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葫蘆救狐

“焚香谷……”

李笑愚和陸雪琪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兩隻狐妖的同情，以及對焚香谷那霸道行徑的憤怒。

他們一直以為，焚香谷與青雲門、天音寺一樣，是名門正派，是守護蒼生的正道領袖。

卻沒想到，他們背地裡，竟也做著這等囚禁神魂，滅人滿門的勾當。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

三尾妖狐看著沉默的兩人，悲憤地說道。

“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行的卻是比魔教還要殘忍的手段！”

“你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她的質問，讓李笑愚和陸雪琪都無言以對。

他們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六尾魔狐，看著身旁悲痛欲絕的三尾妖狐，心中五味雜陳。

正與魔，到底該如何界定？

是看出身門派，還是看本心善惡？

這一刻，他們心中那根深蒂固的觀念，產生了動搖。

“對不起。”

許久，李笑愚才艱難地開口。

“我們雖然無法代表整個正道，但我們願意為焚香谷的行為，向你們道歉。”

李笑愚對著兩隻狐妖，深深地鞠了一躬。

陸雪琪也隨之躬身。

他們的舉動，讓三尾妖狐和六尾魔狐都是一愣。

他們沒想到，這兩個青雲門的弟子，竟然會向他們道歉。

三尾妖狐眼中的恨意消散許多，情緒複雜。

“罷了，罷了。”

六尾魔狐虛弱地嘆了口氣。

“此事，與你們無關。”

“咳咳……”

他說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黑中帶霜的血塊從他的嘴角溢位。

六尾魔狐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了。

“你別說話了！”

三尾妖狐連忙扶住他，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沒用的，都沒用的，你就要離開我了……”

她抱著六尾魔狐，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看著眼前這生離死別的一幕，李笑愚和陸雪琪的心，都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們能感受到那份跨越了種族與生死的深沉愛意。

不行。

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死。

一個念頭，在李笑愚的心中瘋狂地滋生。

他要救他！

不管用什麼方法，李笑愚都不能讓這對相愛的人，就這麼天人永隔！

“或許，我能試試。”

李笑愚看著三尾妖狐，沉聲說道。

李笑愚的話，讓悲泣的三尾妖狐猛地一頓。

她抬起淚眼，看著李笑愚。

“你說什麼？”

床上奄奄一息的六尾魔狐，也艱難地睜開眼，看向這個語出驚人的青雲弟子。

“我說，或許，我能救他。”李笑愚重複了一遍，聲音堅定。

陸雪琪也驚訝地看著他，不知李笑愚有什麼辦法，能救一個被九寒凝冰刺的奇毒傷及本源，生機即將斷絕的妖狐。

“你有什麼辦法？”三尾妖狐從地上站起，快步走到李笑愚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問。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只要你能救他，我三尾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哪怕為奴為婢，永世不得超生！”

她激動地說。

李笑愚看著她期盼的眼神，心中壓力巨大。

他其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到了自己的斬仙葫蘆。

這個神秘的葫蘆，能吞噬萬物靈氣，並將其提純轉化。

那麼，它是否也能吞噬掉六尾魔狐體內霸道的寒冰之毒？甚至將這至陰至寒的能量，轉化成純粹的生命之力？

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但也是他目前唯一的辦法。

“我需要你完全相信我。”

李笑愚看著三尾妖狐，凝重地說。

“在救治的過程中，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打擾我。”

三尾妖狐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氣息微弱的伴侶，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相信你！”

“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得到她的應允，李笑愚不再猶豫。

他走到床邊，看著虛弱的六尾魔狐，沉聲說：“前輩，得罪了。”

隨即，李笑愚盤膝而坐，將手掌貼在六尾魔狐胸口的傷口上。

入手處，一股能將靈魂凍結的恐怖寒意傳來，要將他的手臂化為冰雕。

李笑愚悶哼一聲，立刻運轉太極玄清道，護住心脈。

同時，他將心神沉入丹田，溝通了那個恢復了元氣的斬仙葫蘆。

“小傢伙，看你的了。”他心中默唸。

嗡！

斬仙葫蘆微微一顫，一股吸力從李笑愚的掌心發出，滲入六尾魔狐的傷口中。

那股盤踞在他體內霸道的寒冰之毒，在接觸到這股吸力的瞬間，開始劇烈躁動起來。

但它無法掙脫吸力的拉扯，被從六尾魔狐的體內抽離出來。

“吼！”

六尾魔狐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身體劇烈顫抖。

“別怕，忍一下！”李笑愚低喝一聲，加大了吸力。

只見一道道慘白中夾雜著黑絲的寒氣，順著他的手臂，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的斬仙葫蘆中。

一旁的三尾妖狐和陸雪琪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們能感覺到，六尾魔狐的氣息，隨著寒毒的抽離，變得越來越微弱。

他的生命之火，隨時都會熄滅。

三尾妖狐好幾次都想衝上去，但一想到對李笑愚的承諾，又強行忍住了，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李笑愚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佈滿汗珠。

將如此龐大的陰寒之毒引入自己體內，再由葫蘆轉化，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他的經脈，彷彿要被那極寒的能量凍裂。

但他依舊咬牙堅持。

終於，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六尾魔狐體內最後的寒毒，也被徹底抽離。

李笑愚長舒一口氣，收回了手掌。

他整個人渾身溼透，虛弱地癱坐在地上。

而床上的六尾魔狐，雖然寒毒被清除，但生機也幾乎完全斷絕。

他的氣息，微弱得如風中殘燭。

“為什麼他還是這樣？”三尾妖狐看著毫無起色的伴侶，絕望地哭喊。

“別急，還沒結束。”李笑愚虛弱地說。

他再次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斬仙葫蘆中。

只見葫蘆的內部空間，此刻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除了原本的金色和紫色雲霧，又多了一片由寒冰之毒轉化的慘白色冰霜雲霧。

金、雷、冰，三種本源之力在葫蘆中激盪，卻維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

而在三種雲霧的中央，一縷散發著生機的綠色氣息，正在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