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鼠潮踏著同伴的屍體,更加瘋狂地湧了上來。

李笑愚的劍網雖然凌厲,但面對這無窮無盡的數量,也開始感到了壓力。

他的靈氣飛速消耗著。

“這樣下去不行。”

李笑愚心中暗道,“必須速戰速決!”

就在他準備動用更強的道法時,一道紫色身影如鬼魅般,從他身後的通道陰影中飄了出來。

正是去而復返的金瓶兒。

“咯咯,李公子,看來你遇到麻煩了。”

金瓶兒掩嘴嬌笑,手中紫色絲帶化作流光在她周身盤旋。

“需要奴家幫忙嗎?”

“不必。”

李笑愚冷冷地回了一句,他知道這個妖女不安好心。

“是嗎?那奴家可就看好戲了。”

金瓶兒說著,身形一晃飄到通道上方一塊岩石上,看著李笑愚在鼠潮中苦苦支撐。

李笑愚不再理她,專心應對著眼前的危機。

鼠潮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海岸邊的礁石,正在承受著驚濤駭浪的不斷拍打。

漸漸地,他的劍網開始出現破綻。

一隻魔鼠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從他腳下竄出,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小腿。

李笑愚反應極快,反手一劍便將那隻魔鼠斬為兩段。

但更多的魔鼠卻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

金瓶兒在上方看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她就是要等李笑愚力竭之時,再出手“相救”,以此來拿捏他,逼問他身上的秘密。

然而,她預想中李笑愚狼狽求饒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就在李笑愚即將被鼠潮淹沒的瞬間,眼中閃過決然。

李笑愚知道不能再保留了。

“妖女,看好了。”

他突然對著上方的金瓶兒冷冷說了一句。

隨即,他將腰間斬仙葫蘆對準了前方的鼠潮。

“這是?”

金瓶兒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看到,那個酒葫蘆表面突然亮起微弱的金色光芒。

下一刻。

李笑愚的心中默唸一聲。

“去!”

一道比髮絲還細的金色劍氣,從葫蘆口中一閃而出!

這道劍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帶起任何驚天動地的威勢。

就那麼靜靜地,悄無聲息地劃破了黑暗的空氣。

它所過之處,時間彷彿靜止。

金瓶兒的眼睛猛地瞪大,眼中充滿震驚。

她看到那道金色細線,在鼠潮中劃過一道弧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有被金色細線觸碰到的嗜血魔鼠,身體和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不是被切開,不是被震碎。

而是被一種鋒銳到極致的力量,從根本上直接抹去!

一個呼吸。

只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前方那足以讓玉清境修士絕望的鼠潮,竟被清空了!

被硬生生清出一大片扇形的死亡真空地帶!

殘存的魔鼠彷彿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尖叫,掉頭就跑,瞬間便逃回了黑暗的深處,再也不敢露頭。

整個山洞再次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金瓶兒因震驚而急促的呼吸聲。

金瓶兒呆呆看著下方手持葫蘆,神情平靜的青衣青年。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瘋狂地抽搐。

那是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道金色劍氣雖然微弱,但其中蘊含的銳意,卻讓她這個玉清境第七層的高手,都感到靈魂戰慄!

她毫不懷疑,如果剛才那道劍氣是對著她來的。

她絕對擋不住!

必死無疑!

金瓶兒看著李笑愚,眼神中再沒了之前的輕佻與玩味。

轉而是深深的忌憚!

這個看起來只有玉清境第四層的青雲弟子,身上肯定隱藏著很多大秘密!

清除了嗜血魔鼠的威脅,李笑愚繼續深入無名洞。

金瓶兒一路無話,氣氛詭異。

她看向李笑愚的眼神中帶著忌憚。

李笑愚則在暗中恢復催動庚金劍氣所消耗的心神。

那縷劍氣雖然微弱,但對他的消耗依舊不小。

在山洞最深處,他們發現了一座廢棄的祭壇。

祭壇上刻畫著煉血堂的標記,周圍散落著乾涸的血跡和破碎的法器。

這裡曾是煉血堂的秘密據點,那些嗜血魔鼠便是他們圈養的。

只是不知為何,此地已被廢棄,只留下失控的魔物。

查明真相,李笑愚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李笑愚沒有再與金瓶兒糾纏,在洞口分道揚鑣,隨即御劍返回青雲門。

“有點意思,李笑愚是吧,我們會再見的。”

一陣紫芒閃過,金瓶兒也消失不見。

……

回到朝陽峰,李笑愚將此行所見所聞向師父商正樑做了稟報。

商正樑聽後,對他的表現大加讚賞,又賜予療傷和恢復靈氣的丹藥,便讓他回去休養,準備即將到來的七脈會武。

日子再次恢復平靜。

李笑愚每日除了修行,便是研究斬仙葫蘆的奧秘,生活簡單而充實。

然而,這份平靜很快便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

這日,李笑愚正在院中練劍。

突然,數道劍光從天而降,落在朝陽峰的演武場上。

為首之人氣宇軒昂,面帶微笑,正是龍首峰的大師兄齊昊。

他身邊跟著一位身著粉色羅裙的少女,正是大竹峰的田靈兒。

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名龍首峰弟子,神情倨傲,目中無人。

一行人的到來,驚動了整個朝陽峰。

商正樑得到訊息,立刻帶著李笑愚和楚譽宏等人趕到演武場。

“不知齊師侄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商正樑看著齊昊,不鹹不淡地問道。

他對這個拐走自己徒弟未婚妻的龍首峰弟子,沒什麼好感。

齊昊對著商正樑恭敬行禮,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容。

“晚輩齊昊,拜見商師叔。”

齊昊直起身,目光轉向商正樑身後的李笑愚。

“晚輩今日前來,是為了一件私事。”

他拉過身邊的田靈兒,朗聲說道:“前些時日,靈兒師妹年少不懂事,與笑愚師弟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我聽聞此事後,心中過意不去,畢竟此事因我而起。”

“所以今日,我特地帶著靈兒師妹親自登門,向笑愚師弟賠個不是。”

齊昊的話說得滴水不漏,姿態放得很低,彷彿一個知書達理的君子。

然而,那語氣和看向李笑愚時眼底的輕蔑,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齊昊哪裡是來賠禮,分明是來炫耀的。

向李笑愚,也向整個朝陽峰,炫耀他的勝利,炫耀他抱得美人歸。