朱高燨跟在後面,心裡卻打起了鼓。

剛才那韃靼人撒謊,這隊斥候恐怕不簡單。

一行人分散開來,在戈壁上仔細搜尋。

沒一會兒,王二在一處矮坡後招了招手,臉色發白。

眾人摸過去,看見坡下有五個穿羊皮襖的韃靼人正圍著火堆烤肉,其中一個的腰間掛著把彎刀,刀鞘上鑲著紅寶石,那是韃靼貴族才有的玩意兒。

“狗日的,還是個小頭領。”

趙武低聲罵了句,做了個“突襲”的手勢。

三十多支弩箭同時上弦,箭頭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光。

“放!”

弩箭破空而出,瞬間放倒了三個韃靼人。

剩下兩個反應快得驚人,拔刀就朝最近的王二砍去,刀風帶著呼嘯聲,把王二嚇得僵在原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朱高燨突然衝了過去,手裡的短刀直刺左邊那韃靼人的腰眼。

那韃靼人沒料到這細皮嫩肉的小子敢動手,愣了一下的功夫,短刀已經沒柄而入。

“噗嗤”一聲,血濺了朱高燨一臉。

另一個韃靼人被這變故驚得一怔,趙武趁機撲上去,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王二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半天說不出話。

朱高燨抹了把臉上的血,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靦腆:“運氣好。”

趙武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你小子,有點意思。”

審訊的活兒還是狗剩來幹。

那被朱高燨捅了一刀的韃靼人沒死透,被狗剩灌了口烈酒,居然醒了過來,沒等動刑就全招了,他們是巴圖的心腹,奉命在前面的黑風口設伏,等著明軍往裡鑽。

“黑風口……”趙武摸著下巴,“那地方兩邊是懸崖,中間就一條道,進去就別想出來。”

狗剩興奮地搓手:“武哥,這功勞可大了去了!”

趙武沒說話,扭頭看向朱高燨。

這小子正蹲在火堆旁,用樹枝撥弄著烤得半熟的肉,好像剛才殺人的不是他。

“朱五四。”趙武突然開口,“這倆活口,你處理了。”

眾人都愣了。王二想開口說什麼,被趙武瞪了回去。

朱高燨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從腰間抽出短刀。

刀鋒在火光下閃著寒光,剛才那靦腆的笑容不見了,眼神裡透著股讓人發毛的平靜。

“別……別殺我……”那個沒死透的韃靼人用生硬的漢話求饒,眼裡滿是恐懼。

朱高燨沒說話,走到他面前,突然笑了,還是那副靦腆的樣子:“別緊張,我的刀很快。”

話音剛落,短刀已經刺了出去。

但他沒刺要害,而是精準地紮在對方的大腿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朱高燨拔出刀,看著地上翻滾的韃靼人,像是在欣賞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他蹲下身,用刀背拍了拍對方的臉:“剛才你們烤肉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說著,又是一刀,紮在另一條腿上。

旁邊的狗剩看得直咧嘴,王二別過臉去不敢看。

趙武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眼神複雜。

那韃靼人疼得暈了過去,朱高燨卻沒停手,用刀背把他拍醒,繼續一刀刀地紮下去,避開要害,專挑疼的地方下手。

血濺了他一身,他卻像沒感覺似的,臉上還掛著那副靦腆的笑。

直到那韃靼人只剩一口氣,朱高燨才站起身,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哎呀呀,弄髒衣服了。”他拍了拍身上的血漬,好像只是不小心沾了點泥。

眾人都沒說話,連風都好像停了。

朱高燨看向另一個被捆著的韃靼人,那傢伙嚇得渾身發抖,屎尿齊流。

“輪到你了。”朱高燨笑眯眯地走過去。

“我……我什麼都說!”那韃靼人哭喊著,“巴圖不止在黑風口設了伏,他還派了人去詐降,想混進咱們大營當內應!”

這話一出,連趙武都變了臉色。

朱高燨卻像是沒聽見,一刀刺進了他的心臟。

“跟死人廢話,多沒意思。”

他擦了擦刀上的血,笑得一臉無辜。

趙武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開口:“王二,把屍體埋了,處理乾淨點。”

“是……是!”王二慌忙應著,手還在抖。

朱高燨走到火堆旁,撿起塊烤得半熟的肉,吹了吹,遞到趙武面前:“武哥,嚐嚐?”

趙武盯著他看了半晌,接過肉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你小子,以前殺過人吧?”

朱高燨笑了,沒承認也沒否認:“在金陵的時候,跟人打過架。”

趙武沒再追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先鋒營,不埋沒本事。”

處理完屍體,已經是後半夜。

趙武把隊伍分成三支,他帶一支,王二帶一支,狗剩帶一支,沿著不同的路線回營。

“記住,”趙武臨出發前叮囑,“黑風口的埋伏要報,詐降的事更要報,這才是要命的!”

朱高燨跟著趙武的隊伍,策馬穿行在戈壁上。風還是那麼大,沙礫打在臉上生疼,但他心裡卻熱乎乎的。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漬,突然笑了。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血脈覺醒了!

趙武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問:“你小子,不是一般人吧?”

朱高燨笑了笑,沒說話。

有些事,不必說破。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先鋒營的營寨。朱高燨勒住馬,回頭望了眼茫茫戈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北征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大明之中。

天幕繼續。

【正德五年發生的事情,預示著明武宗徹底敗了,失去了對文官集團的掌控,意示著這些的努力,全部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